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学的是学前教育,但是我们课程里面有一门《特殊儿童教育》。
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什么样才算是特殊儿童
残疾自闭症多动症还是别的什么
特殊儿童群l分类非常广泛,除了常见的视觉障碍、听觉障碍、智力障碍和多动症以外,还包含了各种天先性疾病(唐氏综合征、先天性心脏病)、慢性疾病(哮喘、癫痫),甚至是超长儿童(智力超长),以及因为环境特殊性导致有特殊需求的儿童(父母离异)。
我以前也单纯的觉得特殊儿童就是那些行动不便、智力障碍的儿童,后来才知道,这只是占比较大的部分。
让我最先开始接触到这类人群的是书籍《窗边的小豆豆》里面的泰明,因为他得过小儿麻痹症,所以行动起来不太方便。
泰明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少时的我得以窥视到这个偌大的世界的小小一角。
那时我才发现,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长得差不多的。
后来,在我小学的时侯,在午托班里认识了一个通一级的男孩,他有六个手指头,在他大拇指朝外的一侧,多了一截小小的手指。
刚开始没有发现,很高兴的和他聊天,后面他就给我展示他的第六个手指头。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六个手指头的人,我很兴奋的问了他很多问题“这个手指头会不会动啊?它那么小,可以提得动东西吗?”
我们高兴的围绕着他的第六根指头聊了很久。(现在长大了回忆,只觉得很庆幸,那个和我一样大的男孩没有因为这个遭受通学的嘲笑)
还有一个女孩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应该大我两届,第一次见到她的时侯我感到有点惊讶。
她的头发非常稀少,只有寥寥几绺在布记疤痕的头皮上,她的脸上、脖子和手上都有凹凸不平的疤痕。
我也曾猜测过在她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也有疤痕。
当时生活经验很少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是觉得惋惜,她的眼睛又大又黑,很好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姐姐应该是很漂亮的。
我想上前和她说说话,可是每当我们两个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她总是先移开视线,让出不愿交流的样子。
直到我四年级了,她也毕业了,我们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总是有点遗憾的,至少应该上去打个招呼的。
长大了之后,我才知道她身上的是烧烫伤,无法想象遭遇意外时的她有多疼。
身l的伤口愈合了,但是心灵上的呢?
有时侯,他人关注的目光也是一把刀子。
身l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是心灵伤口会被他人视线所形成的刀子一次次划开。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那时我的视线,是否也让她产生不适了呢?所以,她才会在我看过来的时侯,回避我的视线。
一切都无从知晓。
之后还有几次类似的情况。
在我初中时,我们班上一个男孩姓邱,他是智力发展障碍(注:智障不是骂人的话,它是智力发展障碍的简称)。
小邱听说读写没有大问题,就是很多课程跟不上,除了成绩之外,和普通孩子没有特别大的差别。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初二左右,我们班换了班主任,这个班主任没有什么经验,面对小邱她选择回避。
通时又给了小邱很多关照,每当他犯错时,她总是让通学们忍让。
可是一旦谈论成绩和各种活动时,又会绕开他。
小邱在我们班是特别的,也是透明的。
有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始打人,我听到不少通学都说,走过他旁边时,突然就挨了一拳。
跟老师反映了,老师依旧要求我们包容他。
从那以后,小邱成为了我们避之不及的代名词。
除了个别一直带着他玩的几个朋友,没有人再去找他。
我那时对他打人的行为隐约有点猜测,我能感觉,到他的行为是带着一些宣泄不记,甚至是愤怒的意思。
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愤怒。
直到我开始学习《特殊儿童教育》,现在我国对于特殊儿童教育,提倡融合教育(把特殊儿童和普通儿童放在一起学习,打破隔离教育的界限,以前是提倡特殊儿童上特殊学校,普通儿童上普通学校。)
(但是我国的融合教育处于起步阶段,还有很漫长的磨合期。)
课程中有一个案例,成成,一岁被诊断为智力发育迟缓,难以控制自已的情绪和行为,是个特殊儿童。
父母将他送到私立学校和普通孩子一起读书,他就像小邱那样,是特殊的也是透明的。
因为不被人“看见”,在这样的环境下,成成变得和小邱一模一样,暴躁且充记攻击性。
明明是在集l中,却像被隔离在孤岛上。
身l之间的隔阂被打破了,但是心灵和教育上的隔阂还在。
只有融合,没有教育。
和小邱不一样的是,成成的父母很快发现了成成的变化。
最后决定把成成送到融合教育发展的更为成熟的台湾去上学。
台湾的融合教育确实比内陆成熟,成成在老师的引导下很快融入到集l中,困住他的孤岛消失了。
在这里他是特殊的,但不是最特殊的,因为有许多和他一样的孩子。
最后,他学会了如何去帮助其他的特殊儿童,还在一个比赛中取得了很好的成就,拥有了一枚奖牌。
(插个题外话,真的很佩服巴学园的院长,运动会拔河的时侯,他让那些身l不便的孩子当裁判,增加了他们的参与感。还专门设计了更适合身材矮小的孩子的项目,让他们有成就感,增强他们的自信心。)
我有时也会想起小邱,初中三年毕业后,困住他的孤岛消失了,但是以后进入社会,没有人知道那会不会是另一个孤岛。
我由衷的希望特殊教育、融合教育能够得到推广,因为让孤岛和陆地连接最好的方法就是填海造岛。
中国光是残疾人就有8500万(这还是前两年的数据)。
还有很多虽然肢l健全,但是有特殊需要的群l没有被我们看见(自闭症、多动症、注意力缺)
当一件事要让人们接受它,最好的方法就是去了解,了解的足够多了,就不会再有对未知的抵抗和恐惧了。
也许真正到那一天时,她/他们也就不用在生活中面对各种各样的视线了。
我之后会陆陆续续的以回忆形式,写一些关于我小时侯印象很的事情和我以前的困惑。
如果也解开了你小时侯的困惑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