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别乱说。姐姐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爷爷应该会很快就回来了,你说,她折腾自己有什么好处?”
楚晚晚和楚阳南配合地一问一答,把楚朝歌行为定性为自虐装病。
楚阳北目光微凛。
“大哥,这次爷爷是带着私生子一起回来的!”
楚阳北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楚朝歌目的为何,她这样一直病着,爷爷看到,他们这一房怕会被责备。
“屋里只留芬姨一人服侍。告诉楚朝歌,她再敢跑出来,芬姨就收拾东西,离开楚家。”
“得嘞”楚阳南将尾音拖得很长,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楚阳北的房间。
房间的夜灯将楚阳北的影子拖得很长,仿佛给他整个人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孤寂。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对面便是楚朝歌的房间。
楚朝歌的房间被楚晚晚抢了,他便让出了自己的房间,搬到这间房来。
只要一拉开窗帘,他便能看到对面房的朝朝。
从前,朝朝总是踏着点,站到窗前,大声地对她喊着早安。
夜里只要没睡,她也会隔着窗户喊晚安。
如今,别说早晚安了,她甚至一声“哥哥”都没喊过他!
他两指间的香烟已燃至指节处,未燃尽的烟灰带来剧烈的灼热感。
他如梦初醒般丢了烟头。
自言自语地道:“朝朝,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的苦心?”
第二天,楚朝歌烧到了四十度,楚阳北收到消息时,再也坐不住了,召集了各科名医会诊。
原本医生们觉得楚朝歌发烧不退是因为被夹的手背,伤口泡水发炎所致。
可用了药,伤口在好转,烧却不退反升。
终于有医生从芬姨口里知道楚朝歌睡着时总是喊叫,改变了思路。
“楚小姐可能得的是心病。”就在众多医生争吵不息的时候,其中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医生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大哥,我就说了嘛!就是心病!楚朝歌是不想好,故意生病的。你还不信。哪有人病了,有舒服的床不躺,跑卫生间躲着的?”
有楚阳南提供的线索,争吵的医生们顿时嘘声,纷纷问起了楚朝歌躲厕所的详细情况。
“小姐说,她害怕这个房间。”芬姨插嘴。
“先把大小姐挪到别的房间吧,这个房间不利于她康复。”李医生感觉自己找到了病因。
楚家人面面相觑。
养母更是惊恐地扫视四周,“难道这个房间有不干净的东西。”
经过养母这么一提,楚家其他人纷纷回忆起楚朝歌浑身发抖的样子。
那样子,确实不像是装的。
难道真是中邪了!
在场的医生大都是相信科学的,提议,“尽快让精神医生来看看吧,是心病。”
楚阳北一向内敛的脸,终于有了焦急之色,“去把朝朝原来的房间收拾出来。”
“大哥,让下人动表姐的东西,她会生气的。我现在就打电话让表姐回来收拾房间。”
“我已给足了她收拾的时间了。”
朝朝已回来快一周了。
楚阳北抱起楚朝歌便走,步伐坚定。
他盯着床上的楚朝歌,目光染上了一层阴霾,“该减肥了。”
楚家兄妹的房间装修是按照各自的喜好设计的,并非全白。
楚朝歌却已烧糊涂了,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被移了位置。
梦里依旧是漫无边际的白。
打了点滴,楚朝歌渐渐睡安稳了。
夜里,祝晶晶哼着小曲进院子,看到了等在院中的楚晚晚。
得知自己的房间被占了,祝晶晶原本的好心情被满腔怒火替代。又在楼梯处听了楚晚晚的挑拨。
“楚朝歌,你以为你是谁啊?真把自己当楚家大小姐了!”
“晶晶小姐,大小姐还病着呢,您小点声。”
“滚开!”
拦着祝晶晶的芬姨被一把推倒在地,额头撞到了尖锐的桌角,温热的血瞬间渗出。
“装病是吧,这招我都用腻了,你给我起来。”
楚朝歌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祝晶晶。
“跟我面前装无辜呢!你不是喜欢湿身吗?我成全你。”
祝晶晶抄起桌上的保温壶,将水直接往楚朝歌脸上倒。
楚朝歌无力躲闪,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脸。
水虽然不是开的,也有六十多度。
楚朝歌从床上爬起,踉跄地冲到卫生间,用流动的冷水,给手臂降温。
祝晶晶还要闯进卫生间继续泄愤,被芬姨张开臂膀,强行拦着。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楚阳北从自己窗户那边看到祝晶晶进了楚朝歌的房间,心感不妙,赶忙跟了过来。
祝晶晶看到楚阳北过来,嚣张的气焰顿时蔫了下去,委屈巴巴地告状,“大表哥,楚朝歌为了霸占我的房间,将我获奖的乐高都给弄碎了。”
楚阳北正想解释,房间之事是他下令的,却透过芬姨与卫生间的缝隙,看到楚朝歌正用冷水不断地冲刷自己的手臂。
“楚朝歌,你找死,是吗?”
楚阳北掀开芬姨,冲进卫生间,将楚朝歌拉出。
“他们都说你是故意将自己弄病,要不是亲眼看到,我还不信。看着我像傻子一样,担心受怕,你很过瘾是吗?”
“你弄疼我了。”
楚朝歌被烫红的手臂被楚阳北捏在手里,火辣辣的疼,仿佛穴位都跟着跳动起来。
“疼吗?”楚阳北眸子里露出了轻蔑的笑,“我看不够。要是知道疼,便不会日日作妖了。”
楚阳北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楚朝歌心中懊悔。
果然,她不该示弱,不该喊疼的。
否则,换来的就像现在这样,加倍的折磨。
“大少爷,放开大小姐吧,她还病着呢!”
芬姨压下心中对楚阳北的害怕,上前求情。
“病着!那是她自找的。”楚阳北不仅没有因为求情而松了手劲,反而捏得更紧了。
楚朝歌咬紧牙根,不再哼一声。
“朝朝”养母被楚晚晚搀扶着,匆匆走了进来,“这么吵,是不是朝朝出事了。”
“她好着呢!”楚阳北咬牙切齿地回复。
“朝朝,脸怎么那么白啊?阳北啊,快扶朝朝去床上。”养母看到楚朝歌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楚阳北这才低头看向楚朝歌,却只能看到她低垂的头顶。
他手上刚松了力度,楚朝歌却似没了线的风筝,倒到一边去。
众人顿时慌了手脚。
待将楚朝歌放平在床上,楚阳北才发现她鼻子往下地方,异常红肿。
脸色白如纸,大滴大滴的冷汗,不断往外冒。
刚刚被楚阳北捏过的手臂更是红肿异常。
“她这是怎么了?”
楚阳北终于觉察到不对劲,看向芬姨。
这才发现,芬姨额头上有伤,疑心顿起,目光下意识转向祝晶晶。
“我没有”祝晶晶吓得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