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拿了褥子,彩莲随手接过,铺了床铺,“主子怕冷,要么再拿一个汤婆子来。
”
茱萸此时睁了眼,摇头道:“今儿个屋里倒是不冷,不用也成,就是今晚要么你们两都在这屋里睡下,本宫不知怎么的,心下有些慌,也怪怕的,一夜怕也是睡不好。
”
彩莲道:“今儿个原来是奴婢值夜睡地铺的,那么便叫鸳鸯也在外处铺个毯子睡下便是了,我们两都守着主子。
”
说话间,鸳鸯已是利索地取了自个的毯子来,在暖阁的边上又铺了一道。
此时彩莲已经放下帘幔,又移灯炷香,服侍着茱萸上榻歇息。
彩莲在熏笼上坐着,鸳鸯则在暖阁边的地铺上睡着。
一时就到了三更的天,茱萸额上冒了不少香汗,呜咽了几句,似是在叫“筠生……筠生……”
喊了几声,一时梦中惊醒,方才看见榻侧无人,想着这会,周筠生该还是在议事阁内,算着又有数日不见他了,心下一回想,又觉着自个有些好笑,只得苦笑了一声。
此时彩莲惊得忙睁开了眼,一见茱萸已经坐起身来,便道:“主子恕罪,奴婢方才竟然瞌睡了去。
”
鸳鸯起身,打了个哈欠过来,亦道:“奴婢在外头睡得跟个挺死尸似的,主子醒了都不晓得,真是罪过了。
”
茱萸笑笑:“都是这些天给累的,本宫嘴边有些干了。
”
彩莲忙起身要出去,此时她穿了一件红绸带的小袄,不自禁地冷的打了个哆嗦。
茱萸道:“你将本宫那件白狐狸毛的披风给带上再出门,仔细着外头冷。
”
听茱萸这样说,鸳鸯将白狐狸毛的披风给彩莲递上,彩莲随手一披,先在盆内将手净了一净,方才出去外头拿炉子上温着的水。
鸳鸯拿了一个漱盂,茱萸先接过
置之死地(一)
至次日,待得天明时分,彩莲果然是有些头昏脑涨了起来,而且鼻塞声重,懒怠动弹,便先回房去了。
茱萸见她样子,一早,心下一直挂心着,便又去探视。
才进了偏房小间,只见着彩莲独自卧在简榻上,脸面瞧着绯红绯红,茱萸伸手一探,只觉如烫手的山芋,惊的缩回了手。
茱萸忙又掀开彩莲袖子,往袖中一探,手上也是滚烫滚烫,因而问道:“鸳鸯去哪里了,怎么不见她在,今儿个一早你俩不是一道回来的么?”
彩莲吃力地撑着身子道:“奴婢撵她去吃些东西再来,总归不是什么娇贵的身子,也不必太上心。
“
茱萸听了直叹气,忙又命人请了沈誉来把脉。
沈誉才进了屋内,与茱萸请了安,便直闯进了屋内,见彩莲如此模样,早已心疼坏了。
有婢女帮着放下绣花幔帐,彩莲迷迷糊糊伸出手来。
沈誉瞧着彩莲的手,尚还有凤仙花染过的痕迹,想到先前她说的,最喜这凤仙花来,一时心下涌起一些心绪。
茱萸催促了一声,沈誉方才回过神来,忙来把脉探诊。
沈誉才诊了一次脉,眉头便倒着拧住了:“姑娘这是外感内滞,近日时气又不好,因而只是个小伤寒。
还好她素日饮食不算絮乱,风寒不算严重,血气弱一些,只得先行吃几帖药,疏散疏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