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一身张狂的红色锦袍,衣袖皆用革皮护腕束紧,外罩玄色梅花叠云纹皮披风,脚蹬黑底绣金丝长靴,腰间系了香囊、玉佩,以及一个镂空鸟雀衔枝花纹金球。
金球里面放置着三个圆滚滚的金珠。
所以佩戴之人,走起路来,仿佛携带着雷鸣,震得大家耳朵嗡嗡响。
这般嚣张,叫人不想知道他是谁,也会知道他是谁。
汪禹警惕地看着对方,道:“妖王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地盘,来此作甚?”
妖王?
温见雪颇为疑惑,他怎么没见过这个妖王?
妖族八大妖王,画像广流修仙界。
温见雪初来上界之时,便见过他们的画像,对他们的长相颇为深刻。
可眼前这个妖王,他确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温见雪思衬片刻,莫非……
眼前这个妖王是那位摘了妖王头颅,登上妖王宝座不久的银鱼妖?
旁边的一个,宗主正是当初收了他给的好处,答应发现单扶摇踪迹便告知他的墙头草之一,见温见雪满脸疑惑,传音道:
“此人,呸,此妖!”
“此妖正是那登上妖王宝座不久的银鱼妖,名叫银鳕。
”
“哪个雪?”温见雪传音温。
“鱼偏旁的雪。
”他答道。
紧接着,又道:“其实我们也不太肯定,他就是银鱼妖,只是他这名字一听起来就像银鱼。
”
“所以外界都说他是一只银鱼妖。
”
“说来,银鱼妖个个这般嚣张。
”
“我之前见到的银鱼妖,也是如此,眼睛仿佛长头顶了,身上挂着一堆东西,出行带着一群小妖,噼里啪啦,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它们。
”
温见雪觉得有意思,抬眸看向前方那登上妖王宝座不久,名唤银鳕的的妖王。
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朝他看来。
这妖王的眼睛格外漆黑,仅仅扫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温见雪微微蹙起眉头,便见妖王对着汪禹,面上浮现不耐烦。
“瞧瞧汪宗主说得这话,真不讲道理。
”
“这山海林又不是你的地盘,我凭什么不可以过来?”
自成为
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
今夜没有月亮,走入山海林内,伸手不见五指。
大家拿出夜明珠照明后,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分开寻人。
温见雪带着几个执事弟子,朝东北方去。
东北方树木遮天蔽日,柔软的花藤细如丝带,缠着树干往上攀爬,汲取阳光与雨露。
没走多远,温见雪便发现前面有人行走过的痕迹。
“宗主,你看。
”一个执事弟子指着花藤,低声道,“有血。
”
“人血。
”另一个执事弟子拿出符咒,测了一下血液的来源,补偿道。
温见雪走上去一看,生机勃勃的花藤上撒了一片血。
退后几步,温见雪观察血液,喷溅状血液,这一般是人体动脉血管破碎而至。
看来此地是血液的主人遭受伤害的第一现场。
“仔细看看地上。
”温见雪道。
血液的主人,若不是被凶手一击毙命,定然会逃跑,沿途留下血液。
温见雪不认为凶手抹去了沿途血液。
凶手连第一现场的血液都未曾抹去,怎会有耐心抹去沿途血液?
对面一看就不在乎被发现,更不在乎得罪世家门派。
几个执事弟子应是,他们掐诀查看地面。
山海林已经好些年没有人来了,潮湿的林间,满地枯枝败叶都腐烂在泥土内。
几个执事弟子查了一通,道:“宗主,左前方有几滴血液,但很快就消失了,想来,这位道友被凶手带走了。
”
“寻人诀可用了?”
人只要活着,便能用寻人诀寻到大概位置。
几个执事弟子闻言,皆摇头道:“用了,寻人诀没有反应。
”
温见雪目光沉了沉,他知道顺着这些血液查不到什么了,道:“继续往前。
”
没走多远,又见到血液。
这次的血液比第一次多了许多,几乎将地面泥土都浸红。
几个执事弟子从泥土里刨出几块令牌。
这几块令牌表面被什么东西磨平,并非剑宗主宗弟子身上佩戴的弟子令,看颜色形状材质,一个中小门派弟子身上佩戴的弟子令。
这个中小型门派今日也来了山海林。
温见雪皱起眉头,他看着弟子令,想到了个词。
挑衅。
明明可以如前一次一般,什么都不留,偏生这次留下几块刻意磨平表面的弟子令。
这不是挑衅,都说不过去。
这次与上次不同,血液并没有落在这片血液外面,看来,遭遇不幸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如第一个一般,被带走了。
温见雪记下此事,想着等会告知这个中小门派的掌门,继续朝前探寻。
接连两次惨剧,让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或许来此历练的剑宗主宗弟子也……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瞒着他们这些颇有实力的宗派,对进入山海林的历练弟子动手?
……
此时已近子时,温见雪带着几个执事弟子,深入山海林。
山海林作为一个磨砺弟子各方面能力的最大的历练场所,有无数个各方势力静心构建的杀阵,一旦深入山海林,便会触发这些杀阵。
杀阵会将人分散,根据入阵之人,自动幻化对手。
第一层杀阵幻化出的对手,实力低于入阵之人;第二层杀阵幻化出的对手,实力与入阵之人匹敌;第三层,对手实力略高于入阵之人;第四层,对方实力是入阵之人的两倍……
杀阵一共有十层,与定天宗那个能够关押惩戒妖邪之物,又能磨砺弟子的七杀阵齐名。
进入杀阵的弟子,只要过了第三层,便能出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