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靠布列塔尼一隅,他难以和约翰对抗,祖母的阿基坦是他势在必得的领地,可埃莉诺宁可给一个卑贱的私生子也不愿意给她唯一的合法孙子,意识到这一点后,怨愤便支配了他的大脑,他因此常常在公开场合反复强调塞萨尔的尴尬出身,他有一个再伟大的父亲也改变不了他是私生子的事实。
“说这些没有用,亚瑟,他已经是高贵的伯爵了。
”在塞萨尔开口前,先维护他的居然是约翰国王,他朝塞萨尔招了招手,塞萨尔立刻识趣地坐在约翰身边,约翰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看这孩子,和他父亲,我那伟大的哥哥多么相似!好好干,孩子,相信你会是一位优秀的公爵的。
”
“我只是普瓦捷伯爵,您和祖母的仆人,实在不能承担如何隆重的期望。
”塞萨尔轻声说,约翰眯了眯眼睛,和他碰了碰杯,同时挑衅地看了亚瑟一眼,“对,英格兰境内所有的贵族都是国王的仆人,对听话的仆人,国王会予以奖赏,不听话的则将施以惩罚,这正是国王的职责所在!”
同样的,约翰对母亲有意将阿基坦留给塞萨尔也心怀不满,但他深知母亲对理查的偏爱和对他早逝的痛悔,如果一定要在塞萨尔和亚瑟中选一个阿基坦公爵,他还是更希望母亲因为偏爱选择塞萨尔这个出身尴尬对他又向来恭敬的私生子侄儿,而不是血统高贵又野心勃勃的亚瑟。
“好了!停止这些没有意义的对话吧,亚瑟,很高兴你能够回来看我,说起来,这还是你陪我过的
亨利七世
“我想要娶昂古莱姆的伊莎贝拉。
”当宴会结束后,
约翰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埃莉诺的房间,迫不及待道,“她来拜访过您,
母亲,您也知道,她美丽,聪明,
还是一位女继承人,她会是一位好王后的。
”
事实上,他从伦敦千里迢迢赶来普瓦捷参加母亲的生日宴便是出于请求她准许自己结婚的目的,
即便已经做了七年国王,
他仍然没有敢于独立承担责任的能力:“我不反对你娶她,
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能力承担后果。
”埃莉诺不咸不淡道,
“虽然你现在是个单身汉了,但伊莎贝拉已经订婚,
对象是拉马什伯爵的继承人,
你要做好得罪他的代价。
”
“他只是一个伯爵。
”
“可他的领主是法兰克国王。
”埃莉诺的神情终于严肃了起来,
“听着,
约翰,
你不要以为签署了一纸和约从此你便可以高枕无忧,
你父亲和哥哥跟腓力签过的和约能堆满一整个房间,但现在他的野心被扼止了吗?如果你破坏了腓力封臣的婚约,
他完全可以以此为由撕毁你们今年一月才签下的和约,你准备好和他再次交战了吗?别以为亚瑟现在在普瓦捷你便可以高枕无忧,
他能轻易地离开腓力,
也能轻易地离开你,
他在普瓦捷我们给他应有的贵族待遇便差不多了,
不要想着能长久地拉拢他!”
“可我爱她,她也爱我。
”约翰嗫嚅着,埃莉诺摆摆手,有些不耐地道,“罢了,我只是提醒你有可能会产生的后果,我已经老了,不想再管那么多事了,至于那个女孩,只要你把她带到我面前,我便承认她是我的儿媳妇。
”
“谢谢您,母亲,我爱你!”约翰立刻转悲为喜,激动地吻了吻埃莉诺的手,等约翰的身影摇摇晃晃消失在房间外后,埃莉诺才道,“出来吧,塞萨尔,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认为您的担忧会成真,但不管陛下有没有迎娶昂古莱姆的伊莎贝拉,您的担忧都会成真的。
”塞萨尔从帘幕后走出来,“腓力国王的野心不会停止。
”
“是的,他想要拿到安茹,诺曼底,乃至阿基坦,如果你父亲还活着,他或许不敢有这么大的野心,可谁让我们的国王是约翰?”埃莉诺发出一阵冷笑,“我上次跟你说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塞萨尔,你父亲一直希望你能够前往东方。
”
如果继承法不能给予你王冠,你便到东方去,到那泛滥着丰收与泪水的地方去理查一世临终前的嘱托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他眼前一热,但很快重新冷静下来:“我并不觉得我有足够的能力统率一支队伍,还是再等等吧,祖母。
”
“你对自己的要求太苛刻了,威廉·马歇尔都承认他现在在沙盘中都无法打败你了,你发明的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我知道有不少领主都在玩这个。
况且你还曾经跟随你父亲学习如何指挥战役,如果不是你,约翰已经把曼恩弄丢了。
”埃莉诺摇摇头,“好了,先不说这个了,虽然圣座两年前就发起了十字军的召令,但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个大贵族宣誓加入。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德意志传来消息,亨利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他希望临终之前见你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