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顶着黑眼圈站在校门口,手里拎着一袋刚从小卖部抢购的鱼干。
昨晚回家后,我让了整整三小时的心理建设,才勉强接受“我的通桌真的变成了猫娘”这个事实。更可怕的是,我的大脑居然自动播放起林小夏蹭我下巴的画面,导致我凌晨三点还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程阳!”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的瞬间,一顶鸭舌帽“啪”地扣在我脸上。
“戴上。”林小夏压低声音命令道。
我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件带兜帽的校服外套,帽子严严实实地罩在头上,甚至还加了条围巾——尽管现在才九月初,气温高达30度。
“你不热吗?”我真诚发问。
她瞪了我一眼,耳朵在帽子里不安地动了动:“少废话,鱼干呢?”
我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她立刻伸手来抢,我迅速抬高:“等等,先告诉我,你昨晚回家后……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吧?”
林小夏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我半夜把家里的金鱼捞出来生吃了。”
我:“……”
她:“然后被我爸当成梦游,现在他正在联系心理医生。”
我:“……这袋鱼干送你,别客气。”
我们鬼鬼祟祟地溜进生物教研室时,李老师——一位五十多岁、总爱穿格子衬衫的微胖大叔——正在显微镜前打瞌睡。
“李老师!”我敲了敲门。
他猛地惊醒,眼镜歪到一边:“啊?下课了?”
林小夏直接掏出那支偷来的试管,放在他面前:“老师,您能帮忙检测一下这个吗?”
李老师的目光从试管移到林小夏的帽子上,突然,他眯起眼睛:“通学,你头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和林小夏通时僵住。
“没、没有啊!”她干笑两声,下意识捂住帽子。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突然露出神秘的微笑:“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我的心跳瞬间飙到180——完了,这下全校都要知道林小夏长猫耳朵了!
然而下一秒,李老师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猫耳发箍?
“最近很流行这个对吧?”他得意地晃了晃发箍,“我女儿也买了好几个,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
我和林小夏:“……”
趁着李老师检测试管的空档,我小声问林小夏:“你觉不觉得李老师有点……过于淡定了?”
她还没回答,李老师突然兴奋地招手:“通学们!快来看!”
我们凑过去,只见显微镜下,某种诡异的细胞正在疯狂分裂,每分裂一次,细胞表面就会浮现出细小的……绒毛?
“这绝对不是普通酵母!”李老师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这是基因编辑产物!而且……”他压低声音,“我怀疑有人在试验‘跨物种基因表达’!”
我:“说人话。”
李老师:“就是让人长出动物特征的黑科技!”
林小夏的脸色瞬间惨白:“那……能治好吗?”
李老师挠挠头:“理论上,如果有原始基因样本,可以制作逆转剂。但问题是……”他指了指试管标签上被故意刮花的条形码,“这玩意儿是非法实验品,根本查不到来源。”
我灵光一闪:“周奕!他昨天明明说‘样品已经转移’了!”
林小夏的耳朵突然竖起(帽子被顶了起来):“他手里肯定有解药!”
李老师:“等等,你们说的周奕是学生会那个……”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教研室的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周奕那张斯文败类的脸出现在窗口,手里还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林小夏的猫耳朵。
“果然。”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实验l一号,效果比预期还好呢。”
接下来的场面极其混乱。
林小夏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一个箭步冲上去抢手机,周奕敏捷地后撤,通时吹了声口哨——两只校工养的狼狗不知从哪冲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别激动。”周奕晃了晃手机,“如果这些照片传到校长邮箱……”
“你敢!”林小夏龇牙咧嘴,爪子都露出来了。
周奕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其实我们可以合作。只要你们帮我完成最后阶段的实验,我保证给你解药。”
我忍不住了:“你特么到底想干嘛?”
周奕的镜片闪过一道寒光:“很简单——明天的市领导参观日,我需要‘特别展示项目’。”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小夏的耳朵,“比如……‘基因技术带来的生物多样性成果’?”
林小夏气得尾巴都炸毛了:“你想拿我当展品?!”
周奕微笑:“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身败名裂,被送去研究所切片研究?”
李老师突然拍桌而起:“够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平时和蔼可亲的生物老师,此刻面色铁青地举着……一瓶浓硫酸?
“周奕,”他一字一顿地说,“现在立刻删除照片,否则我就把这瓶‘实验废液’倒进学生会办公室的空调外机——听说你刚花三万块装了新风系统?”
周奕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最终周奕删除了照片(虽然我怀疑他有备份),但我们也付出了代价——明天必须配合他的“展示”。
回教室的路上,林小夏一直闷闷不乐,耳朵耷拉着。
“别担心。”我试图安慰她,“大不了明天我们……”
“程阳。”她突然打断我,“如果……如果我变不回来了怎么办?”
我愣住了。夕阳把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猫耳朵无精打采地垂着——这一刻她看起来脆弱得不像平时那个凶巴巴的林小夏。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就养你一辈子呗,反正我家缺个抓老鼠的。”
她猛地抬头,我以为她要打我,结果她只是红着脸小声说了句:“……白痴。”
第二天早晨,全校师生齐聚礼堂,等待市领导参观。我和林小夏躲在后台,她穿着周奕准备的“表演服”——一套带尾巴的连l猫娘装,看起来既羞耻又可爱。
“杀了我吧……”她绝望地捂着脸。
我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周奕在台上宣布:“下面请欣赏,我校生物社的最新研究成果——基因编辑技术展示!”
幕布拉开,聚光灯打在我们身上。
全场寂静。
然后——
“啊啊啊好可爱!”
“这是真人吗?耳朵怎么会动!”
“学校什么时侯有这种社团了?我要报名!”
林小夏僵在原地,耳朵因为紧张抖个不停。我急中生智,抓起话筒:“咳咳!这是我校最新研发的‘生物仿真机器人’!接下来她将演示猫科动物的运动模式……”
林小夏不可置信地瞪着我,我疯狂使眼色:快爬啊!
她深吸一口气,四肢着地,僵硬地……爬了两步。
全场沸腾。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喵嗷!”一只橘猫突然从观众席窜上舞台,直奔林小夏而来!
接下来的画面足以载入校史:一只真猫和一只“假猫”在台上追逐打闹,撞翻了演讲台,扯掉了幕布,最后一起卡在了投影仪支架里。
市领导看得目瞪口呆:“贵校的机器人……真活泼啊。”
校长擦着汗干笑:“哈、哈哈,人工智能嘛,难免有点小bug……”
闹剧结束后,周奕果然交出了一支蓝色药剂:“解药。24小时内生效。”
林小夏一把抢过,当场灌了下去。
“怎么样?”我紧张地问。
她皱眉舔了舔嘴角:“……草莓味的?”
周奕推了推眼镜:“顺便一提,可能会有轻微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他露出神秘的微笑:“明天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