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纷纷扰扰,自然是没有李知珉这个“平庸无能”的闲王什么事的,他自然也是好端端地窝在王府里过冬,只除了除夕时进宫给父皇母后守岁过年过,大年的,窦皇后虽然仍是看不惯自己的嫡长子,但一则大过年的,二则东阳公主吃了个大亏,灰头土脸的,连春节宫宴都称病没来,她自然是心里称快,心里舒畅了,脸色也好多了,倒也平平稳稳地过了个年,还给秦王、晋王和公主身边的人都赏了些银子。
元旦大朝会就这么表面花团锦簇,暗地里暗流汹涌的过了,然后这就过节罢朝了期间,京里才出了大事,交际自然也没停,走亲串友拜年访友之时,少不得都嚼嚼舌根。
就连王府的侍婢们少不得也得了恩典回去见过亲友,陆续回来。
因着过年府里事儿少,几个丫头无事,闲了说起八卦来。
“听说朱贵妃已经召见了王彤。
”罗绮一边缝着个手筒子,一边说话,眼睛微微眯着,风情无限:“赏了许多东西,显然对王家是势在必得了。
”
蓝筝笑吟吟:“王娘子进宫时也去拜见了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倒是很和气,赏了点东西,两位王爷和公主当时也都在,就说了几句话。
”她亲眼见了王彤,又看到窦皇后和李之珉待王彤只是淡淡,心里大定,她服侍窦皇后多年,自然知道王家一直是窦皇后最寄予厚望的,如今因为王家态度的暧昧不明,朱贵妃的插了一手,让王家女嫁给李知珉做秦王妃的可能变小,她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窦皇后也并没有放弃这个可能,但是王彤即便是做了秦王妃,这样的容色……看着又颇为脾气好,可以预见李知珉应该不会被她迷住。
这时花菀笑道:“其实我听说王家大娘子脾气特别好,待下又十分宽容,赏钱给得特别多,若是真的成了王妃,对我们可是好事儿,京里别的贵家小娘子,难相处的可多了。
”
赵朴真也竖起耳朵听着,心里想着不知道窦娘娘还会逼李知珉讨好王小姐不,那个王彤可不简单。
蓝筝却没有理花菀若有若无的针对,只是笑着又对赵朴真说话:“听说王爷给妹妹请了个画画的先生?不知可有空也给我画张小像。
”
花菀道:“那可麻烦吧?”
赵朴真如今学画人物小像,倒是缺人练习,笑道:“不麻烦,就怕画得不好,若是姐姐不嫌弃,我闲了就都画上。
”
罗绮已笑道:“太好了,替我也画一张,就画我穿月白色蝶穿花的那件裙子,我让人捎回去给我爹娘。
”
花菀也急忙道:“我要那身儿四季花不落地的,还有那累丝金楼阁的簪子,还有手帕子要那石榴花红的,鞋子要凤头的那双……”
丁香已是掌不住笑了:“满屋子就听她一个人罗唣,你说这许多,倒让朴真妹子如何记得?且等画的时候你再说好了。
”
赵朴真也笑:“好了我都记住了,到时候丁香姐姐、云舟姐姐,我都画便是了。
”
蓝筝也打趣花菀道:“这会子又活泼得似个猴精了,前几日也不知是谁来了月事,哭着鼻子找丁香,说自己流了许多血要死了,要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请人转给云韶司的师傅去。
”
花菀大窘:“不许取笑我!”几个丫头都笑起来,赵朴真看花菀脸上通红,窘迫得不行,安慰她道:“我
微服
李恭和披着斗篷,慢悠悠走在大雪后的大街上,身后跟着李知珉、李知珂、李知璞三兄弟,都穿着便装,小心翼翼地跟在李恭和身后,再后边点,是几个家丁模样的奴仆和侍卫,倒是京城里常见的贵人出行的模样。
大雪方停,四处琼楼玉宇一般,但房檐下仍有乞丐缩在那里取暖,李恭和边走边叹气:“京城中尚有如此多的饥馁者,盛世还太远啊,也不知京兆尹在做甚么。
”
李知珂笑道:“父皇仁德,这京里的乞儿其实我是知道的,不能怪京城府尹,年前还没下雪,京兆尹就已派人将京里乞丐游民,体健者遣送还乡,老残妇孺者则送往安乐堂安置,但有些乞儿不肯还乡,拿了还乡的几个钱出去很快又赌掉吃酒用尽了,又悄悄返回京城,父皇可不知,这在京里乞讨甚至偷抢,或是做些杂事,得的钱可比回乡种地多多了,旁的不说,只看天降大雪,不知多少富贵人家慈善心肠,在道旁施粥、舍衣的,连相国寺那边也开了法会做了施舍道场的,因此这些人宁愿留在京城天子脚下,做一乞丐,也不肯回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