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客厅里没有摆任何的家具,而地板上不知道是用红色油漆还是血画了一个占满了整个客厅的阵法符号。
阵法的中心,一根手指粗的钉子钉着一张照片。
正是周圆圆那张沾了血的百日照。
林晴走进来看到这副场景,愤怒和恐惧交加,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周明哲迅速接住她,看到眼前的场景,同样气的双目赤红,浑身发抖。
他们诚心善待的人,背地里竟然这么害他们唯一的儿子。
周明哲转头怒瞪一脸心虚惊惶的周妈,恨不得生吃了她的肉。
周妈偷偷摸摸的还想溜走,抬头就见祁修霆煞神一样守在门口。
童钱走上前,取下最中央钉着照片的钉子。
明明那钉子是直接敲进地砖里的,她取起来就好似从豆腐里随意拔出来一般。
醒过来的林晴和周明哲都看的心惊肉跳。
童钱取下周圆圆的百日照,放到周圆圆手里,“拿着。”
周圆圆听话的拿着,林晴生怕又出事想上前帮忙拿照片,被周明哲拉住了。
童钱用铁钉在指尖画出一道血痕,铁钉瞬间染上她的血,一道尖厉的嘶吼霎时响起。
与此同时,一道黑烟从铁钉里蹿出来,竟化作了一个张牙舞爪的人形模样,张着嘴伸着手就朝童钱扑咬而去。
“不自量力。”
童钱捏住黑影的脖子,黑影惊恐的怪叫,霎时消散无影。
同一时间,另外一处的某个房间里,某人被阵法反噬,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倒下。
黑影散去,阴冷的客厅瞬间有阳光从门口和窗户照射进来。
站在童钱身边的周圆圆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圆圆!”林晴惊慌的跑上前抱起儿子,周明哲也紧紧的跟在身边,伸手揽住林晴的肩膀,以保护者的姿态护住妻儿。
童钱用脚尖碾开了脚边的血色横线,准备收起手里的钉子,手腕却突然被握住。
童钱抬眼,祁修霆拿起她的手,被钉子划破的指尖还在流血。
“你做事之前都是先放自己的血?”
在儿童游乐区刺激周圆圆的时候是,刚才也是。
“你问题太多。”
童钱要收回手,祁修霆却没放,“我问的再多你也没有回答过。”
童钱缓缓皱起眉头,她行事一向不喜欢别人置喙。
尤其这人还是个外行。
两人四目相对,莫名的有火飞溅。
林晴本来不想插话,但她实在担心儿子。
“童小姐,圆圆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胎光爽灵离体太久,刚回身体需要时间适应。”童钱甩开祁修霆的手,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胎光爽灵?”林晴和周明哲都是一脸的疑惑。
“你们常说的三魂七魄中的两魂,胎光是太清阳和之魂,主生命本源,爽灵为阴气之变,魂强者人机敏,反之则愚钝,易生精神疾病。”
“他五年前被人设阵夺了胎光爽灵,才会变得无知无觉,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等他醒来就好了。”
“真……真的吗?”
“我儿子醒来就会跟正常人一样了吗?”
一直惦记,甚至已经觉得毫无希望的事情突然出现转机变好了,林晴一时间反而没有真实感。
周明哲也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也期盼的看着童钱,希望她能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答复。
童钱不欲多说,把手中的钉子扔给祁修霆便往外走。
该解决的事情解决了,这里就没她什么事情了。
至于剩下的事情,不归她管。
祁修霆捏着钉子跟上童钱,“这是什么?”
童钱觉得这人真的很多问题,懒得理人。
祁修霆捻着手里的铁钉,瞥了童钱一眼,“我妈刚才打电话,说是给你寄了衣服……”
“摄魂钉。”
突然得到回答,祁修霆顿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童钱。
童钱白皙的小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清冷矜贵,往前迈出的步子也从容平缓,似是闲庭信步,但祁修霆就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祁修霆回想起在家中第一次跟童钱见面,童钱看似平稳,但也莫名透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的背影……
“我妈还给你寄些别的东西……”
童钱平稳的步伐加快了少许。
祁修霆挑眉,“你手指被这根锈迹斑斑的铁钉划伤了,很有可能得破伤风,我妈说过让我好好照顾你,这事我要跟她汇报一下。”
童钱陡然停下脚步,回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祁修霆。
开关果然是他妈。
祁修霆大感神奇跟意外。
童钱有把柄捏在他妈手里?
显然没有这种可能。
那是他妈身上有什么连童钱这样的人都害怕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祁修霆垂着眼帘看面无表情的童钱,不动声色,“我带你去打破伤风针,打了我就不跟我说。”
童钱不说话,秀丽的眉眼中已经多了一丝不耐烦。
“你不愿意去,那我只好打电话了。我妈性子急,很可能接了电话就会飞过来。”
祁修霆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童钱一把夺过手机扔进了旁边的喷泉池。
手机噗通一声没进了水里。
童钱挑眉,眸子里少见的划过了一丝狡黠。
祁修霆的嘴角翘了翘又拉平,“我有很多手机。”
童钱:“……”
医院。
祁修霆挂号,童钱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
挂号的护士抬头看了祁修霆一眼又一眼,旁边排队等挂号或是缴费的人也都时不时的转头打量祁修霆。
祁修霆自若的站着,对这些目光仿若未觉。
挂号缴费,祁修霆看了一眼单子,“一楼三号诊室,走吧。”
童钱不说话,祁修霆看她面无表情但还是跟上来,忽然觉得挺有意思。
三号诊室没有人,他们过去就进了诊室,护士已经准备好了药剂和针筒。
“童钱。”护士喊人。
童钱上前,护士看了她一眼,眼里有惊艳,连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坐那边,把手臂露出来。”
童钱照做,护士取了药拿着针筒和棉签上前,童钱看着细细的针头明显戒备了两分。
护士只当她紧张,“别害怕,马上就好。”
针头入肉,童钱的瞳仁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