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城,延寿坊!
正值晌午,同福客栈内打尖的商客早已满座,七八名伙计奔走穿梭,好不忙碌!
身为堂倌的赵川儿,更是一刻不得消停,鼻尖鬓角满是泪水,频繁的高声迎客,透着一丝沙哑!
可其却是更加卖力的吆喝着,面上透着亢奋的红晕,眼中满是憧憬!
昨日,大掌柜召集客栈中所有人,宣布新东家与自己剥出一成利钱,均分与大家!
一时间,客栈中满是喝彩之声!
心思活泛之人,便在暗中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略微盘算一二,便心中讶然,竟有月钱的四五成之多!
想到此处,环顾四周,好似客栈也是自己的一般!
而赵川儿则更是激动难耐,如是有了这份银钱,想来攒到年底,那彩礼钱便将将够了!
转而想到对门青梅竹马的姑娘,赵川儿不由得嘴角上扬,憨笑不已!
不过两日,望北城中多家铺面,分与伙计利钱的消息,便传播开来!
如此举动,仿佛在一潭死水中丢下一条鲶鱼!
顷刻间,水面翻腾不已!
而安插在各个铺面的南域罪囚,则有意无意的将二爷这个始作俑者传播出去!
霎时间,清溪商会二爷的名号便响彻各大坊间,大小铺面的匠人伙计,谁人不想去二爷手下做工!
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让其他铺面的伙计,确是异常眼红!
但也只得暗自叹息,谁让自己未遇到个好东家呢!
转而望着每日辛勤逢迎的掌柜,眼底顿时生出一分怨怼!
种子,需要生根发芽,浇水施肥,方能茁壮成长!
破土之日,便是功成之时!
——
安北都护府,军政司公廨内!
在日头下行了不过数十丈的长史魏怀民,从大袖中取出丝巾,不停擦拭着额头汗水!
步入公廨内,直接将肥硕的身子贴在冰鉴上!
大先生见此,也不催促,只是见那已经下垂的两腮,还是不由得吞咽下口水!
执掌北地一府三州财政大权的魏长史,为人心思玲珑,特别是民生政务,更是老辣非凡!
可却天生好食,稍远瞧看,俨然如肉球一般!
思量再三,大先生还是问道:“怀民,要不你去温老那里走一遭?”
后者闻言,站起身形,肥嫩的猪手拍了下肚皮,笑道:“无妨,日后少吃些便是了!”
大先生多年来,这句言语听过不下百余遍!
随之轻叹一声,便不再多言!
可其不知,魏怀民曾多次找过温老,但后者的疗法让其毛骨悚然!
一瓶未知的虫子,钻入体内,吸食血肉,日便可!
听闻这堪比乌鸦巷酷刑的疗法,魏怀民逃一般的走出药仙堂!
饮下一碗解暑凉茶后,来到大先生书案前,轻声道:“今年南域雨水丰沛,大泽两条支流决堤,今年北地的粮价应该会上涨两到三成!”
大先生放下手中折子,微微点头,转而便道:“今年河谷中的粮食,能否填补一二!”
魏怀民抚着下颚稀疏的胡须,随即道:“今年朝中相公动了真怒,各州便也不敢过于阻拦百姓北迁的事宜!”
“虽有个七万余人的耕种,但现已至夏,他们也只能留下自家的口粮而已!”
“如有售卖也是曾经的流民所为,不过二三百万斤的粮食,根本不足以撼动上涨粮价!”
大先生手中捻着折子,目光闪动,随即沉声道:“那便动用储备的军粮,无论如何,粮价不能上涨!”
后者闻言,顿时心中一惊,脑中闪过数种随之而来的局面变化,思量再三,便道:“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
大先生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沉声道:“无妨的,人心不乱,他们便不敢如何!”
“至于那些鬼魅魍魉,正好愁着没有理由拔刀呢,他们当真以为这里是是南域!”
魏怀民见事已至此,便不再言语!
本来捉襟见肘的财政,正好借着此间之事,一解心宽!
事已敲定,大先生开怀道:“你这边先拟出一个折子,今晚我们便去大都督府中赏月!”
“他府中厨娘做的那道河鲜醋鱼,可是你最喜的啊!”
魏怀民听着前者的调侃,苦笑不已,可随之想到数月前吃到的那尾珍馐,顿时口齿生津!
正值此时,门外一乌鸦巷无面人踏步前来,躬身将怀中蜡封密扎送与案前,便转身离去!
大先生打开后翻阅片刻,便将其递与魏怀民!
后者上眼仔细瞧看一番,时而紧皱眉头,时而摇头苦笑!
片刻后,魏怀民合上密扎,笑道:“合纵连横,如若未知,还以为是大先生调教出来的呢!”
大先生闻言,也是苦笑一声,略有得意道:“儒家教出的读书人,在南域是可行的!”
“但这是北地,是望北城,用空口白牙的圣人教诲是不顶用的!”
亦是两榜进士出身魏怀民,听此言语,连忙转移话题,随即道:“接下来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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