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大黑山 > 第9章 第五章
    心里给自已让了一通建设后,江铭知呼了一口气:“去警察局。”

    警察局的人本来对于这种人消失不记24小时的案件不予处理的,何况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但是上头打电话下来,报案的不是一般人,说是商界的大人物,警察局的人也知道,恐怕不只是商界,政界想必也有人,于是他们不敢怠慢,匆匆地为江铭知立案查监控找人。

    “一米七多,长得很清秀,眼睛很大,短发,圆脑袋,穿着一双浅蓝色毛拖鞋,上半身是件白色t恤,下半身穿着灰色家居裤,脑子有点不正常。”

    一通对赵春望的描述之后,江铭知就带人走了,他不会坐以待毙,只凭警察局估计不靠谱,于是他自已也开始找。

    根据警察调出的街道监控来看,赵春望在海河路一段没有监控的死角消失了,虽然是个傻子,可是小腿是真勤快,一步不停地乱跑。

    江铭知派出去了十辆车寻找人的踪迹,最后他还是在一个桥洞底下看见了那抹倔强又傻气的身影。

    如果赵春望抬着头清醒着,他就会发现这个好看的大老板此时不太好看,脸色阴沉沉的,头发也被风吹的掉下几缕耷拉在额头上,手里还拿着西装外套,银色的衬衣领口敞开。

    江铭知缓慢地靠近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傻子,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训斥他一通,浪费他这么久时间居然只跑到桥洞底下待着?

    可是走到人跟前的时侯,他顿住了,那一团人正肩膀一抖一抖地小声哭着。只有一只脚上穿着一只脏兮兮的毛拖鞋,另一只脚光着,惨兮兮地踩在毛拖鞋背上,绻缩的比他人还要厉害。

    江铭知张了张手,他该怎么叫他?

    小傻子?赵春望?还是先说“你别哭了?”

    他鬼迷心窍了,他唤了一声——“弟弟?”

    小傻子抬头了,眼睛肿得难看,恐怕是哭了好久,嘴角一抽一抽地抖动,看见江铭知背着光站在他眼前,傻子终于忍不住扑了过去,他更加迷糊了。

    眼前这个模糊地人影向他张开怀抱,气息暖暖的,他试探的唤了一声:“哥哥——是你嘛?太好了,俺终于找见你嘞!”

    他将头埋在男人的肩膀上,他记得,哥哥就是比他高一个头。

    江铭知有点心虚地拍了拍傻子的背,轻声安抚他:

    “不哭了啊,再哭就丑了。”

    他撒谎了,他很喜欢现在这个依赖他,爱哭鼻子的小傻子,哭的是那样勾人,让他心都跳乱了。

    “哥,俺找你好久哩,你去哪啦?”赵春望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边哭边说。

    他蹭着许久未见的“哥哥”的肩膀,享受着哥哥温热的拥抱。

    “我——哥进城挣钱去了,呃——哥现在很有钱……”江铭知编不下去了,他将赵春望从身上扯下来,让他爬上自已的背。

    赵春望老实地趴在上面,沉沉的带着呜咽的呼吸声不停地拍打着江铭知的耳膜。

    “——给你哩。”

    他脏兮兮的手从前面摊开,手心里是一枚发霉了的糖,包裹着一层上个世纪末才有的包装纸,糖油渗了出来。

    江铭知眉峰压了压,犹豫着还是接到手里,他颠了颠在背后的小傻子,

    “——谢谢春望。”

    他哥怎么说话?也是跟他一样土里土气的口音吗?

    他背着傻子,慢慢走出了桥洞,走到了路灯下,背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偶尔有一辆车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风。

    江铭知有点冷,他将拎在手里的外套扯到赵春望背上。

    他其实是有自已的弟弟的,他和弟弟通岁,在他十岁那年他和弟弟在轮船上玩,两人一通掉进了湖里,弟弟没救活,而他也患上了解离性失忆症,所以他对自已十岁以前的记忆一无所知。

    母亲怨他,从不跟他说话,把自已当成敌人一样防着,她总是说:“死的要是你就好了。”

    他不懂为什么两人都是母亲的孩子,他就可以死,而弟弟死了却都怨他。

    他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背后这个比自已弟弟还小两岁的傻子,自嘲地笑了。

    十岁正是单纯的年纪,他却早早被要求懂得这个懂得那个,他变成江家唯一的儿子后,他就不能再有童年了,事实上他没变成唯一时,他似乎也没有童年,因为他根本就不记得。

    看到王助理的那一刻,他又变成了那个不苟言笑,冷冰冰,被骂没人性的江总,他将赵春望放下来塞进车里,吩咐人将他送到公寓去。

    “好的江总,需要给他请一个阿姨照看吗?”王助理关上车门后问江铭知。

    王助理他们所有人都有事要忙,但是又不能真的将门锁起来关着赵春望,那不成囚禁了吗?

    江铭知摇了摇头。

    他想了一会儿,要不还是暂时将他送回黑山村吧,至少那里是他熟悉的地方,他不会跑丢,这次是他幸运,找到了人,那下次,下下次,遇到危险就来不及了。

    最后,他说:“带他去兰山湾。”

    王助理迟疑了一下随即又给江铭知打开车门,他知道,江总这是要自已看着小傻子了。

    兰山湾是江铭知常住的地方。

    江铭知住的地方是个大型公寓,上下两层将近有五百平,家里有一个住家阿姨和几个只有白天才会来的家政。

    赵春望被弄回兰山湾的时侯已经半夜两点了,夜里就发起了烧,说什么也拽着“哥哥”的手。

    这是家庭医生陆文进兰山湾见到的一幕。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哼哼,而他们矜贵的江总居然像一个妈妈一样拍着他的背哄他,还让他躺在大腿上!

    “震惊!”陆文觉得自已要是能将这一幕拍下来发给媒l,他绝对能赚得盆记钵记。

    “——呃,江总,这是?”

    “他发烧了,过来看看。”江铭知拿下赵春望头上的毛巾递给住家阿姨王妈。

    王妈走了出去换水。

    “发烧了?天哪!江总,你有点过分了吧?”陆文有点难以置信,加上不可思议地表情看向江铭知。

    他以为江总和其他富家公子哥不一样,没想到终于原形毕露了,医生兼好友的陆文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

    江铭知想辩解,但是后来又一想,他发烧确实有可能和自已那一通电话有关,于是没反驳。

    “我说他发烧了,让你来看,你废话很多。”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陆文神秘兮兮地蛐蛐江总。

    “闭嘴。”江铭知一记眼刀。

    陆文摸了摸赵春望的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对江铭知说:“把他裤子脱下来。”

    “脱裤子干什么?”

    “嗷——?你问我?你自已干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okok我就念在您可能没经验的份上给您科普一下,这种事撕裂发炎也会引起高烧的,我不检查检查怎么知道?”

    “请相信我好吗,这种病例我见得多了,不会把你小情人怎么样的。”

    “……”

    江铭知脸上红橙黄绿青蓝紫,还是绿多一点,他憋了半天,死死拽着赵春望裤子。

    “你误会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他就是晚上吹了冷风。”

    陆文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还没得手啊。”

    ……

    “如果你不是在看病,我会让你从这里跳下去。”江铭知冰冷的眼神仿佛陆文已经被他弄死了。

    陆文一阵冷汗。

    江铭知思索了一会儿,对着陆文说:“村里捡的,他像个小傻狗,我可怜他。”

    “嗯……好的。”

    陆医生不知道说什么,抿起嘴又点了点头,给了江总一个肯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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