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捏紧了手机,脸色沉下。
苏暖暖自拍照里,有季砚深侧影入镜,又配着等男朋友的文案,很难不惹人遐想。
尤其是她这个妻子。
不过,苏暖暖拍照的地方是首府的大厅,或许,季砚深只是不小心入镜。
袖扣事件是前车之鉴,她不想再冤枉季砚深,这种事,很影响夫妻感情。
时微连喝几口柠檬水,冷静下来,给时屿回了条微信:不知道你也在,谈公事的吧?今晚太晚了,我就不过去了,我们周末聚!
时屿又回了一条:姐夫圈里的聚会,那下次聚!
不是公事。
时微眉心轻皱,这种聚会,季砚深一般都会带着她。
不过,他也很久没带她参加圈子里的聚会了。
都是小事罢了。
她喜静,也不爱凑热闹。
何蔓正要取车送她回去,接到一个救命电话,她的一位来访者,因丈夫出轨得了重度抑郁,现在正要跳楼,家属打来电话,拜托她去劝。
那来访者平时最依赖何蔓。
时微让她赶紧过去救人,她自己打车回家。
何蔓叮嘱她一句“到家给我发条信息”,匆匆而去。
附近是商业区、景区,游客众多,很难打到出租。
时微等了一会儿,打开小程序准备叫网约车,这时,一辆库里南响着车喇叭,打着双闪靠边停下。
驾驶室车门打开,下来一位高大帅气,气质不凡的男人。
时微定睛,是顾南淮。
他朝着她走来。
男人身上带着乌木沉香气息,小众高级,沾着淡淡烟草味,给人以成熟稳重的踏实感。
时微微笑打招呼,“顾师哥。”
顾南淮黑眸四下逡巡一圈,垂眸睨着她,“又一个人?”
时微笑笑,“跟闺蜜出来聚聚,她临时有事,来不及送我。”
顾南淮点点头,神情随和,“坐我车?顺路。”
“谢谢师哥,我刚叫了网约车。”时微笑着谢绝。
就是没叫车,她也不会坐他的车,不太合适。
再者,季砚深要是知道了,又得酸几天。
顾南淮微微愣了下,喉结滑了滑,“那你自个儿小心。”
这时,网约车打着双闪在库里南后停下,时微看了眼车牌,连忙走过去,顾南淮先于她上前,为她拉开后座车门。
时微上车后再次道了“谢谢”。
顾南淮帮她关上车门,上了自己的车。
一路上,网约车司机几次瞥后视镜,都能看见那辆江a牌照的库里南跟着,直到将后排的客人送到家门口,库里南才离开。
……
婚后,季砚深几乎从不晚归,就是有应酬,也会在十点半赶回来。
唯一一次,十一点后回来,还是年前的一个冬夜。
那晚,他应酬完,天空飘起了初雪,路过一家网红糖炒栗子店,记得她喜欢吃,日理万机的大总裁顶着寒风,淋着初雪,排队给她买糖炒栗子。
那晚,为了维持体重身材,从不吃宵夜的她,破例吃了十颗他亲自剥的栗子。
今晚,时微听完冥想音乐,刚过十一点,楼下还没传来汽车引擎声。
吃了颗褪黑素,她关灯睡去。
第二天六点,时微醒来,想起季砚深昨夜是回来了。
她记得那时自己迷迷糊糊听见汽车引擎声,好像是后半夜的事。
时微洗漱后,穿戴整齐出卧室,遇到梅姐从季砚深房间出来,她怀里抱着脏衣篓。
“梅姐,先生昨晚喝酒了吧?”时微问了句,寻思着,该给他煮个醒酒汤。
梅姐垂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没看见她。
时微挑眉,“梅姐?”
梅姐抬起头,连忙笑道:“啊,哦,微微,先生昨晚是喝酒了,衣服上都是酒气。”
时微注意到她躲闪的眼神,以及空气中浮动的酒气、隐隐的胭脂俗粉味儿。
是季砚深换下的衣服上的味道。
时微面不改色,吩咐她,“梅姐,衣服你先放着,先去给先生煮份醒酒汤,茶水间柜子里有我之前囤的,一包800毫升水,小火慢炖半小时。”
梅姐“嗯”了一声,放下脏衣篓,下楼煮汤去了。
她走后,时微拿起季砚深换下的白衬衫,还没凑近鼻间,便闻见浓郁、甜腻的桃子味女香……
——苏暖暖最爱用的一款香水。
网上流行一条这款香的香评:穿上这款香,就像一颗引诱男人垂涎的熟透蜜桃。
时微心口发冷。
打开微信,舞团群里,一个女孩发了一张照片,包厢蓝丝绒沙发里,坐着六七个年轻男子,都是江城豪门公子哥。
其中,c位坐着的,低头蹙眉点烟的男人,是季砚深。
“大家猜猜,到底哪个是暖暖的男朋友啊?暖暖说了,就是其中之一!”女孩问。
时微跌坐在沙发上,怔忪许久,直到卧室里响起剃须刀的声音,她才回神,拎着脏衣篓下楼。
季砚深准时下楼用早餐。
时微正在吧台做手冲咖啡,他到她身后,轻轻拥住她。
“早,季太太,怎么没去卧室找我?”男人嗓音磁性慵懒,带着宿醉后的沙哑。
时微抬眸,在酒柜玻璃反光里,看见他。
清隽俊脸,眉目深邃英挺,含着温柔笑意,白衬衫脖间挂着一条领带。
“你昨晚那么晚回来,寻思着给你冲杯咖啡提神,听说,你昨晚在首府?”时微语气淡淡,漫不经心地问。
季砚深下巴抵着她发顶,透过玻璃注视着她,“嗯,圈里哥几个聚聚,时屿也去了,老周想找他设计私人别墅。”
时微轻轻搅着咖啡,悄悄试探,“没遇着我们舞团里的一群小姑娘?”
季砚深揉了揉一侧太阳穴,“嗯,看到了,吵吵闹闹的,还去我们包厢打了招呼,对了,是那个苏暖暖领头的。”
男人眼神一如既往的坦然。
时微机械地搅着咖啡,目光暗暗盯着他,“苏暖暖是去找她男朋友的吧。”
季砚深微愣,语气淡淡,“嗯?她交了男朋友?”
“交了,昨晚也在首府,还以为你认识的。”时微不动声色,以闲聊的口吻道。
季砚深松开她,“没注意。”
时微,“听说就是你们圈里的,你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