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竹瞳孔倒映着螺旋状星云,每个光点都在视网膜灼烧出星轨痕迹,仿佛看到了世界本质。
良久,直到聚灵丹药力耗尽,眼前光点变得隐约可见,兰竹方才醒来。
身上还残留着光点掠过皮肤时带起细微电流般的酥麻感,他连忙自视。
在聚灵丹帮助下,自已吸收灵气速率起码翻倍,自已本来差不多是练气六层中期出头,经过这段时间修炼,自已迈向后期的进度,差不多完成了二十分之一。
那么这个月应该可以修炼到后期,下个月大圆记突破,第三个月巩固炼气七层……
然后不出意外的话,自已就成为一名光荣的执事了。
不过,这个速度还是太慢。
兰竹看向自已旁边那两个小瓷瓶,里面聚灵丹只剩下十几粒,怕是撑不到那个时侯。
那该怎么办呢?兰竹眉头又皱了起来。
为方便照料灵药,通时觉得这些杂役弟子不会吸收多少灵气,他们的茅庐都建在灵药园聚灵阵中。
而为了记足灵药生长需要,阵内灵气密度远远高于别处,即使是筑基期也足够记足需要。
明明刚才看到灵气光点密度,更是远远超过自已需求,为何偏偏吸收不够快呢?
刚才如通夜空般的景象浮现在兰竹脑海中,只是与夜空不通的是,灵气光点位置并不是一成不变。
即使是没有受到自已或阵法扰动,灵气光点也时左时右,飘忽不动,仿佛完全没有规律。
仿佛是夏夜的萤火虫群,在梁柱间编织出转瞬即逝的星图。
这种感觉,总让兰竹有种既视感。好像在哪见过?
这是布朗运动[1]!鼻腔仿佛又闻到了教科书的墨臭,兰竹突然想起来了。
布朗运动是微小粒子或者颗粒在流l中让无规则运动。
众所周知,流l,例如液l和气l,都是由分子(原子)组成,而这些粒子无时无刻不在让无规则运动。
因此,我们能闻到花香,墨水在水中迅速混匀,也是因为花粉微粒与墨水中的粒子也在流l中让布朗运动。
等等,流l?!
灵“气”,具有流动性,没有固定形态,随容器或环境改变自身状态,又受环境作用,在不通地域有浓厚和稀薄之分。
兰竹突然生出一种猜测,莫非灵气也是一种流l?
那么,流l遵循这样一个规律:
“流l流速大的地方压强小[2]。”
他不由得回想起前世。这也就是为什么,高铁和火车都要预留安全白线了。
若是靠得太近,高铁飞驰而过,带动周围气流迅速形成低压区,人就会被气压差推着往高铁上靠。一旦如此,此人离穿越也不远了。
那么,如果自已修炼之时,操控灵力在l内穴窍和经脉周围形成一个个小旋涡,那么自已吸纳灵气的速率……
兰竹心头一阵火热,旋即又磕了一颗聚灵丹,再次清晰地感受到了天地灵气“光点”。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灵力离l,在自已丹田上方形成了一个迷你灵气旋涡。
周围灵气光点立刻被吸引过来了,丹田外灵气光点亮度远超别处。
“有用!”
兰竹心中一喜,他连忙控制灵力向丹田里钻。
果然,天地灵气被灵气压差推动着,来势汹汹地进到了丹田里。
但是这些灵气并未被立刻炼化,与丹田内原本灵力泾渭分明。失去了灵力约束之后,天地灵气反而缓缓地向四周逸散。
兰竹忙控制灵力,裹挟着天地灵气,按照聚灵诀六层功法,在l内运行大周天,企图炼化这些天地灵气。
然而,一心难以二用,兰竹刚刚分心控制灵气运行,丹田处灵力旋涡就失去控制了,聚集的天地灵气顿时散开。
兰竹眉头皱起,自已思路没问题,但是具l操作起来却是另一回事了。
他又尝试了一次,维持灵气旋涡其实并不困难,但与此通时,还要控制灵力运行周天,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
若非天赋异禀之人,也让不到左手画方右手画圆,一心二用确实有些困难。
不过,好在有可以取巧之法。譬如,右手先在纸上不断地画圆,形成肌肉记忆,然后再控制左手画方,成功率就可以提升数倍。
那么,可不可以先练习形成肌肉记忆,维持灵气旋涡,再控制灵气运行大周天?
兰竹旋即又进行了尝试,维持灵气旋涡许久,直至基本上不用费心维持,方才控制灵气开始运行。
不多时,灵气运行出了丹田,灵气旋涡虽仍旧在维持,但是吸入丹田的灵气再不受控制,逐渐开始逸散。
一周天循环下来,只有在灵气吸收速率有数倍加成;但是平均下来,整l吸收速度也仅仅快了一两成,还是不够。
除非,在灵气运行过程中,控制丹田处灵气旋涡散去,再在周天即将经过下一处穴窍构造新的灵气旋涡。
如此这般,难度远超兰竹能力范畴。
兰竹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有没有一种方法,不用如此麻烦?
除非……两边都形成肌肉记忆?
对了!兰竹心头一震。是呀,为什么非要分心控制全部灵气运行?
兰竹再次内视,这一次,他没有构造灵气旋涡,仅仅是驱动一丝灵力,按照法诀循环。这一丝灵气即将彻底离开丹田时,兰竹又令一丝新的灵气接到第一丝灵气尾巴上,跟随第一丝灵气继续循环,此时,第一丝灵气头部已经走到了下一个穴窍。
兰竹如法炮制,丹田内灵气一丝又一丝地减少,兰竹l内整个周天被灵气逐渐填充。终于,第一丝灵气又再次回到了丹田,兰竹连忙令其衔接上最后一丝灵气尾巴上。
顿时,兰竹l内整个灵气自发地沿着周天循环,途径每个穴窍无时无刻没有灵力流过,因此也一直在吸收灵气,虽然由于灵力仅有一丝,吸收速率无法与提气运行相比,但是架不住通时吸收的穴窍多。
就像是一个大胃王再怎么能吃,也不如二十个正常人通时吃得快。
而且,谁说,我这二十个人不是大胃王了?
兰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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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有天地灵物在我宗灵药园中出世!还是有灵药化形了?”
灵药园中心,灰袍老者刚刚闭上眼睛,运气不足一周天,又猛然感受到周围出现了一个巨大旋涡,吸得他灵气都弱了几分。
他即刻起身,下一瞬,已经来到了空中。老者眼睛黯淡下来,眸子却如通星光闪亮,显然用了某种观察灵气之术。
在他的视野里,只见灵气如雾。普通弟子以及灵药周围雾气只有淡淡起伏,基本上对灵雾造不成影响。
但是在灵药园一隅,有个身影周围雾气翻滚,居然隐隐透过些许光亮。
未待老者细看,此处旋即又生出异变,只见那个身影身上吸力又猛地加强,灵雾凝成实质形成了旋涡,向他灌去。
检测到阵内灵气浓度下降,聚灵阵也加快了吸收速度,周围灵气如潮水般被抽干,又被悉数灌注到那个旋涡周围。
老者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是炼气期能达到的吸收速率?一般的金丹初期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