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挂了电话,又看了好几遍资料,决定事不宜迟,今晚就进入迷宫。
暴君就这样被时岁叫来做保镖。
又受人差遣,又到了最讨厌的家族领地,德米拉的脸色很难看。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时岁绝对已经被千刀万剐。
不过她现在掌握了主动权,胆子很大地回看。
萨维笑意盈盈,蜜色的眼眸中溢满了幸灾乐祸:“对他来说,这样的羞辱大概比死了还难受吧。
”
时岁的手按在他腰间的长剑上,微微仰头,视线和德米拉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那从中指根蔓延到小臂上的印记被补全成了十字,从美观的角度来说,倒算不上太糟糕的模样。
如同时岁所料,只要他拔剑就能清晰地看见这个烙印。
所以德米拉的制服袖口扣死,手上也佩戴了黑色分指手套。
“这就是羞辱啊。
”
她语气缓慢,咬字清晰。
“
室内一片死寂。
这里和迷宫并不在一个位面内,
只要走入死胡同就会被卷入。
这是个大概十五平米的房间,房间内部装潢简单,左右各有一块板,
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应洵看向站在另一侧的西奥多:“那个代行者能维持能力多久?”
西奥多恹恹道:“我怎么知道?我
只知道要走出迷宫。
不过那家伙的岁数比我的大了好几轮,
估计能很久。
”
西奥多算是非常年轻的血族,
从诞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和这些代行者遇上,不太了解也是正常的。
——至于血族亲王为什么会和猎人首席一起被困进这座迷宫,
那要从春狩日说起。
春狩日那天,
得知了另一个亲王死亡、心脏被剥离之后,他们先是前往了野蔷薇家系。
结果还没到达野蔷薇亲王的死亡地点,就被那名持着鞭子的代行者缠上了。
缠斗并未持续太久,
大概是觉得二对一应付起来稍许吃力,
迷宫在转瞬之间就展开。
应洵和西奥多以及众多被动静引过来的血族都掉进了迷宫中。
……这两人本身就没什么共同话题。
死敌加情敌,
这两层关系就够他们相看两厌的。
但两人的落点比较特殊,
后方是墙壁,只能先往前走——结果就走进了死胡同,转瞬间掉进了出不去的房间。
西奥多扯了扯唇角,
阴恻恻道:“这个该死的代行者。
”
应洵没有说话,他抱着手中的大剑,
视线落在门扉上。
门上挂着的板子上写着:
【不把对方说破防就出不去的房间】
应洵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西奥多倒是有一篓子话可以嘲讽人类。
毕竟他出身权杖家系,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家族的血族能说出无比刻薄的话。
但那些话说出来,应洵完全不在意,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一人一血族保持这样的状态很久,
很默契地都暂时没有提及到时岁。
迷宫内的时间流动和外界应该相同,
只是手机没有办法向外发送信息。
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应洵是人类会感觉到饥饿,
而权杖家系少了亲王,本身就混乱的家族情况只会雪上加霜。
……现在情况特殊。
要让对方破防,看来只能说点和时岁相关的话题了。
“你很早就认识她?”西奥多开口,问了一个自己之前就有点在意的问题,“从什么时候起?”
应洵掀起眼帘,黑曜石般的眼眸看向他:“三年前,比你早两年半。
”
说两年就算了,还精准到了半。
西奥多嘟囔:“啧……不就是邻居关系。
”
身后的面板冒出了一个数值,显示10,房内的两人皆是一愣,西奥多的表情很不好。
应洵垂眸:“偶尔会打招呼,基本假期才会见面,次数不多。
”
数值又开始慢慢上升,西奥多磨了磨牙:“你那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做给谁看?”
应洵的反应称得上平静:“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实际上,应洵并不是个温柔的人,他多数时候表现得沉稳可靠,但在猎人协会时,大多数猎人都会避开他走。
本质上来说,应洵从小到大就活在杀血族的环境里,他和人类社会不太接轨,在一些人眼里或许也不算是纯正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