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自然不会给出更多线索,再给出更多线索,对方该猜到他半妖身份了。
他站起身,道:“看诊费多少?”
“先别急着走,老夫觉得你现在的病情是两种病。
”
谢琅拧眉,坐了回来。
老医修道:“你给老夫说说,总被一个人牵动心神,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
谢琅道:“具体表现在,看见别人追他我不高兴,有时候会无意识盯着他看,会想掐他脸,他生我气时,我会觉得难受。
”
老医修陷入沉默。
他沉默片刻,道:“牵动你心神的是男是女?”
“男。
”
“老夫懂了。
”
谢琅道:“敢问此病严重吗?有救吗?”
老医修起身,走向后间,片刻,他又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布袋。
布袋严严实实扎好了,看形状,像是放了几本书。
老医修把布袋递给谢琅,道:“不必担心,小问题,看完就解决了。
”
谢琅接过布袋:“不用喝药?”
老医修道:“不用。
”
解决了一个病也是好的。
谢琅付了钱,拿走布袋,回到住所。
温见雪在谢琅回来时,便注意到他,但他不想理会,便没有睁开眼睛,沉迷修炼。
谢琅见此,不免再度升起难受之意,但他得到此病解决之法,找到宣泄口,并不如之前一般堵得慌。
他随意洗漱一番,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桌前,打开布袋。
布袋里放着三本薄薄的书,书面没有书名,谢琅拿起
“你说什么?”
寒冷的冬日,风从谢琅耳边吹过,呼哧着推向崇山峻岭。
山岭之中,植被茂盛,即便时值秋季,大部分植被都陷入颓废,却还有一部分是生机勃勃的绿色,鸟雀在地面觅食完毕,尽飞枝头,欢快蹦跳。
温见雪重复道:“寒长老刚刚说炼出凤凰火丹了。
”
谢琅歇了找庸医麻烦的心思,接过联络玉佩,道:“多想告知。
”
温见雪转身就朝厨房走去。
谢琅想喊住他,为之前的事情道歉,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小兔崽子。
”寒长老的声音从联络玉佩那边传来,“你上次说什么?”
谢琅回神,走入房间,从善如流且满含恭敬道:“晚辈说错话了,不知您竟真是剑宗寒长老,炼丹能力出众,晚辈为之前的言行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
寒长老舒爽不少,他笑骂道:“小兔崽子,你倒是会说话。
”
谢琅道:“不是晚辈会说话,这本就是事实,寒长老炼丹能力确实过人,竟连凤凰火丹这种重塑经脉的丹药也能练出来。
”
寒长老哼了声:“行了,别捧我了。
我问你,可能忍耐疼痛?凤凰火丹重塑经脉这一过程,其实与凤凰浴火重生无异,皆是烧却腐败,于灰烬之中重生,且这一过程,不可服用止痛丹,否则有损凤凰火丹药效。
倘若你不能忍耐疼痛,趁早放弃,不要浪费双方精力。
”
谢琅目光坚定,道:“晚辈绝不会因任何原因放弃这不好容易得来的希望。
”
“好,我再问你,你可能接受重塑经脉后,之前的修为全部作废,从头再来。
”
“寒长老,您认为这会比当前情况差吗?”
寒长老哈哈大笑,笑罢,道:“我传你一段心决,配合凤凰火丹使用,能更快重塑经脉。
”
谢琅道:“多谢寒长老,大恩大德,晚辈抿记于心。
”
“阿雪可在旁边?叫他离你远些,凤凰火丹入体后,产生的热度可以灼伤一个结丹修士。
”
寒长老练好丹后,第一时间就来找温见雪了,温见雪的道歉他收了,也了解了温见雪的大概信息,为表亲近,故而称呼温见雪为阿雪。
谢琅朝厨房看去,片刻,道:“回禀长老,他已经走远了。
”
寒长老把心诀和凤凰火丹一并传给谢琅,传罢,道:“你试试吧。
”
谢琅记下心决,拿起凤凰火丹。
凤凰火丹只有小手指头大小,仿佛流动的岩浆,色泽极其鲜艳。
他看不出凤凰火丹在丹药内的等级,但他注意到凤凰火丹只有一条细微不可见的丹纹,想来丹品极好。
此丹入嘴,未加吞咽,便自动从喉咙滑落,直直坠进丹田。
丹田瞬间发热,那丹药破开,燃起熊熊大火,轰然扑向离得近的经脉,并朝四面八方铺开,将每一寸经脉都卷入烈火之中,进行无情的焚烧。
心脏剧烈跳动,谢琅听到血液奔腾的声音,他全身烫得如铁炉,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大颗大颗落下。
他手臂颤抖,握住临近的桌角,低低的喘息。
“咔嚓——”一声响声。
谢琅力气太大,把桌角握碎了。
“五心朝天,静气凝神,默念心决!”
“是。
”谢琅应道。
……
温见雪在厨房整理自己的丹药,整理完后,坐在走廊上看天。
今日的天特别明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热浪从门底缝隙钻出,与之相随的还有淡淡的木料烧焦味道。
起火了?
温见雪不假思索,猛地望向房间,隔着厚厚木门,不曾见到半点火星。
不过顷刻间,房内传来轻微的敲击声,一顿一顿,似乎分外艰难。
他当即朝房间走去,即将走到房门口时,停止脚步,严肃思考是否要进去。
从响动来看,这是谢琅在求助。
根据经验教训,他应对此充耳不闻,以免再次遭受背刺。
但这正是关键时刻,如果不帮对方,势必会被记恨。
这同之前的记恨不同,两者的差距大约在冷兵器与热武器之间,到那时就不是区区一个荒唐的办法便能解决的生命危险了,对方会当即宰了它,断人修炼之路如杀人父母。
至于寒长老,远水解不了近渴。
只当为世界和平做努力吧,指不定对方修复经脉后,因为偏离剧情,不符合黑化要求,被小说意识踹出大反派行列。
温见雪非常会上升高度,他思考完毕,理清利弊,不再纠结,走到门前,推开房门。
木料烧焦味道瞬间浓郁了。
热浪卷着滚滚白烟,咆哮冲来,几乎要烧掉他的衣服,灼伤他的皮肤,他进入后,下意识闭上眼。
各种异样很快消失大半。
温见雪一面擦去烟熏火燎出来的眼泪,一面打量房间。
房间从圆形木桌开始,呈放射状,烧毁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