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风居。
李幼安与冬至还没等进门。
就见个中年人站在门口,正与小寒说着什么。
“老钱?”
冬至大跨步走上前,眸子里带着不解:“你咋来了?”
“呃……”
老钱仰头看了李幼安一眼,又垂下头,眼底明显带着几分愧疚。
李幼安见状,不由皱起了眉:“有话直说!”
老钱则直接朝李幼安跪了下去:“您交代我的事儿,我给办砸了,您罚我吧。”
“起来!”
李幼安随意的摆了下衣袖。
下一秒。
老钱原本已经跪在地上的身体陡然立了起来。
李幼安这时才道:“详细讲讲!”
“我……”
老钱一副难言的羞耻样子,过了很久才道:“我本来是按照您的要求把探子打进您说的那几个门户。”
“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愣头青,给咱们的探子全点了。”
“今儿早上,我合计去试试能收集多少情报,结果全都断联了……”
“有这事儿……”
李幼安的眉头动了动:“这人谁啊?查出来没?”
“查出来了。”
老钱仰头道:“抱月楼的那个头牌姑娘。”
“……”
李幼安满眼无语:“你这是让个青楼的娘们给玩了?”
“唉,小公爷。”
老钱不服气道:“你可不能这么说,这小娘们厉害的很,家家户户都有她的探子。”
说到这。
老钱顿了顿,贴近李幼安道:“据说,她是誉王养的。”
“誉王……”
李幼安忽的眯起了眼眸,来回揉搓着手指道:“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事儿吧,这个小娘们我来搞定。”
“冬至!”
“跟我去瞧瞧那小娘们的脾气到底有多硬!”
走出府门时。
李幼安忽的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那写着靖国公府四个大字的牌匾,嘴角一勾:“嗯,这牌匾看着顺眼多了。”
当下这座府邸,仍旧还是靖国公府。
是李彦卿厚颜无耻将其改了名字,做了自己的府邸。
如今李幼安回来了,自是要拨乱反正,让一切都变回原来的样子。
李幼安与冬至主仆俩出了靖国公府,就直奔上京东南大街的启梦湖而去。
……
启梦湖与城外的护城河相连。
湖上有画舫花舟,湖畔花灯花楼,景色美不胜收。
当然了若说最美的,莫过于花舟与花楼之上的姑娘。
夜幕降临之际,这里便会成为上京城内的文人骚客与世家子弟的常聚之地。
而若问这启梦湖旁的诸多花楼中谁家的姑娘最美,生意最好,莫过于立在启梦湖畔西南角的抱月楼了。
站在楼下。
瞧着那三层高的小木楼。
李幼安揉了揉下巴,转头问冬至:“老钱说的是这么?”
冬至看了眼牌匾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李幼安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随即大步流星走进楼内。
抱月楼内灯光璀璨,琴瑟齐鸣,声音悦耳。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衣衫单薄的各色女子穿梭或是穿梭在人群中,或是坐在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身旁,场面甚是热闹。
人还没进门,便有一股香风迎面而来。
一个风韵犹存半老徐娘的妇人凑到他近前,满眼媚笑。
“呦!这是谁家的公子啊?”
“瞧着有些脸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家玩吧?”
“是啊!”
“听说你们家是这启梦湖旁最好的花楼,真的假的?”
李幼安勾唇轻笑,混不吝的痞气油然而生。
“当然是真!”
妇人骄傲的扬了扬头道:“咱们家的姑娘出了名的美,出了名的柔。”
“要不,我这就给您叫一个过来,让您瞧瞧?”
李幼安眸光扫动。
最终落在了二楼的看台那一袭粉衣的女子身上。
女子的身形修长且匀称,如瀑的长发随意挽成灵蛇髻,几缕发丝俏皮垂落,轻吻着如雪的颈肩。
眉似春山含黛,不浓不淡,双眸宛如一泓秋水,潋滟生辉,流转间顾盼生情,眼角那一抹嫣红的泪痣,恰似雪中红梅,为她的妩媚更添几分妖冶,一颦一笑皆是勾人心弦。
李幼安的眉头挑了挑:“那是谁?”
妇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了然。
“那是书妤姑娘,是咱们抱月楼的头牌。”
“瞧见周围这些人了没,大多都是奔着她来的。”
妇人指着周围那一众目光时不时就往上瞟一眼的公子哥们。
随即转头看向李幼安,笑盈盈道:“但我们书妤姑娘,每个月只接一个客人,并且是固定的那一位客人。”
所谓固定的客人。
无外乎是这个行当里的一句暗语。
就是说,这个姑娘已经被包了,别人甭惦记。
而上京城里,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贵。
妇人能在不知晓李幼安身份的情况下,就敢这么直接跟李幼安说话。
那也就意味着包养这个书妤姑娘的是个不怕得罪任何人的贵人。
而在上京城,这样的贵人有,且只有一家。
皇族!
可听闻了妇人的话,李幼安脸上非但没有版带你惧色,眼中的玩味反而更甚了几分。
“如此看来,我应该是没认错人。”
“啊?”
妇人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而也就在下一秒。
李幼安便径直越过了她,直奔二楼而去。
“公子,公子,你快停下!”
妇人见状,脸色大变,急忙追上去,阻拦道:“要是惊扰了书妤姑娘可是大罪过呀!”
可她几次三番的伸手去抓李幼安的衣袖,却每每都是差一点就能抓到,然后还抓不到。
仅仅是片刻。
李幼安就来到了二楼看台,正巧将阮书妤挡在了半圆形的看台内。
可阮书妤却动也未动,仍旧淡定自若的摇着团扇,欣赏下方的歌舞的表演。
“你还是抓紧下去吧。”
她头也未回的说:“没准范妈妈心情好还能放你一马。”
她对此显然已经见怪不怪。
她的相貌就摆在这,平素想动强动粗的登徒浪子海了去了。
但这些人大抵都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让楼内的打手打的鼻青脸肿丢出去。
“一个问题!”
李幼安却没理她,自顾自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
阮书妤回过头,眼里满是莫名其妙。
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应该是个傻的吧?
“你不说,就只能我帮你选了。”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黑色。”
“……”
阮书妤嘴角抽了抽。
可以确诊了,的确是傻的。
也就在她想张口喊人过来将他赶走的时候。
就见李幼安的手中不知何时竟是真的多出了一个黑色的麻袋,径直将其兜头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