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
“儿臣在西城区买的烧饼,而西城区是整个皇城都默认的贫民区。
四个肉馅的烧饼就是四十八文钱,而以我不算大的饭量来说,只是吃了个半饱。
儿臣一算,这要把肚子吃饱,就单吃烧饼也得吃百来文,这着实把我惊了一下。
儿臣转悠一圈下来,发现并不是卖烧饼的老板黑心,而是粮食的价格确实高得吓人。
上好白面,一两二钱一斤。
就连品质最差的黑面,都卖到了五十文一斤。
大米更是贵的离谱。
这价格别说收入微薄的百姓了,恐怕就连家中没薄产、全靠俸禄过活的官员都活得捉襟见肘。”
要为生计发愁的基本是底层官员,还没资格上朝。能站在朝堂上的基本不会为生计发愁。
而且这一群大男人奉行的都是君子远庖厨,吃喝拉撒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儿。
值得他们考虑的只有升官发财揽权势的事儿。
南宫瑾说出这一番话,大半的朝臣都不当回事儿,
反正物价又不是猛涨起来的,一直都这样,就是正常的。
而有一小部分的朝臣却顺着南宫瑾的话深思起了这个问题。
粮食是根本,小部分人吃不起饭,影响不了国家。
如果一个国家的大多数人都吃不起饭,那这个国家就相当于一个常年饿着肚子的人,身l早晚会垮。
南宫瑾接着说,“咱们东篱连续几年皆是风调雨顺,粮食价格都居高不下。
儿臣不敢想象,但凡有个天灾什么的,这粮食价格涨得恐怕东篱国六成以上的人都高攀不起。
吃不起就等于活不起。
上官大人还觉得这是儿戏吗?”
上官镇雄:
“瑾王你初次上朝,想表现自已,也不必这么夸大其词。
从皇上登基以来,百姓过得可谓是安居乐业。
瑾王又何须拿百姓让筏子呢?”
南宫瑾勾了勾嘴角说:
“安居乐业?好一个安居乐业。
上官大人可有了解过一个普通家庭,一年有多少收入?
一个普通家庭若是填饱肚子,一年要花费多少银两?
如果入不敷出,需得勒紧裤腰带艰难度日叫安居乐业的话,那本王看来得重新入学堂,学学上官大人的真知高见。”
上官镇雄:
“瑾王的口才真是了不得,既然瑾王这么能说会道,那不如给各位通僚讲讲能让百姓吃饱肚子的法子吧!”
哼!想拿我让筏子出名,那就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已脚的感觉吧!
真以为就你聪明吗?
存在了几十年的问题,若真那么容易解决,还轮得到你?
柳太傅出言道,“瑾王小小年纪,便能因为一个烧饼看到民生问题,已经让我等老臣汗颜了。
说来惭愧,老夫活到这把年纪,为官几十载,却从未因为一碗饭、一个饼,想过深层次的问题。
但既然瑾王慧眼如炬发现了问题,那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就不是瑾王一个人的事儿。
为圣上分忧,本就是我等之责。
上官大人可不要想着偷懒撂挑子,把问题抛给一个刚出茅庐的小辈。
不然的话,我等通僚岂不是白拿俸禄了?”
南宫瑾:
呀,这外公有点儿护犊子哦!
南宫瑾给了柳太傅一个赞的眼神,接着说,“就是嘛!虽然本王有不成熟的想法。,但上官大人考都不考虑一下,就把问题抛出去了。
作为一品大员的上官大人,多少就有点儿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让法了。”
柳太傅:
外孙儿呀!虽然你说的很对,但咱们能不能换个文雅点的词。
宸王:
一针见血,通俗易懂,表示学到了。
皇上:
朕之前怎么没发现这臭小子这么能说会道呢?
南宫昭见自已外公被南宫瑾针对,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父皇,出言道:
“这里是勤政殿,小六注意言辞。
既然你已有想法,不妨说说,本王也很期待。”
南宫瑾排行第六,要不是后来皇帝被下了绝嗣药,后面指不定还有一串儿弟弟妹妹呢。
南宫宸:
“昭王此言差矣,勤政殿既然是议事之地,那必定是畅所欲言之所。
如果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它,才是对勤政二字的不敬。
本王觉得小六说得很好,并无不妥之处,无需注意言辞。”
皇上终于免开尊口了,“朕也很期待小六的办法,就别吊朕胃口了,小六你尽管畅所欲言。
如果方法可行,朕重重有赏。”
南宫昭:
父皇,你的心偏到天边儿去了。
南宫瑾:
“说说也行,不过父皇你要有心理准备。
儿臣的办法动了太多不管百姓死活的人的利益,只要我说出口,肯定是反对声一片。”
皇上:
“百姓是国之根本,就连朕都在为整个东篱国的百姓呕心沥血。
只要你的方法可行,朕全力支持你。”
南宫瑾:
“改变赋税制度,外加土地改革。”
皇帝:
啧!你可真敢说啊!
上官镇雄:
“我还当瑾王有什么良方呢?
瑾王口口声声说国之根本。
依我看,瑾王才是别有用心,想动摇国之根本。
降低赋税,拿什么来养军队?
土地改革是想东篱发生内乱吗?
瑾王你简直居心叵测。”
南宫瑾:
“上官大人是左脑攻击右脑,膀胱代替思考吗?
本王亲爹姓南宫,这东篱是南宫家的天下。
本王是皇子当腻了?还是脑袋被门夹了?
但凡脖子上顶着一颗人的脑袋,都不会像上官大人一样说出,本王想动摇国之根本这种蠢话。
倒是本王的办法会动到上官大人的大肥肉。
才让你像猴子请来的逗比一样,急吼吼的跳出来表演吗?”
上官镇雄气的鼻孔喘粗气,脑袋一阵发晕,“你……”
南宫瑾:
“哎,哎,哎,你可悠着点儿吧!
气死人可是不偿命的。
万一你气死了就白死了。”
柳太傅的嘴角那是压都压不住,老话诚不欺我,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柳太傅:
“上官大人,你先别忙着反对和曲解。
反正现在各位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
不如先听听瑾王怎么说?”
南宫瑾没有搭理气得快喷火的上官镇雄。
而是看向皇上继续说,“父皇,儿臣认为,粮食之所以贵,有两个原因,一是屯粮者哄抬物价,二是老百姓自已能种的地太少,不能自给自足。
儿臣建议土地改革,就是阻止有钱有权者搞土地垄断,掌控粮食命脉。
而改变赋税制度,是因为这些官宦之家、世家权贵屯地经商本不仅是与民争利,更是享了东篱安定环境的福利。
而安定环境,底气来源东篱的百万雄师。
既是得利者,那他们多交点儿税费回馈东篱,供养军队,不是天经地义吗?”
静,落叶可闻般的安静。
柳太傅上前,“皇上,老臣认为瑾王的提议方向,几乎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但还需从长计议,多方面考虑,让好细致条例条规。”
“臣觉得不妥,瑾王的建议不仅是在推翻历代皇上定下的条例,实乃大不敬。
而且还可能引起大震荡,影响安定。
届时邻国趁虚而入,东篱危矣!”
“臣等附议。”
我去,站着的寥寥无几了。
皇上眼神晦暗不明的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此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