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得上是秦甫阁第一次和甘静筠正面接触,他没有想到甘静筠居然是这种性格,怔愣了一瞬。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见见我妹妹,我妹妹吵着要当面感谢您。”
“不必了。”甘静筠下意识拒绝,她根本就不知道里面还有他的妹妹,也不是为了这份人情。
而且,她就要和江漾舟离婚了,她不想和这些人再有任何交集。
说完,甘静筠没有关注秦甫阁的表情,老老实实地回到了灵菘蓝的办公室,灵菘蓝还没有回来。
趴在桌子上,迟来的窒息感如潮水般在胸膛翻涌。
怎么可能不在意,她的老公因为别的女人,把她一个人扔在车流湍急的快速路。
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在寂静的夜里突然放大,如同决堤的江水突破了甘静筠心里最后的防线。
尽管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江漾舟离婚,可是感情这种事,哪是三言两语就能割舍掉的。
她觉得很委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明明爱过她,又突然不爱了。
她做错了什么,要被江漾舟这样玩弄。
江漾舟的眉眼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每一帧都是他失忆前从来不会对甘静筠露出的绝情冷漠的表情。
记忆中那个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收拾好情绪会微笑面对她的江漾舟彻底消失在记忆里了。
甘静筠这一觉睡得格外不踏实。
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趴在灵菘蓝办公桌上睡着了。
身上披着不知道谁的白大褂。
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她睡了将近一个小时。
办公室门被推开,走廊刺眼的白光从门缝里透出。
甘静筠眯了眯眼。
换好衣服的灵菘蓝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你醒啦,走吧,回家去睡,白老师送我们。”
甘静筠站起身来,还沉浸在情绪里,走出门,才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男人。
“白老师好。”甘静筠嘴比脑子先转过来。
这是她大一时候的辅导员白京和,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和江漾舟是打小的兄弟。
因为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老师的身份,所以甘静筠还是习惯叫他白老师,为此江漾舟抱怨了很久,说差辈了,白京和辈分被她抬高了。
想到这里,甘静筠的嘴角淡了下去。
看出甘静筠情绪不好,白京和也清楚原因。
感情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他不会插手去多说什么。
到了灵菘蓝家,两个人和白京和挥手告别后,双双倒在了床上。
两个人都累极了,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
因为前一天睡眠的严重不足,午休时间甘静筠难得在办公室小憩。
然而,她刚睡着,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皱着眉拿起手机,甘静筠看着备注,犹豫了几秒,按下了接听键。
“今晚来馥园住。”说完就挂了电话。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带着不容置喙的态度。
苏白英一直是这样,根本不管你愿不愿意,她的话你必须照做。
甘静筠感到心累,这比老佛爷还难伺候。
却不得不照做。
身为帝国可以比肩总统夫人的财阀太太,苏白英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如果她今晚不出现在馥园,估计会被强硬地绑过去。
江漾舟还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他还能挡在她身前,搪塞过去。
但是可惜,她现在孤身一人。
晚上,甘静筠照常下班,打车去了馥园。
没有见到苏白英,佣人领着她去了江漾舟的房间。
房间里一个人没有,佣人替她开了灯,就关门退了出去。
只留下甘静筠一个人望着空旷房间。
甘静筠两只手指轻捻一下,她大概猜到苏白英的意思了,比起曲茵茵,苏白英更希望自己坐稳这个儿媳妇的位置。
只是她还没有弄清楚,一向看不起她的苏白英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态度。
没再多想,甘静筠一直都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换了睡衣,她上床准备休息。
闭上眼睛,思绪纷乱,头疼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甘静筠被刺眼的白光拉回神志,皱着眉艰难地睁开眼,和门口一双神情复杂的黑眸对视上。
三秒后,灯光熄灭,江漾舟摔门离开。
甘静筠把脸埋在被子里,更烦躁了。
第二天,甘静筠顶着黑眼圈走出房门,发现江漾舟衣冠整齐地坐在外间的沙发上。
甘静筠利落的步伐渐渐变缓,在江漾舟身前停了下来。
“我们谈谈。”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江漾舟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那股富贵风流公子哥的浪荡劲被他收了起来,盯着甘静筠的视线带着几分严肃。
甘静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呆了几秒,被江漾舟抢了话头。
“你今天请假,待在馥园,哪都别去。”
命令的话语把想要继续昨晚话题的甘静筠思绪打乱了。
她好看的眉眼蹙起,双手抱胸:“为什么?”
江漾舟却把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轻“啧”一声,小声道:“这么蠢是怎么考上法医的?”
江漾舟声音不大,甘静筠没有听清。
但是她会读唇语,她看懂了。
“在江总眼里,我自然愚蠢,不然怎么会被你耍的团团转。”
甘静筠气极,她从衣挂上取下外套,脚下生风。
假哪是那么好请的?
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富二代们,只会动动嘴皮子。
她不知道江漾舟抽什么风,总不能是觉得她会有危险,就算真的有危险,难道馥园会比警察局更安全吗?
到了警察局,甘静筠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组里的气氛异常凝重。
她没听说今天有新的案子。
小言是第一个发现甘静筠的,她远远地遥望着甘静筠,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甘静筠顿住,不明觉厉地往自己办公室走,但是步伐明显变得犹豫起来。
“甘静筠,跟我过来。”
队长李高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甘静筠心里咯噔一声,队长很少叫她全名。
尽管心里十分忐忑,但是甘静筠习惯了收敛情绪,她外表看起来依旧沉稳。
看着跟着队长离开的甘静筠,小言赞叹地竖起了大拇指:“甘姐不愧是法医,真沉得住气。”
“甘姐不会有事吧?为什么昨天抓的人突然改变了口供,而且那被害人居然也狼狈为奸,倒打一耙,是不是有人要害甘姐啊!”郭家驹还没有清楚状况,“那个被害人叫什么来着,对,叫柳襦音。”
“多明显的陷害啊!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手段收买的凶手和被害人一起改口供。”小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