“我跟宋经纪不是亲戚，”宋蕴寒出声解释，“把你推荐给她的也不是高希前辈，是我。”
其中，“高希前辈”四个字咬得很重，“我”字也很重。
越晞疑惑：“为什么？”
宋蕴寒：“你换一个团队会发展得更好。”
越晞摇摇头，“我是问姐姐为什么关心我团队的事？”
她头脑再简单，也不至于把这些当成是邻居姐姐闲的发慌，才随手做做好人好事。
宋蕴寒说：“我跟你的父亲有合作，宋经纪人成立自己的公司，跟我也有一些合作。作为一个投资者，我要做的就是优化资源配置，你把经纪事务放在她的公司，对你们双方都有好处，你的父亲也会承我的情，对我而言，是四方共赢的局面。”
越晞听不懂这些绕来绕去的话，但提取到关键词，邻居姐姐和老爸有金钱往来。这样的话，帮她应该是因为老爸的关系了。
宋蕴寒倒不是刻意想这样引导，但动机太赤裸裸的话，怕吓跑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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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晞沉默片刻，说：“那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考虑考虑。”
“但是，我的合约还没到期，解约要赔很多钱。”想想，就非常肉疼。
“英泽资本既然选择投资天晴经纪，那解约所需要的的违约金，自然不会吝啬。”宋蕴寒语气平淡，跟说“今天吃了么”一样随意。
天晴经纪是宋晴公司的名字。
越晞眼睛微微张大，“这就是财大气粗么？”
宋蕴寒重新问道：“那你觉得怎么样？”
能有顶级的经纪人带着，越晞当然高兴，但是……
“宋经纪真的会签我？”她带着不确定的眼神询问。
在娱乐圈当了几年咸鱼，基本的利益规则还算懂一点，签一个没有合约在身的素人都比挖她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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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流量不大，花瓶标签还贴着，作为主角的剧个个扑街，赔出去的那些违约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
这么想想，感觉自己好像混得挺差的。
越晞有点忧伤。
宋蕴寒神色认真，声音坚定：“你很棒，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多人的骄傲。错过你是一大损失。”
一语双关，不仅是宋经纪，还有她自己。
越晞立时自信心爆棚，绽出灿烂的笑容。双颊嘟出婴儿肥，看起来很好戳。
宋蕴寒以前经常拿食指戳小姑娘的脸，但时下，她们的关系还没亲近到那个份上。
只能捺住心中的躁郁。
“高希前辈也是影后级的人物，我跟她一个经纪人的话，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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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晞不知道，她做出死亡发言。
宋蕴寒知道高希这号人物。
上一世，小姑娘炫耀过她有个影后粉丝，那表情和语气，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该死，她没关注过高希的经纪人是谁。
此刻的感觉，就像是刚逮的兔子使劲蹬腿，扑腾扑腾要往别人锅里跳，按都按不住。
“我跟你说哦，高希前辈说她是我的粉丝！”越晞捂住嘴“嘎嘎嘎嘎”笑了好一阵，两只眼睛也亮晶晶的，像透亮的黑曜石。
来了。
宋蕴寒薄唇紧抿，不发一语。
如果是一个跟越晞差不多大的小女生，哪怕是当着她的面向越晞表白，她都不会在意。但高希偏偏是个跟她年龄相仿，又很有底蕴气质的人，听到对方的名字从小姑娘嘴里蹦出来，就像生吞一整个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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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酸极了。
作为一个成熟有气度的姐姐，宋蕴寒当然不会让小妹妹看出来。
她眉梢微挑，说：“我也是你的粉丝。”
越晞一时间想不及回应的话，邻居姐姐也没有再开口。
空气流动短暂的停滞。
屋子里，极度安静，越晞以为自己耳朵聋了。
“你们做投资挺不容易的。”越晞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为了让旗下艺人树立信心，真是辛苦了。”
宋蕴寒愣了一下，“这不是恭维。”
越晞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受到感动和鼓舞，然后打起精神努力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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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蕴寒无奈，问：“我是你的粉丝，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假的？”
越晞诚实回答：“你要是我粉丝，第一次见面不说，现在马后炮。听起来就不像真的。”
宋蕴寒深吸一口气，噙上一抹笑容，“换经纪公司的事会有专业的人处理，你不用操心。”
她干脆换了话题，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气得吐出一口血。
“那我要带助理小童一起走，我们挺合得来的。”越晞说。
“这些事你自己决定就好。”宋蕴寒说，“你和许沥成的事也不用放在心上，舆论在控制范围内，你今天可以发点轻松的微博，表明自己没有受影响。”
“我可是出道四年的老艺人，这点小事还需要别人教吗？”越晞拿起手机，举到宋蕴寒眼前，给她看刚刚发的微博。
越晞：以后也想成为一个有趣的中年姐姐。
“中年姐姐”四个字异常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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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姐姐。
中年姐姐？！
宋蕴寒感觉心口被狠狠插了一刀。
“我觉得，你的文案需要专业的工作人员把关。这句话里，‘中年’两个字多余了。”她一本正经地提出建议。
“是么？”越晞来回看了几遍，赞同地点点头。
宋蕴寒心情舒畅了点。
越晞：“把中年姐姐换成中年人就顺口了。”
宋蕴寒又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倒也没必要刻意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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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晞两只手捧住下巴，往前挪了一下，眼睛里很多星星，“都说人到中年就会有很多阅历，等我到中年的时候，就能演出现在演不了的角色了吧。”
她左右打量邻居姐姐几眼，下巴枕到手背上，小狗一样的眼睛眨巴两下，目光一瞬不瞬，十分专注，“姐姐你真好看。”
方才的扎心感觉烟消云散，宋蕴寒的眼神变得柔软。
许多人惧怕“中年”这个词，因为这代表时光流逝，青春不再。
但面前的小姑娘却是充满憧憬，理由简单得不像话。
宋蕴寒手掌轻轻抚上越晞的头发，温声道：“你会慢慢长大的。”
越晞抓住宋蕴寒的手，贴到脸上。
温热的脸颊和冰凉的手掌相遇，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宋蕴寒双目微瞠，几乎忘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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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的姐姐好不好？我从小就羡慕有姐姐的小朋友，要是我也有个漂亮又温柔的姐姐，一定很幸福。”
虽然认识没几天，但越晞感觉邻居姐姐温暖又可靠，莫名想亲近她。
这句话啊。
宋蕴寒眼神复杂。
上一世，越晞也说过同样的。这一世，时间似乎提前了。
她想装作没听到。
因为这句话，两个人可以比任何人都亲密，却也无法更亲密。
越晞见宋蕴寒没有反应，用脸蹭蹭对方的手，“好不好嘛！姐姐~”撒娇的小奶音能酥化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