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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洵川听完周停祈的话,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紫,如同一个大染盘,实在是好看得紧。
“你……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周洵川下意识否定。
可说出口的话绵软无力。
由此可见,他自己心里其实都是没有底气的。
周停祈并没有动,只是冷眼看着躺椅上无力挣扎的周洵川。
良久,只到他停了下来,周停祈唇角才浮起一个浅淡的笑意:
“爹,我知晓你和我娘都更喜大哥。
娘喜欢大哥,那是她心上人的种,情有可原。
只是,我没想到你到如今竟然还想维护大哥……”
一旁的元安适时的插了句:“二公子,小的知道您如今对大公子有点儿意见,可兄弟间哪有隔夜仇?更何况,如今姨娘都没在府里,怎的能告诉您这样的话?”
果然,元安的话刚落,周洵川就吃力地抓起手边几上的茶杯朝周停祈扔了过来:“混账,这样的话也编……排得出来……”
他手上无力,哪怕周停祈离他极近,可茶杯还是没落到他身上,反而洒了一身的茶水在周洵川自己身上。
周洵川气得整个手都开始抖,一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
元安吓了一跳,赶紧安抚。
周停祈冷眼看了半晌,这才轻蔑一笑:“行了,既然父亲想做那绿头龟,那儿子也就只能任由你了。
儿子先行退下,如果父亲想通了,再来寻儿子也是一样。”
说完,他起身瞥了元安一眼,扬长而去。
元安正好抬头与周停祈的眼神对视上,眼神中的阴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插话。
周洵川却是一反常态,看着周停祈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侯爷,起风了,咱们进去吧?”
周洵川问起云绮:“云姨娘呢?怎的这么多日子都不见她了?”
他只知之前楚泠玥把云姨娘叫去昭华院侍奉,后面的事,却是没人敢告诉他。
元安支吾着不敢说,怕周洵川因此大发脾气再去找公主闹。
现在侯爷成了这般模样,要是再闹一闹,真的惹恼了公主,他们青松院的日子怕是会更不好过。
周洵川一见他这神色,就知道肯定是有事儿瞒着他,气极了,又开始咳嗽起来。
元安生怕他把自己折腾得去了,那他这条小命怕是也会跟着交待掉,只能哄着周洵川先进去,进去了再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周洵川见此,勉强的同意了。
一进屋,到了床上,他就一把抓住元安的手。
其实没多少力。
但元安也不敢挣脱,生怕伤着了他,忙温声道:“侯爷,小的这就与您说。
不过,您得有个心理准备。”
周洵川点头。
元安这才把云绮冲撞得罪了楚泠玥和青鸾公主,被楚泠玥打发去了庄子上的事说了。
“小的也是怕你为云姨娘忧心,这才没敢和您说。”
“就这吗?”
周洵川蹙眉。
元安不解。
侯爷不是最疼云姨娘了吗?
“是。”
周洵川挥了挥手,让元安下去,他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看着元安退下,周洵川一张脸沉了下来。
自从他病情加重是因为被周停云下药的事儿闹出来后,周洵川对于云绮就多了许多的不满,如今不过是被阿玥罚去了庄子上,他觉得这事儿并没有什么好闹的。
倒是刚才周停祈说的话,已经在他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并且张牙舞爪地迅速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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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绮真的会背叛他吗?
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十多年,云绮的温柔和美好几乎填满了他所有的日子。
可同时,前些日子云绮的冷淡与敷衍又如灰暗的巨兽,将那些温柔美好一一碾压得稀碎……
再想及周停祈提到的那个大人物……他想及云绮背后的那个人,脸一沉再沉。
是了,之前云绮哄他说,她帮那位大人物赚银子,他才会帮她……可她真的有帮着他赚银子吗?
他所知的云绮名下的产业,虽然都不错,可真的能让那位心动吗?
除非……除非云绮是他的人,除非所谓的他们的孩子其实是云绮与那个人的……
越想越觉得就这么回事,周洵川一双眼通红。
之前周停祈那句“既然父亲愿意做那绿头龟……”
又不停地在周洵川耳畔响起。
他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心里那个念头却又越来越清晰。
小半个时辰后,周洵川还是忍不住出声,让元安把周停祈叫了过来。
元安欲言又止。
周洵川只当没听见,催促他尽快叫人。
另一边,周停祈回了自己的院子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从青松院回来,路上他一直在想他是不是也是那个人的儿子这件事。
他不敢直面去问他娘,怕听见肯定的回答,也怕听见否定的回答。
但是不管结果如何,周停云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还有那个人,到底是谁……他要如何,才能在其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他不像周停云胃口那么大,他只想平平稳稳富足地过完这一生。
周停祈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元安来得很快,起码比他想象中的快。
周停祈故作矜持地让他等了片刻,才见人。
元安低声下气地将周洵川要见他的意思转达了。
周停祈这会儿倒是没为难元安,直接跟着元安又去了一趟青松院。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有什么证据?”
周洵川开门见山。
话刚落音,他又皱眉:“不对,你在说谎。”
周停祈什么也没说,只看着他,听他自话自说:“元安可是都告诉我了,云绮被阿玥扔去了庄子上,你怎么会听到你娘和周停云的话呢?”
周停祈冷笑一声,不答反问:“父亲,我倒是要问一句,之前你和云姨娘,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和她的儿子。
儿子却只记得,我自小就是在这府中长大的,是长宜长公主陪着儿长大的,你们是在说谎,对不对?”
“你们在骗我,想要离间我和母亲,对不对?”
周停祈似乎是在求一个答案,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周洵川此刻的思维却无比的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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