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隔壁的晾衣架 > 26误会解除
    “楚哥!”

    “楚哥……”

    ……

    “病人有些贫血……”

    “准备进入……病房……”

    ……

    “哎!你们不能进去!病人需要安静休息!”

    “你他妈谁呀?!你凭什么带走我哥?!”

    “楚玉!”

    “你好,我们是楚末的家人,你这样擅自带走他……”

    “不好意思几位,我们老板不想看到你们。”

    “哎呦你们怎么能这个样子啦,我看看我自己孩子还不让啦。”

    “不好意思请你们出去。”

    ……

    “病人现在只是睡着了,不会有生命危险,先生,已经两天了,你可以躺在旁边的病床上休息一会儿,不然身体会……”

    “没事。”

    “我累了会看着办的。”

    “谢谢。”

    ……

    “老板,这是您在国吩咐调查的资料结果,还有……”

    “老板!我扶您起来,您去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东西给我,还有手机,我出去一趟……”

    “老板……”

    “在这看着,我离开的时候不准任何人进来。”

    “好的。”

    ……

    别……

    别走。

    不要走。

    不要!

    楚末猛地睁眼,大脑紧跟着一片轰鸣。

    他又闭上眼缓了缓,昏迷时总是昏昏沉沉的红光不见了,入目是一片纯洁的白。

    他扭头望了望四周,确定自己在医院,但病房里没有任何人。

    翟未离开了……还没回来。

    他动了动手指,摸上床头的位置,那里有呼叫护士台的按钮。

    刚一按下去,先冲进来的却是几个保镖,护士紧跟其後,帮他检查了身体数据并询问他一些基础事项後,她转身去叫了医生。

    在此期间,楚末扭头看向几个保镖,张口时嗓音沙哑:“翟未呢?”

    离他最近的保镖看他一眼,然後抬起眼直视前方道:“老板有事要办,出去了。”

    话落,他明显感觉楚末的情绪低落了一点。

    不知出于什么考量,他犹豫了一下,又多嘴一句:“老板说谁来也不能探视你,你可以放心在这休息……顺便等老板回来。”

    楚末“嗯”了一声,心情看起来好了一点。

    不一会儿,医生进来给楚末检查身体,一顿操作之後,楚末被他们翻腾来翻腾去,当他们准备褪下他的裤子的时候,楚末伸手阻止了他们。

    “你们要干嘛?”

    医生看了看他的神色,便把手拿开了:“好的好的,不要紧张,如果你确定下肢行动正常,那我们就不检查了,但如果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告知我们。”

    楚末看着他,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楚末让保镖们都出去了。

    医生就把护士也打发出去拿东西了。

    门一关,楚末立刻问道:“医生,我来的时候有检查腿吗?”

    医生摇摇头,叹息道:“如果你有什么隐情一定不能藏着掖着,真难受了可能就晚了。”

    “谢谢医生。”楚末松了口气,“没事的,不是病,就是伤,但是已经好了,伤疤比较丑而已。”

    医生显然是不信的,但也只能点点头。

    医生走後,保镖重新进来,问他想不想吃什么,楚末随口说了个东西,他们便派出一个人买去了。

    等待的时候,楚末看着窗外的天空,看着看着竟然泛起了困意。

    明明才醒来不久,楚末这么想着,却又很快睡了过去。

    睡梦中,一开始是干净的消毒水味,渐渐的,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一阵塑料袋的声音,拎在某个人手里,走动间刺啦刺啦响,而且离他越来越近。

    紧接着就是一股白面馒头的香味,但是肯定带着馅,因为有一丝甜味。

    他不自觉晃了晃脑袋,朝香味最浓的地方转过了头。

    然後他睁开了眼,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翟未。

    他眨了下眼,不确定似的,久久没有说话。

    翟未任他看了几秒,然後笑着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小柜子上。

    “是你想吃豆沙包吗?”翟未的声音含着点疲惫的意味,和楚末昏迷时最後那段时间听到的一样。

    “小新找遍医院附近没买到,觉得实在对不起你,就订了外卖糊弄你,楚哥,你不会生气的吧?”

    听到这话,站在他身後的一个保镖默默远离了自己老板几步。

    楚末这才从失语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先是看了看保镖,然後摇头,认真道:“不会。”

    翟未挥了挥手,身後的保镖都退了出去。

    他问楚末要不要起来吃豆沙包,楚末点头说好。

    靠在床头,一股无力感顿时袭来,楚末捏着豆沙包的手都在抖。

    翟未虽然不放心,但也没说什么我喂你之类的话,他知道楚末不会同意。

    楚末小口小口咬着豆沙包,但其实第二口他就咽不下去了,翟未看出来了,拿过一边带吸管的杯子递给他。

    楚末喝了几口水,好受一点,于是继续吃。

    在他吃完两个豆沙包之後,翟未接过他吃剩的那个,没几口就自己吃下去了,吃完他扔掉袋子拍了拍手,喝了口杯子里的水,然後把胳膊肘支到了柜子上,有些懒懒地垂着眼,笑容淡了一点,似乎是累了。

    “楚哥,你还想睡觉吗?”

    不知为何,这时候的楚末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该问些什么了,可翟未先是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後才像怕惊扰他似的,嗓音尽量放轻了问:“你给我留的……那张纸条什么意思?”

    楚末愣了下,然後感觉刚才听到的话压缩成了几个听不懂的字,但大致意思他仍然知道。

    他庆幸现在没有看着翟未,手指在被子里动了动,好半响才冒出一句:“字面意思。”

    然後他听见翟未微沉的呼吸声,和无奈的叹气声:“好,我理解了,那楚哥,你写的喜欢我,是我理解的那个喜欢吗?”

    楚末清楚地知道,在与他这样的人相处时,感情是一种非常不必要的东西,但或许是已经剖开过一次胆子,他没再否认、掩藏,而是沉静地点了点头。

    “是,我喜欢你,对不起。”

    他听见翟未笑了,分不清是嘲笑还是无语,反正不能是高兴。

    果然,翟未轻轻地质问他:“楚哥,我有点不理解,你喜欢我,为什么就要和我说对不起?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楚末不知道翟未是基于什么样的考量才问出这种话的,但他转念又一想,翟未恐怕连他为什么喜欢上他都不知道,所以才不能理解他抱歉的心情。

    作为一个几十秒前已经做好勇气建设的人,楚末决定坦白一切。

    “当然有联系的。”他低着脑袋,肩背的地方有些无力,看起来像是淋了雨之後刚擦干了水渍,整个人控制不住时而发抖。

    “我不正常,但你不一样,你太好了。”

    “我知道你喜欢女人,所以我有的时候也会庆幸自己长了一处女人有的东西,但是在这之前我……非常厌恶自己身上有那个东西,我是奇怪的,我不知道我这样能不能喜欢别人,我感觉……被我喜欢上的人是无辜的。”

    “但我很自私,还是希望把自己的心情说出来,然後恶心你,让你不舒服。”

    “但其实我离开那天就后悔了,想飞回来把纸条撕碎来着,但可惜不行了。”

    “纸上那句对不起没什么诚意,所以我在这里想再对你说一遍,我现在没带着任何恶心你的想法,就是单纯地喜欢你,也单纯地觉得对不起你。”

    听到这里,翟未终于做出了一点反应,他揉了揉眼睛,似乎觉得面前的楚末戴了人皮面具。

    “楚哥,我以前和你告白过很多次吧,我说过我喜欢你啊。”

    楚末神色一僵:“你不用安慰我,那些都是你的玩笑话,我知道的。”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翟未笑道,“那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吗?”

    不待楚末答出什么混账话,翟未就接着道:“我的心情大概是和你不一样的,我喜欢你,是想和你交往,结婚,长相厮守,你呢?”

    楚末整个人僵住了,翟未的话像紧箍咒一样圈住了他的脑袋,他慌乱的视线挪了过去,却没落在翟未脸上,而是突然注意到了他的脖子。

    纱布映入眼帘,楚末突兀地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小段记忆,他手里攥着啤酒瓶的碎片,不管不顾地在翟未怀里挣扎着,最後抬手狠狠一划,眼前似乎有了点血色。

    他下意识伸手,想触碰一下翟未,却又犹豫不决,翟未却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主动放在自己脸上,撒娇似的轻叹道:“楚哥,你的喜欢和我一样吗?”

    楚末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他的喜欢怎么可能和翟未一样。

    他卑劣自私,还肮脏可怕,哪怕现在身子已经残破不堪,却在翟未赶来救自己的时候仍然想投入他的怀抱。

    他想彻彻底底拥有翟未,不是那种肉体上的,而是不被任何人有机会觊觎的绝对侵占。

    他怎么敢说和翟未一样呢。

    楚末垂下头,整条手臂都没了力气,而翟未还在固执地攥着他。

    “对不起。”他还是这么一句。

    翟未看了他一会儿,没再逼他,而是握着他的手背轻轻吻了一下。

    “楚哥,你应该记得,我帮你解过两次药,第一次帮你解药,是因为顾及公司名誉,可第二次不是。”

    楚末疑惑道:“那是什么?”

    翟未:“因为我爱的人需要我。”

    话落,翟未松开了他的手,给他放回了被窝里。

    过了几秒,楚末怕翟未就这么走了,于是没事找事地问:“那天,你说你出差了,是真的出差,没回来过吗?”

    翟未一听就知道他想问什么,而这个话题涉及到他该道歉了。

    “楚哥,”翟未严肃地解释了那天的情况,“我那天并不在家,家里的是我公司的副总克里夫斯和公司里的一个试用官,因为我当时走得着急,忘记嘱咐克里夫斯不能在家里那么放肆,所以造成了误会,对不起,楚哥,这是我的失误。”

    楚末摇摇头,想起什么似的,问他:“那天,你拍……视频了吗?”

    此话一出,翟未立刻焦急起来,也终于明白那天楚末在艾丽莎那看到过什么了。

    “楚哥你别误会!那天的视频单纯地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拍的,就是作为一个证据,可以证明我那天是在给你解药,不是故意趁人之危的证据,只不过後来你清醒之後根本没有找我对峙,所以我一时忽略了,但你放心,那个视频一直是放在电脑里加密保存的,有心之人只能拍到文件标题页的模糊图,不会有人能盗走的。”

    楚末其实离开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中间有什么不对,翟未虽然在床上有点恶劣,但平常的时候还是非常君子有礼的,根本不可能做出偷拍他的视频卖给别人的事。

    而且在艾丽莎和翟未之间,该相信谁他还是拎得清的,只是那天一时间情绪上来,没控制住就做下了辞职回家的打算。

    现在误会解清了,他也不纠结了,但他仍然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他和翟未的关系。

    “那……”他索性当起了鸵鸟,“我困了,我先睡一会儿。”

    翟未看着他,轻笑道:“好,等你睡饱了,我带你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

    楚末不知道,也不想问,逃避似的咕哝着应了两声,扯起被子蒙住了头。

ͶƼƱ һ½Ŀ¼һ 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