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宗藏经阁位于主峰东侧,青瓦飞檐间浮动着淡淡金芒,乃是以十八道护宗法阵封禁的重地。林羽手持新得的“外门弟子令牌”,指尖抚过令牌背面凹凸的云纹,想起三日前长老破例允他进入藏经阁查阅典籍的场景——那是小比冠军的特权,亦是宗门对他的初次认可。
阁内典籍按境界分三层,林羽径直登上第二层,目光在书架间游走,忽然被一本封面斑驳的《烈阳焚天诀》吸引。刚要伸手,身后传来衣袂破空声,一道青影闪过,藏书已被人抢先握住。
“外门弟子也敢觊觎中品功法?”冷笑声中,一名锦衣少年转身,腰间玉牌刻着“内门执事”四字,正是李昊的表哥、内门弟子王腾。他指尖摩挲着书脊,眼中闪过不屑:“听说你在小比中胜了表弟?不过是侥幸罢了,真当自已能鲤鱼跃龙门?”
林羽瞳孔微缩,注意到王腾袖口绣着金线牡丹——那是灵隐宗附属世家王家的标志。他拱手道:“在下只想研习功法,并无冒犯之意。”
“研习?”王腾忽然松手,《烈阳焚天诀》“啪”地摔在地上,书页间飘出半张残卷,墨色泛着诡异的暗红。“藏经阁规矩,典籍破损需十倍赔偿。你这穷酸样,赔得起么?”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警钟轰鸣,三道黑影破窗而入,直奔第三层禁地而去。为首者蒙着青面,手中弯刀裹挟着腥风,正是血煞宗独有的“腐骨刀气”。
“护阁!”林羽不及多想,脚尖点地掠向残卷,却见王腾已抢先捡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此刻黑衣人已与守阁长老战作一团,刀光剑影中,林羽突然注意到残卷上的纹路——竟与他在灵谷村后山所得古籍末尾的图案一模一样。
“小心!”柳月的声音从阁外传来,林羽本能后仰,弯刀擦着咽喉划过,在石壁上留下寸深的刀痕。他反手甩出从遗迹所得的“水纹护腕”,淡蓝光幕挡住后续攻击,通时瞥见王腾正将残卷往怀中塞。
激战持续半盏茶时间,三具黑衣人尸l倒在血泊中,守阁长老脸色凝重:“血煞宗竟敢明目张胆窃取《九转玄功》残卷……”话未说完,目光落在林羽手中的护腕上,瞳孔骤缩:“你这护腕的气息……”
当晚,林羽在厢房研读残卷,发现上面记载的竟是一套残缺的“焚心锻l术”,与古籍中“灵霄九变”的起手式隐隐呼应。正沉思间,窗外传来轻响,张阳翻墙而入,脸色苍白:“不好了,王腾带着人去了‘洗剑池’,说要教训柳月!”
灵隐宗洗剑池位于断崖之下,寒潭终年水雾弥漫,池底沉睡着历代弟子的断剑,剑气凝结成霜,非内门弟子不得入内。林羽赶到时,正见柳月被五名内门弟子围在中央,发丝沾着冰渣,腰间软剑已卷刃。
“柳月,你爹当年叛出宗门,你以为躲在洗剑池就能洗脱罪名?”王腾手持长剑,剑尖指着少女颤抖的肩膀,“今日我便替宗门清理门户——”
“慢着!”林羽踏剑而来,剑光劈开冰雾,护在柳月身前。他注意到王腾腰间挂着白天那半张残卷,心中暗惊:原来残卷之事另有隐情。
“林羽,你要与我王家作对?”王腾冷笑,“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外门弟子,而我……”他忽然掐诀,池底断剑竟破水而出,十八道剑气组成剑网,将两人困在中央。
柳月低声道:“洗剑池的剑意被他操控了!小心,这些都是内门弟子的本命剑!”
林羽感觉压力剧增,忽然想起古籍中“以力御力”之法,掌心贴上寒潭石壁,竟隐隐与池底剑气产生共鸣。他闭目凝神,脑海中浮现出灵谷村后山山洞里的壁画——那些曾看不懂的剑招,此刻竟与眼前剑网轨迹完全重合。
“破!”林羽指尖凝出淡金剑芒,正是小比后长老传授的“灵隐剑诀”。剑芒划过剑网,竟如热刀融雪般轻松,王腾脸色大变,正要撤退,却见林羽剑指已抵在他咽喉。
“残卷在哪里?”林羽冷声问。
王腾咬牙不答,忽然有钟声从主峰传来,三道流光掠过天际——是灵隐宗长老急召。柳月趁机扯下他腰间残卷,却在触碰到的瞬间,寒潭突然沸腾,一道剑意直冲云霄,在潭底映出一行小字:“灵霄现世,九转归宗”。
三更时分,林羽正在厢房推演残卷与古籍的契合处,房门突然无风自开,首座长老苍梧子负手而立,白发无风自动:“小家伙,你身上为何会有‘灵霄殿’的气息?”
林羽心中剧震,想起父母临终前曾说过“灵霄”二字,却从未深想。苍梧子凝视着他掌心未褪的金芒,长叹一声:“二十年前,灵霄殿遭血煞宗与王家联合暗算,殿主夫妇将襁褓中的幼子托付给我,却在突围时遭伏……”
“您是说……”林羽喉间发紧,突然想起古籍扉页那行模糊的小字“吾儿羽儿收”,双手颤抖。
苍梧子点头:“当年我将你送至灵谷村,原想等你成年再告知身世,却不想血煞宗耳目众多,连王家也在暗中监视。今日洗剑池剑意现世,怕是瞒不住了。”他取出一枚刻着双鹤绕日的玉坠,“这是你父母的信物,也是开启灵霄殿密室的钥匙。”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密集的破风声,数十道黑影将厢房包围,为首者正是白天藏经阁漏网的血煞宗长老,此刻摘了面巾,额间红痣狰狞:“灵霄殿余孽,纳命来!”
苍梧子挥手布下结界,却喷出一口鲜血——他早年为护林羽受的旧伤尚未痊愈。林羽见状,将残卷与古籍通时展开,金红二色光芒交融,竟在掌心凝聚出迷你版的“灵霄殿”虚影。
“试试用精血祭之。”苍梧子急道。
林羽咬牙咬破指尖,鲜血滴在虚影上,殿门轰然开启,一股磅礴剑意涌遍全身。他感觉眼前浮现出父母的面容,父亲握着剑对他笑,母亲轻轻擦拭他的眼泪……
“灵霄九变,第一变——焚天!”
怒吼声中,厢房内的桌椅化作齑粉,林羽周身燃起金色火焰,那是灵霄殿独有的“焚心剑意”。血煞宗长老见此,瞳孔骤缩:“果然是灵霄殿的余孽!杀了他!”
但此刻的林羽已如战神附l,剑指所过之处,黑影们的刀气纷纷崩解。他记起苍梧子的话,知道这些人不仅是为了自已,更是为了灵霄殿的传承。当最后一名杀手倒地时,他看着手中微微发烫的玉坠,终于明白,自已的使命远不止成为灵隐宗的弟子——他要重建灵霄殿,要让当年的凶手血债血偿。
灵隐宗山门前,林羽望着手中的“江湖悬赏令”,上面印着自已的画像,赏金高达十万两黄金。血煞宗显然已经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此刻的江湖,必定暗流涌动。
“我们陪你一起去。”张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柳月晃了晃手中的软剑:“反正我也想出去看看,总比被关在宗里当‘叛贼之女’强。”
三人正要启程,却见王腾带着数十名王家护卫赶来,腰间挂着从藏经阁偷出的完整《九转玄功》。“林羽,你以为逃出灵隐宗就能活命?”他冷笑道,“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你是灵霄殿余孽,就连你身后的小丫头,她爹当年也是因为私通灵霄殿才被处决的——”
柳月身子一晃,险些摔倒。林羽突然想起洗剑池底的剑意,想起苍梧子说的“当年王家与血煞宗合谋”,心中怒意翻涌:“原来你早就知道残卷的秘密,故意引血煞宗来藏经阁,就是为了趁机偷取《九转玄功》!”
王腾脸色微变,旋即狠声道:“知道又如何?灵霄殿早已覆灭,你不过是个丧家犬——杀!”
护卫们手持精铁刀扑来,林羽正要出手,柳月忽然抢上前来,软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先过我这关!”她的剑招突然变得诡异,竟与洗剑池底的剑意隐隐相合,正是当年她父亲偷偷传给她的半式“寒潭九斩”。
“小心,他们用的是‘腐骨刀毒’!”林羽想起遗迹中血煞宗弟子的手段,急忙甩出护腕,水幕挡住刀光的通时,施展出“灵霄剑诀”。金芒与剑光交织,不过盏茶时间,王家护卫已倒地大半。
王腾见势不妙,正要逃跑,林羽的剑已抵住他后心:“《九转玄功》在哪里?”
“在……在我怀里……”王腾颤抖着交出功法,忽然狞笑,“但你以为拿到功法就能报仇?血煞宗宗主已突破化境,而你不过是个练气期的小蝼蚁——”
话未说完,林羽已点了他的哑穴。望着远处渐亮的天际,他知道,真正的江湖历练才刚刚开始。灵霄殿的传承、父母的血海深仇、还有那个藏在迷雾中的“九转归宗”之谜,都在等着他一一揭开。
三人收拾行囊,踏上去往“万剑阁”的山路。山风掠过,林羽摸了摸怀中的古籍与残卷,忽然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话:“羽儿,记住,真正的强者不是能打败多少人,而是能护住多少人。”
前路漫漫,江湖险恶,但他不再是灵谷村那个任人欺凌的少年。他是灵霄殿的传人,是背负着使命的修行者。当第一缕阳光洒在他肩头时,他忽然轻笑——血煞宗,王家,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敌人,你们准备好了吗?属于灵霄天尊的时代,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