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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离没想到江燕行来得这么快。
这放榜才没多久吧?
“江国公。”
“恭喜。”
江燕行开口。
宋离脸上含笑:“倒也在意料之中。
江国公这回过来,是……”
江燕行开门见山:“陛下要见你。”
宋离愣住。
其实他在殿试之时已经见过了陛下。
只是那时人多且杂,他还是略微有些紧张的。
除了全副心神在所出之题上,并没有心思想其他。
后来被点了状元,心里也是多年得偿所愿的欢喜,就更没有心思去想其他。
可此刻,江燕行却说陛下要见他,肯定是私下。
是因为……
宋离瞳孔一缩,干脆问出来:“陛下知道了?”
江燕行点头:“对。
早就知晓。”
宋离脸色变了变。
江燕行却淡淡地道:“你若是以为陛下因为这会徇私,就太小看咱们大乾的陛下了。”
宋离神情一顿,也是,当今圣上向来勤政英明,从来不做那任人唯亲之举。
是他想多了。
他神色好了许多,起身:“那便走吧。”
临走前,他看了周停呈一眼:“你先回去,等我空了再去寻你。”
顿了顿,他又道:“别欺负人……”
周停呈撇撇嘴:“知道了。”
话还未说完,又听宋离道:“回去道歉。”
周停呈想反驳,对上宋离的冷眼,又不敢,默默将话咽了回去:“知道了……”
声音极小。
宋离便不再管他,转身和江燕行走了。
马车上。
江燕行淡淡地开口:“你不是一直追问公主去了哪儿吗?”
宋离攥了攥手心。
他本想着金榜题名之时,就与公主相认。
可他考完没多久,公主就不见了。
而且全城都戒严,四处在搜人。
他的人也得到消息,公主是被什么人带走了,但是具体再多,就查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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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离立马去问江燕行,江燕行却只让他全力准备殿试之事,其他的事等殿试之后会告诉他。
宋离再不甘,也只能等。
此刻,听江燕行主动提起,他一颗心也高高地提起。
“她……在哪里?现在怎么样?”
江燕行的声音里带了丝疲惫:“她现在在南疆,劫走她的人身边带了极高明的巫女,用了高级蛊术。
咱们的人半月前想办法送了一人至她跟前,暂时没有危险。
但是咱们还没有探查到南疆人带她回去的真实目的……”
什么楚泠玥是南疆王的外孙女,江燕行冷笑,三岁小儿都不会信的话。
宋离攥起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只觉得喉咙发痒,半晌,才哑着声音问:“我能做什么?”
他能为她做点什么?
这半个月来,他反复地在想楚泠玥。
以前,他对她心里是恨的。
之前他从杀他之人的谈话中隐晦的得知,是她命人下的手。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他才是她的孩子,为何她就能下此毒手。
直到后来,他遇上了义父,学了不少的本领。
之后,义父离开时,又将宋叔留给了他,甚至留给了他一些人脉。
他的日子才渐渐好过些,也多少查出了些事。
知道了她并不知晓自已的孩子被换,更知道了她被人欺骗。
再后来,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他可怜她又恼她,却再也没了恨意……
只是他心里总有一股气,为什么她在他那么小的时候,没有保护好他?明明她是公主,明明她手底下有那么多的人,偏偏却还被人算计至此,让他受那么多的苦,甚至差点丢掉性命……
他心里别扭得厉害。
周停呈带来的东西,样样都顶好。
他又不傻,哪里看不出来?自然也知道她的一片心。
更何况,后来她的人本是死死咬着不放,他甚至都无处可躲了。
某日,却全都撤了。
他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那一刻,他心里五味杂陈。
不管她有多少的缺点,可她待他的一片慈母之心,让他再也无法忽视。
他想,他就算是站在她面前,认回她,也是要做她的骄傲,而不是让人笑话她的把柄。
所以,他才说,等放榜之后。
可他没想到,还没等到放榜,她却又被人掳走……
江燕行将宋离的神色都收进眼里,知道他对阿玥没了恨意,心里就放松了些。
暗叹:不枉他让人救他性命。
不然若是救回个白眼狼,他得呕死。
就算阿玥以后怪他,他也得先一步结果了他。
这般想着,江燕行神色却不变,拍了拍宋离的肩:“此前南疆发了国书,说要派巫子过来朝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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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半月前,南疆那边却又发了急件过来,说是南疆王寿数已尽,此次朝贡,要缓半年。
我与陛下怀疑,应该是南疆内部出了什么乱子……此次公主被掳应该也与此有关。
陛下的意思是,让人出使南疆,带去药材,慰问南疆王……”
宋离立马反应过来:“趁机救出公主?”
“不,他们掳走公主没有放在明面上进行,那咱们救公主也不能放在明面上。
不然就是挑起两国战端。
我们之前已经派出了不少暗卫过去,救公主主力是他们。
使者前去,主要是搅混了南疆这池水,才能让咱们的人混水摸鱼。”
宋离眼神坚定:“你们想让我去南疆?我愿意。”
江燕行看他表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好。
既然你有此心,一会儿见着陛下了,亲自与陛下说。”
宋离点头:“是。”
御书房。
楚谨行再次见到宋离,眼里全是欣慰之色。
江燕行能带他过来,就说明,他已经同意了。
再看宋离那与楚泠玥相似的眉眼,楚谨行心下怅然。
待宋离行了大礼,他让人起了身,开门见山地道:“江国公应该都与你说了吧?”
宋离点头:“草民请求出使南疆。”
楚谨行点头:“好好好。
宋离是吧?朕若赐你国姓,你可愿否?”
宋离一愣。
他以前也不叫宋离。
以前的他,在庄子上,是没有名字的,因为他被抱过去时,没人告诉庄子上的人他的名字。
开始时,还有人叫他小主子。
后来见京城的主子们一年都不过问一回,就渐渐的开始怠怠于他,也懒得叫小主子了,直接唤他阿三。
因为他长得又瘦又小,像庄子上一只叫阿三的小狗。
后来,义父救了他,他便自发地跟义父姓了。
此刻,听楚谨行这样说,他心中一涩。
想及陛下的意思应该是让他随母姓,宋离还是痛快地答应了:“多谢陛下,草民愿意。”
一旁的江燕行却开了口:“陛下,不可。
恪靖侯府的爵位,还得他继承。”
楚谨行冷笑:“他姓楚就不能继承恪靖侯府了?朕说行就是行。”
江燕行一噎。
得,您是陛下您有理。
宋离,不,楚离也算是大开了眼界,这位陛下,与他探查到的消息以及想象中的,大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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