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那一抹晃眼的白色仿佛刻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明明是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陈冉冉的身体,为什么反应竟然比上一次还要大得多……
各种纷杂的思绪争相涌出。
心里有个声音在蛊惑陆升:殿下又不知道这面镜子的机关,想看便看吧。
他虽然闭上了眼睛,听觉、嗅觉却像是变得更加灵敏了。
湿润的空气中混进了一股独特的甜香,勾得人心神不定。
陆升向来对陈冉冉的信息素毫无抵抗性,轻易就沦陷其中。
很快,血液流动的砰砰声轰击着耳膜,他的瞳孔渐渐拉伸成猩红的竖立状,就连手臂也开始覆上一层黑色鳞甲。
陆升调动全部的忍耐力去对抗身体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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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人类,不是虫族,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被本能吞噬。
恍惚中,眼前浮现出陈冉冉的脸。
原本以他的身份,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帝国大皇子产生交集,若不是那次阴差阳错地被带去皇族宴会……
回去后,老师把事情缘由详细给他讲了一遍,他说了很多,包括始作俑者的真实身份、凤凰座皇族内部的纠葛。
“阿升,我把这些告诉你,是希望你可以自己做决定。你和大殿下的信息素契合度高达百分百,这就注定你们这辈子都会受到彼此的影响,你如果不想掺合进去,我即刻送你去河外星系,老师尚有一些人脉,无论你是想继续上军校还是参军,我都能替你收尾。”
陆升沉默片刻,摇头拒绝:“老师,我想留下来。”
“我说得不够详细吗?”兰斯校长一时气急,连皇帝的大名都说出来了,“陈坦此人性情不正,帝国已经走到尽头,你如果和大殿下扯上关系,后患无穷。”
陆升抬起头,眼神坚定而清明:“我不怕这些。”
兰斯校长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最疼爱的小弟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们在垃圾星初见时的场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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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
“我当时心里还在想,陆秋舫生出的儿子竟是和他完全相反的性子,现在才明白,你果然是他的种,在感情之事上一个比一个执拗。罢了,有我在,那些人不敢动你。”
提及这个名字,陆升垂下眼,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地面。
他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十分复杂。
兰斯校长道:“你别怪你父亲,他只是……在追逐爱情。”
他眯了眯眼,依稀记起一张笑容热烈如阳光的笑容。
陆秋舫是一名自由星流浪者,性情洒脱,交际甚广,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像一道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没有人猜到,陆秋舫还是停了下来,一生就停了这么一次,下场却极其惨烈。
陆升的父亲是人类,同时,他的母亲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虫族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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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化的鳞甲顺着手臂向上蔓延。
陆升眼角泛红,人性和本能在他的脑海里互相拉扯,几乎将他分割成两半。
陆升心想: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陈冉冉面前,暴露出这件事。
不仅仅因为虫化后的他会彻底失去理智,沦为一个仅凭本能行动的怪物,更重要的是,他不想从小殿下眼中看到厌恶和恐惧。
陆升取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覆盖住鳞甲的身体,深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那股压抑的燥意似乎也跟着一起了离开身体。
待鳞甲褪去后,他沉默地把伤口包扎好。
陈冉冉对陆升而言,宛如黑暗中的火光,明明知道靠近会被灼伤,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如果真的有彻底虫化的那一天,他希望殿下能亲手杀了他。
陈冉冉并不知道自己的贞操差点就不保了,他洗到一半,眼角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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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应很快地扭头看过去。
一条橄榄绿的蛇盘着身体缩在石头缝里。
陈冉冉呆了呆,一人一蛇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静止不动了。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得亏自己怕蛇的毛病早就治好了,不然怕是要疯。
这还要感谢他上辈子接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单子。
某位老板让陈冉冉给他的爱宠好好画一幅腾云驾雾图,陈冉冉当时手头特别紧,硬着头皮接下。
画了整整一个月,刚开始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被人丢进了蛇窟里,画完以后,他就不怎么怕蛇了。
陈冉冉撅着屁股,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打算把它扔外面去。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脚步声急促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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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升怎么来了?!
陈冉冉想起自己脸上没有涂泥,也顾不上捉蛇,抓起岸边的斗篷,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陆升高大的身影在拐角阴影处停下。
陈冉冉闷声问:“你来干什么,我还没洗完呢?”
陆升面色迟疑。
他自然没办法说出口,因为看到陈冉冉在捉蛇,想也没想地就冲过来了。
他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伪装身份,但殿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他自然不会拆穿。
过了许久,陆升缓慢道:“你之前说怕黑,我过来陪陪你。”
陈冉冉先是挺感动,反应过来后,气得险些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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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一个陌生人随随便便说一句怕黑,你就记在心上了?
陈冉冉恹恹地说:“我现在不怕了,你可以走了。”
陆升实在不放心他和蛇呆在一个房间,踌躇几秒钟,微微局促道:“……是我怕。”
陈冉冉:“……”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怎么可能,陆升作为日后建立起新帝国的人,无数反叛军想找出他的弱点下手,都一无所获。
这样的人,竟然怕黑?
陈冉冉沉默片刻,提高声音对外头嚷了句:“那你等等,我马上出来。”
陆升勉强嗯了声:“你快些出来。”
陈冉冉翘起唇角,心中莫名生出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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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是陆升当他的救世主,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出来后,陈冉冉没想到陆升竟然怕黑怕到这个地步,特意把睡袋铺在洞口,清冷的月光洒在灌木丛上。
“怎么不在另外那个洞穴里睡觉?”他转身准备去看看情况。
手腕被紧紧握住。
陆升避开他疑惑的目光,低声解释:“那个洞穴……有很多蛇,睡外面安全些。”
半夜,陈冉冉在大汗淋漓中热醒。
他身上出了很多汗,连身下的垫子都湿了好大一块,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慢慢苏醒,从神经中枢蔓延开来,一路攻城略地,深入身体的每一处。
来势汹涌热烈,简直逼得人快疯掉。
“嗯……”嘴边下意识溢出一声低低的闷哼,夹杂着痛苦的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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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冉冉惊慌地捂住嘴。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发情热先兆。
月考前医生姐姐特意嘱咐陈冉冉,第一次发情期极有可能会在考试期间到来,让他多带些抑制剂在身上。
她还提醒他,光打抑制剂也不是办法,身体一直压抑着,等发情期正式到来的时候,对陈冉冉而言,将是一场灾难。
此刻,陈冉冉身体发软,艰难地坐起来,就这么一个动作花了他将近十分钟。
他从空间袋里摸出一支抑制剂,哆哆嗦嗦地去拧密封盖,手上没力气,半天都没能拧下来。
陈冉冉气得不行,最后是用牙齿咬开的。
他断断续续地喘息着,立刻将针剂注射进手腕处的血管里。
效果立竿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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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冉冉体内的空虚感和大腿内侧的痉挛很快消退,空气中甜腻的信息素味道也慢慢变淡。
做完这一切,他朝背对着他的陆升看了一眼,他的睡袋和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陈冉冉松了口气。
他早已筋疲力尽,头一碰到枕头就睡着了。
确认那人睡熟后,陆升慢慢睁开眼,悄无声息地坐起来,视线落在陈冉冉身上。
他半个身体露在睡袋外面,睡得四仰八叉,头上还蒙着陆升给他的斗篷。
因为虫族血统,陆升的眼睛在黑暗中仍能视物。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扯下斗篷,陈冉冉眼角眉梢挂着残留的情绪,头发汗湿,嘴唇是干燥的红。
陆升不自觉地皱眉,本想帮他盖一下被子,却发现被褥有些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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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直接将陈冉冉打横抱起,放进自己的睡袋里。
陈冉冉翻了个身,脸颊在陆升的枕头上蹭了蹭,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一直皱着的脸舒展了些。
陆升将陈冉冉的睡袋拖过来,和自己的并排放在一起。
大概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敢放心大胆地直视殿下的脸。
殿下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心事,睡觉姿势却很没有安全感,整个人缩成一团,乖巧得让人心疼。
陆升觉得他可以一直这么看下去。
陈冉冉睡得昏天黑地。
梦中闻到了心旷神怡的薄荷花味,他下意识朝源头滚过去,不光如此,还抬起一条腿缠在对方身上。
陆升猝不及防地僵住了,手指缓缓攥紧,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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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冉冉还在变本加厉,不停地往他这边挤,呼出的热气全部洒在陆升颈侧。
陆升的手猛地扣住他的肩膀。
好半天没有动。
理智告诉他应该把陈冉冉推远,可是身体却诚实地说我不。
最后,陆升将陈冉冉用睡袋包裹住全身,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他隔着一层布料将他拢入怀中。
稀疏的光影落在陈冉冉的眼皮上。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天亮了。
身体有种懒洋洋的舒适感,昨晚后半夜意外地睡得很好,抑制剂不愧是大银河时代最伟大的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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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冉冉缓慢地蠕动了一下,准备起床。
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闪过。
——光?
……等等,他盖在脸上的斗篷呢!
剩下一点睡意被吓得灰飞烟灭。
陈冉冉一下睁开眼,身旁空无一人。
他赶紧先往脸上涂了一层泥。
陆升从洞穴深处走出。
他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潮湿地耷在额头上,瞥了一眼陈冉冉,没什么情绪地说:“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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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陈冉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除了有些疲倦以外,并没有不对劲。
陆升转身开始收拾东西:“你洗漱一下,我们继续赶路。”
陈冉冉把自己的睡袋递给他时,隐约瞥见布料上有几处印子,像是有人狠狠揉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