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遇走远了,林薇薇担忧地看了林振宇一眼。
她的眼里,全是委屈。
“哥,五一那天的婚礼,会如期举行吗?”
“我真的好怕江遇反悔。”
林振宇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有哥在。如果江遇反悔,我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到婚礼上。不过你放心,你对他这般好,他不会辜负你的。”
林薇薇不想婚礼出意外。
如果出了意外,她会活不下去的。
为了来到江遇的身边,她做了许多努力,她不能失败。
……
夜色下。
想着小柚子的林听,归心似箭。
在林家别墅的大门口,她又被江书臣给拦了下来。
林听刚刚答应林建国和林振宇,要与郑辉联姻,江书臣立马收到了消息。
拦住林听的去路,他像个大哥哥一样,失望地看着她,“小听,就算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嫁给郑辉。你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一个比你大十一岁,死了几任妻子,还带着五个孩子的老男人?”
这个世界上,大概就只有书臣哥,愿意相信她所说的话吧。
但她唯独不能对江书臣说真话。
因为她不想连累江书臣。
“书臣哥,我说过,以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和静姝好好过日子,别再因为我闹误会。”
江书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那不是火坑。
对林听来说,那是她唯一能为柚子铺的路。
等拿到妈妈留下的一半的嫁妆,她都会留给柚子。
到时候她会立下一份完善的遗嘱。
以后不管谁收养了柚子,都将给柚子一笔金钱上的保障。
她和江书臣保持着距离,“书臣哥,你就当我不识好歹吧。况且,我一个坐过牢,有过案底,还带着一个残疾孩子的二手女人,还能有什么好的选择?”
追来的江遇站在二人身后,愤怒憎恨地看着林听那抹消瘦的身影:
“林听,离了男人你会死吗?连郑辉那样的男人你也不放过,你是有多饥渴?”
江书臣回过头来,“江遇,你说话的时候保持理智,别被恨意冲昏了头。小听说不定有什么苦衷。”
这般劝告,江遇没放在眼里。
他只看着林听,“林听,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多少钱你开口,只要你不嫁给那个郑辉,多少我都给你。”
看在过去的份上,他愿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拉她一把。
就像当初她被判刑五年,他在暗中帮她减刑了三年。
说到底,她也曾是他江遇的女人。
他恨她。
但他从不会亏待自己的女人。
这样的话林听根本不愿意回应。
她只对身前的江书臣,疏离又礼貌道,“书臣哥,谢谢你的好意,我先走了。”
刚好这时,她打的网约车已经停到了林家的别墅大门外。
夜风中,她走出去,拉开门上了车。
车子在夜色中转了一个弯,延着弯道消失在别墅区的内部车道。
瞧不见了,江遇还望着那个方向。
他看着远处,对身侧的江书臣道,“书臣,你劝劝她。或许只有你的话,她才听得进去。”
江书臣侧头看着他,“你不是巴不得小听遭报应吗,她嫁给谁,嫁得怎么样,你又何必担忧?”
心中有恨的江遇,打死也不肯承认,“谁说我是在担忧她?”
那恨意在心中叫嚣着。
他握紧拳头,在夜色下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沉沉道:
“我只是看在小柚子的份上,不想她跟着林听去郑家受苦。”
“郑家那几个儿子都是蛮横的小霸王,小柚子会被欺负。”
这件事情,江书臣也知道。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江遇,你就承认吧。”
江遇从远处抽回目光,脸色沉沉地看向江书臣,“你要我承认什么?我说过,薇薇才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江遇,其实我只是希望你快乐。”江书臣也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时,江书臣理了理思路,又道,“江遇,那我们来聊聊周氏医药和我们林江医药的恩怨。”
这两家搞医药研发的公司,争了几十年,斗了几十年了。
周氏医药屡次想要窃取林江医药的研发机密。
他们似乎在暗中布着一条长线。
江书臣分析着,“江遇,你有没有想过,周氏医药是想趁我们林江医药内部先乱起来,然后趁机窃取我们的研发机密。如果真是这样,小听很有可能是无辜的。”
这种感觉在江书臣的心里,隐隐约约的。
没有证据。
却一直是江书臣的担忧。
“阿遇,我不希望在林江医药面对危机的时候,你如此不理智。你能不能和小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然后纵观前因后果,好好分析一下?”
江遇淡淡道:“你分析得很好,但是你有证据吗?林听勾结周自衡窃取林江医药的机密,却是证据确凿。”
江书臣失望道,“江遇,你真的被爱恨冲昏了头脑。”
回应江书臣的,是江遇的抽身离去。
江书臣在身后,喊了一句,“江遇,周自衡下个月枪决。下周我去探监,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周自衡是周家私生子,在周家没有立足之地,很受周家人排斥。
曾经,他们三个是很好的兄弟。
但周自衡不顾兄弟情,和林听搞在了一起,窃取了林江医药的研发机密献给周家,还让林听怀上了孩子。
这股恨意,一直在江遇的心头。
他不希望周自衡死。
但并不代表他原谅了周自衡,“他什么时候枪决,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抹染着痛楚,走得决绝的背影,让江书臣胸口发堵。
好好的兄弟情,好好的小听,好好的曾经,为什么成这个样子了?
……
转眼到了周四。
今天是林听和郑辉订婚的日子。
林听拜托李老师帮忙照看着柚子。
她独自来到了订婚地点,鼎盛大酒店。
郑辉是豪门圈子里搞新能源的,他财大气粗,特意包下了整个酒店,请来了许多宾客参加他的订婚宴。
林听身上这套礼服,是林建国特意让她换上的。
化妆师给她化妆时,涂了很厚的腮红。
“林小姐,你最近是太劳累了吗,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这么差?”
她不是太劳累了。
而是要死了。
旁边的林建国还感慨了一句,“听听,你就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太辛苦了。等你嫁给郑辉后,就不用那么辛苦。到时候好好养一养身体。”
林听什么也没有说。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脸色又差又苍白,是因为她已是肺癌晚期。
郑辉见到化过妆后,虽瘦,却又美又仙的林听时,眼睛根本挪不开。
林听十八九岁的时候,郑辉就看上了林听。
那个时候的她比现在胖一些,脸上有肉,标准的国泰民安脸,水灵灵的大眼,吹弹可破的肌肤。
每次见到她,郑辉身体里的血液都会随之燃烧沸腾。
哪怕现在的林听已经二十九岁,不再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坐过牢,生过孩子,并且瘦了许多,郑辉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如今,终于要得到林听了。
郑辉的手伸过来,要牵上她的手时,他的声音激动不已,“小听,走吧,去外面宣布我们的婚讯。”
林听把手缩回来,不让牵,然后看向一侧的林建国,“林老先生,说好的,订婚的时候归还我妈妈留给我的,一半的嫁妆。这嫁妆不给,我就不出去。”
林建国给林振宇递了一个眼神。
林振宇便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林听打开一看,里面是妈妈留给她的一些黄金首饰,还有一张银行卡。
她接过来,听林建国又说‘“密码是你生日。”
林建国又补充,“剩下的,等你和郑辉领证结婚后,爸会如数归还。”
郑辉在旁边,盼着早日得到林听,他按捺不住道,“小听,不如我们今天订婚,明天就领证吧。我向你保证,婚后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爱你保护你。”
林听知道郑辉家里的情况。
如果明天她就带着小柚子嫁进去,他家里的几个霸王儿子,肯定会欺负柚子的。
而且领了证,以后等她死了,小柚子就要跟着继父生活。
她不愿小柚子进郑家,所以坚定道,“今天订婚,三个月后领证,否则这婚我就不结了。”
她必须给柚子,另外寻一个靠谱的领养家庭。
……
今天的订婚宴,郑辉邀请了鹏城上流社会的许多宾客。
但唯独没有邀请江遇,并且拿了江遇的照片给保安,特意吩咐不准江遇进来。
他们曾经就是死对头。
因为林听,江遇和郑辉打过很多场架。
江遇硬闯进订婚宴时,没有见到林听,只见林建国与林振宇正和订婚宴上的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有人夸奖林建国为人宽宏大度,“林总,你那个养女曾经偷了林江医药的研发机密泄露给你们的死对头周氏医药,你竟然不计前嫌操心她的婚事,还为她找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好老公,林总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这桩婚姻,林建国其实并不是很满意。
他的听听,曾经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只是现在的林听坐过牢,生过孩子,能嫁出去已经不错了。
他叹了一口气,“家门不幸啊,林听走上歪路,也是我之前宠得太过,把她宠坏了。我有义务把她重新拉回正道。”
对方接话:“林总真是一个好父亲。”
上流社会,权贵之间的吹须溜马,江遇早就习以为常。
听到林听嫁给郑辉那样不堪的男人,还是好的归宿,江遇紧紧握了拳头。
不知道是在恨林听什么男人都愿意嫁。
还是在不满林家安排的这桩婚事。
他脸色黑沉沉地走过去,打断了林建国与旁人的对话,“林听呢?”
见到江遇,林建国和林振宇有些震惊,“郑辉又没有请你,你怎么来了?”
江遇脸色不太好,“我问你们,林听人呢?”
林振宇朝宴会热闹处望去,“刚刚还在那里,估计是郑辉叫她去商量三个月后的婚事了吧。”
……
酒店套房。
林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头晕,四肢无力。
订婚宴上的东西,她一口也没有吃。
唯有服用止疼药的时候,她让服务生帮忙拿了一瓶矿泉水。
难道是水有问题?
软绵无力想要离开时,林听发现自己连下这张床的力气也没有。
一定是郑辉搞的鬼。
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在她心急如焚想办法时,房间里的浴室门被打开。
身上围着一条白色浴巾,露出上半身的郑辉,更显肥胖魁梧。
他每朝林听走一步,林听心中的恶心程度便越发加深。
“小听,今天晚上,你终于是我的人了。”
郑辉一双桃花眼,像是鉴赏珠宝一样,打量着一身迷人的林听。
林听更觉恶心。
奈何她除了能抬一抬手,身体的其余部位都动弹不得。
扯掉身上的浴巾后,郑辉一刻也不能等地扑向她,“小听,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林听身上的披肩被郑辉扯开。
瘦弱的身体被死死压着。
撕拉一声。
礼服裙摆和领口同时被撕开。
那双肥胖恶心的大掌,朝着她的细腿贴过来。
就在这时,林听拿着一个小瓶子一喷。
“滋滋,滋滋!”
郑辉被这突然而来的不明液体,喷了满眼。
顿时捂紧双眼,痛声大喊,“啊,啊,啊,我的眼睛。”
空气里弥漫着刺激的,呛喉辣鼻辣眼的味道。
那是林听冷静机智下,从身上掏出来的防狼喷雾。
这些年独身带着柚子,她怕自己出个什么意外,便没有人能将柚子抚养长大。
所以她保持着随身携带防狼喷雾的习惯。
这样的情况,她碰到过好多次了。
捂眼的郑辉,滚来滚去大喊大叫时,林听从床上滚下来。
跌在地上时,饶是有厚厚的地毯铺在地上,依旧觉得全身疼。
没了力气的她,爬也要爬出去。
想到柚子还在李老师家里等她,那双纤细瘦弱的手臂用力地往前攀爬。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门外的人箭步冲了进来。
第一个冲进来的人是额角青筋青冒的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