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京港欲醉 > 第7章 高岭之花
    到了楼下,日渐西沉,两人并肩走到停车场,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周聿辞今天开的是一辆黑色布加迪,池虞没有结束,请!

    那是他没有结束,请!

    那是他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她。

    她以为的初次见面,其实他蓄谋已久。

    车子驶出中环,周聿辞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一眼来电备注,随即把车停到路边,池虞意识到他要接电话,呼吸都刻意放缓。

    周聿辞按了接听键,他开的是免提,对面传来一道男声:

    “哥,你到哪了?”

    周聿辞报了个地名。

    对面喜出望外,声音都上扬了几个度,“我车在附近抛锚,你顺便捎上我呗?”

    周聿辞偏头看了一眼一直没出声的池虞,“我问问我老婆。”

    电话对面的盛知洲:“……”这炫耀又臭屁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搞得好像谁没对象一样?!

    池虞回过神来,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轻轻点头。

    过了几分钟,后座车门开了,来人一上车,十分自来熟的叫了一声嫂子。

    池虞还不太习惯这个称呼,僵硬地点头。

    周聿辞淡声介绍:“盛知洲。”

    池虞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盛知洲是个自来熟,一上车就聊个不停,骚扰完周聿辞又开始骚扰池虞。

    “嫂子,你跟我哥是怎么认识的啊?你追的他还是他追的你,我怎么想象不出来他这座大冰山追人的样子,你跟我说说呗……”

    池虞:“……”

    不知道啊,周聿辞实现也没跟她对过口供。

    怕说多错多,她选择沉默,把问题抛给周聿辞。

    盛知洲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嫂子我跟你说,我哥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可多人追了,一条街都排不完……”

    话题又绕回周聿辞的情史身上,池虞瞬间来了精神,准备洗耳恭听。

    一直专注开车的周聿辞轻咳一声,从后视镜看了盛知洲一眼,冷冷警告:“再吵我就把你扔在这里。”

    老宅庄园在郊区,盛知洲看了一眼窗外鸟不拉屎的地方,默默闭上了嘴。

    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盛知洲也识。

    他拿出手机,“嫂子加个微信?我以后慢慢跟你说?”

    池虞悄悄拿出手机递过去。

    ……

    出中环后,路况好了很多,车子一路飞驰,不多时就抵达老宅庄园。

    老爷子喜欢热闹,周一是晚辈们齐聚老宅吃饭的日子,盛知洲是周聿辞母亲那一系的,偶尔也会来老宅。

    自周聿辞母亲去世后,老爷子就几乎跟周振峰断绝了来往。

    周聿辞母亲来自周家世交的盛家,她死后不到一个月,周振峰就迎娶新欢,两家人这才知道原来周振峰早已婚内出轨,私生子比周聿辞还大。

    盛家一气之下要断掉跟周家的合作,老爷子宣布与周振峰断绝关系,且不承认周敬的身份,这才将盛家安抚下来。

    如今老爷子年岁渐长,周振峰几次想缓和关系,都吃了闭门羹。

    外人都知道,老爷子现在将继承人的希望都放在了周聿辞这个孙子身上。

    ……

    离吃饭还有段时间。

    盛知洲从厨房端了一盆草莓出来,问池虞:“嫂子,这草莓可好吃了,又大又甜,你要不要来一个。”

    池虞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咬掉一半,“真的,好甜!”

    她扭头问周聿辞:“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盛知洲刚想提醒,周聿辞这人嘴挑,水果只吃最没有果张力的苹果,蔬菜只吃最没有菜张力的生菜,就像他那人似的,无趣、冷淡。

    就见周聿辞微微倾身,就着池虞的手,吃掉没有那么成熟的草莓屁屁,末了还补上一句,“嗯,是很甜。”

    看见这一幕,盛知洲嘴巴张成了o形,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盛知洲飘飘然站起来。

    比他更惊讶的是池虞,指尖空空如也,周聿辞刚刚吃掉了她吃过的半个草莓……?

    说好的协议结婚呢??!

    她表情呆滞。

    周聿辞俯身靠近她,在她耳边说,“人多,陪我演一演。”

    会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满人,除了盛知洲,那些声音池虞都很陌生。

    但她谨记协议结婚第一条,配合周聿辞的演戏。

    于是她强忍着心里的惊讶,把手自然的搭上周聿辞的肩,故作亲密。

    周盛两家晚辈纷纷叹声:“嫂子跟阿辞感情真好啊。”

    年轻人聊着聊着就熟了起来,不一会就打成一片,话题最后又落回池虞身上,落回她的眼睛上。

    池虞有一双很漂亮的琥珀棕色眼睛,但因为失明,眼神暗淡,像蒙尘的明珠一般。

    盛知洲问:“嫂子,你这眼睛有看过医生吗,还有复明的可能吗?”

    池虞轻轻摇头,声音染上几分失落,“以前看过几次医生,但都说没有复明的可能了。”

    盛知洲惋惜,“我认识个眼科医生,是业内权威大佬,治好了很多失明病人,最近刚回港城,还想让你去看看。”

    池虞笑笑,“没事,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身旁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周聿辞突然问,“你说的那个医生姓什么?”

    盛知洲挠了挠下巴,回想着,“好像是姓……褚。”

    听到这个字,池虞有些微触动,放在他肩上的手下意识抓紧。

    周聿辞低声问,“怎么了,是人太多了不舒服吗?”

    池虞轻声说:“不是,只是想起我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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