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春
新年在谁也不愿再多说一句话的尴尬中来临。
钤的假期结束,一如既往回去上班。好像除夕夜的yan情还不足以在他浮花浪蕊的生命中留下太多涟漪。杳整日无所事事地打游戏,作息颠倒,避开与他碰面,某天她去超市补给食材,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才发现天气热得可以穿单衫。春天到了。
寒cha0过后的春日分外温暖。无家可归的猫猫彻夜j1ao。她彻夜守着初开的碧桃花,读缠绵悱恻的情诗,没有觉得r0u麻,而是看见无数自己的小影子,咬破一粒粒相思的红豆,又百无聊赖,将它们逐一收走。
天揭去层层墨纸,逐渐变明。
那夜最后虽然没有做,似乎和做了也无太大的分别。他说“对不起”,又是为什么而抱歉?是因身为父亲,那些越界的举措已然冒犯了她;还是就算只差一步,他都没法c她?
说清更b误会尴尬。
她很想念他,一如沾了酒以后不可救药地染上酒瘾,总忍不住想再偷尝一口。
酒好偷,人已经偷不到了。
她仰卧在床,将他的狐狸面具覆在自己脸上,被上面残留的香水味萦绕,烦躁不安地跳起来。
这气味经年累月地沉淀了太多往事,浸在cha0水里的松木,幼时经常光顾的旧药房,现在又加上除夕夜的深吻……
她们的关系也是这样,多年以来交错共生,并不会因一夜风流就天翻地覆。
他依然每天在冰箱的冷藏室,为晚起的她留一份早餐糕点。
今天甚至变成了双份。
那正好,留一份晚上吃,反正明天又有新的。
示好更是让她蠢蠢yu动,没法满足于微弱的日常连结,想出更有趣的主意。
她jg心挑选一件低x露背的吊带蕾丝睡裙,洗澡的时候故意落在外面,算好时间给他发短信:「绍钤,我忘记拿衣服了,你给我送进来。就放在床边的。」
他收了信即刻赶到,小心翼翼推开一道门缝。洗手台上、地上、收衣篮却是一片狼藉,到处水渍。再有能挂衣服的地方,就是浴室里面的高架子。
“我该放哪?”他深x1一口气,问。
她不顾自己还浑身sh透,连头发都还止不住地滴水,就从浴室里面钻出来,亮着眼睛站在他眼前,像一只刚钻来人间的小猴子。
可就在打开浴室门的同时,白雾糊满眼镜,他什么都没看见。
和想象的展开完全不一样。
她本想看他窘迫、吃瘪,没想到竟是这样让他逃过一劫。
“浴巾。”她伸出空着的手,理直气壮支使他。
他目不斜视走到浴缸边,拿下挂在高处的浴巾,丢给她当头蒙下,“你羞不羞啊。这么大的人了,记得拿手机,忘记拿衣服。”
她将浴巾裹成头纱的样子,只探出上半张脸,拉下眼睑扮了个鬼脸,然后把他当成空气,自顾自擦身子。
擦得很潦草,只要不滴水就完事。然后是穿衣服。
此时他走上来,盖上另一条g毛巾,对着她的头一顿猛搓,“你这头发都没擦g,怪不得总要着凉。”
她对着白蒙蒙的镜子翻白眼,“你管这么多g什么?”
他很不客气地丢下毛巾,转身要走,“到处都是水,等会自己收拾g净。”
还没出门口,她又大叫一声,“内k呢?你把我的内k丢哪了?”
“我……我没看到。”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转着眼睛回想半天,什么也没想起来。
本来就没有的东西,他当然不会有印象。
她的目的达成,更是有滋有味地演起来,咬唇垂头,扮出娇羞的怒意,“明明就放在一起的,怎么会凭空没了?一定是你,老变态。”
“我?”他b想象中更不禁玩,被开玩笑地无端指责一句就有些生气,面se冷峻辩解道,“你放在床上只有一条裙子,没有就是没有,真好意思赖给别人。”
眼看着恶行就要被拆穿,她反而b他更着急,“我拿这个赖你?我有什么好处?吃饱了撑的吗?”
“你冷静一点,又不是多大的事。”
他越置身事外说什么冷静,她越气得想打他,当场就冲上去,对着他x前一顿乱捶,“老男人烦si了,滚出去。”
没有章法的发泄很快被制住,他反身将她压上门板。膝盖顶进两腿之间,毫无逃脱余地。
t温的灼热、冲人的酒意一刹间袭来,还有成熟男人的气味随着吐息,绕进她才洗g净的颈边。眼看着他的腿g上来,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过短的裙摆底下还是真空,简直是故意引诱他犯罪。
他咬住她的耳朵,手指半撩裙摆,在腿侧yu擒故纵地挠,“我想说很久了,这身衣服不适合你。”
“哦。”
就这?
“品味跟大妈一样。”
她等着的话,结果却等来煞风景的吐槽,气得直跺脚,被捉住手腕就用手肘反推他,嘴上犹不饶人,“你快走开吧。我穿什么轮得到你指指点点?”
“不,你穿什么我都觉得好看。”他笑,从裙下握了她的腰,就像要按住她后入,呼x1急促,嗓音低哑问,“我忍不住怎么办?”
这一问,不像开玩笑的。
原来被冰裹着的老妖jg竟然真被她挑逗到了?她应该如愿以偿地感到开心?小鹿乱撞的心既是好奇,又是恐惧,剩下的情绪说不清。
他好像在饭局上喝多了。酒jg作祟,大约也不是自己情愿这样。
但或许酒后乱x的剧本也不坏?明早他的反应一定很有趣。
她鬼迷心窍地默许,“随你。”
“你对男人太没有戒心了。”
说完这句,他就将她拎去一旁,径自开门出去。
可恶,又是戏弄。
少nv敏感的自尊心被r0u皱,看着他置身事外的态度,忍不住来气,她口不择言地挑衅叫骂:“你就是不行,yan痿的老男人。”
他不理不睬走到厨房,给自己兑了一杯酒。
她当即从他手中将杯子夺了,“不许喝,在外面还没喝够吗?医生都说了你肠胃不好,要注意饮食,你嫌si得不够快?”
他无谓地笑,索x开了四十度的洋酒对瓶喝,“家里没有别的人,你就当自己是nv主人了?”
说着,他收住笑意,将锐利的眼神转向她,就像锁定猎物,“小孩子少来管我。”
她拿来今早剩的另一块蛋糕,坐在他对面戳得稀烂,威胁道:“不听我的,这就是你的下场。”
他推开酒瓶上前,拎起她握叉的手,“这下抓住了,每天偷吃的小馋猫。没想到特意买两块,你就两块都吃了。”
“什么意思?”她愣得瞪大眼睛,语无l次问,“这不是你给我买的吗?你不是在健身吗?健身能吃甜点?”
他皱起眉,神se看着竟有几分委屈,“我整整一周都没吃上。”
&0了半天,她以为他好心到给自己留早餐,完全是自作多情。
她瞥了眼面目全非的蛋糕,顿时也没了食yu,打发小狗般的,将盘子推去他面前,“别烦了,给你行吧。”
“你弄成这样还怎么吃?”
“不是又买了新的吗?嫌弃就去吃新的。”她甩开他的手翻白眼,转念一想,却是越想越不对,一气之下拍桌翻脸。
“什么叫我偷吃啊?你明明白白放在那,也没上锁,鬼知道你不给我吃,是留给自己的。再说,我每天没给你买菜吗?你吃我的,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偷菜了?”
“好凶。”
“别转移话题。”
她铲了一满勺煤球般的碎巧克力,强行塞进他嘴里。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吃了他的,还强词夺理凶他,的确是自己不对。
他的酒还在手边,她一个没留神,就当成软饮整杯灌下。
二露sh牡丹
再醒过来夜已深了。
她坠进一场没有出口的春梦,没有脸的他在风中飘,亲吻像一只带电的水母,将它裹入软壳,随波逐流。
泡泡撑破。她慌忙蹬开腿,却猝不及防踢上另一堵r0u墙。
他痛得叫出声,半睡半醒地呢喃:“我明天上班。”
言下之意,别再吵他睡觉。
昏沉地r0u眼起身,她才发觉,自己的睡相太差,上半裙只有衣不蔽t地挂在腰上,装饰x的线结里外三层地缠着。
好不容易理正,此时的时间已经来到第二天的凌晨四点半。
昨夜的事都想不起来了,记忆里只有一阵扭曲惑乱的光影。
自己这是昨夜喝断片,又把他折腾到了床上?
忘记还真是可惜。
她伸了个长足的懒腰,伸长手探向身侧,这才发觉,偌大的双人床,她一个人占了床中央,他却卷着被子,可怜兮兮缩在床沿。
他睡熟了,戳脸、r0u头,都毫无反应。
她试图将他挪回中央,却没有挪动一点,最后又照镜子般的,面朝外边,缩在另一侧床沿。
不像除夕夜后腰酸背痛,他咬重的地方整日整日地发麻,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她如此安慰自己,心却像破晓的初yan,面对着苍凉空漠的海水,感到无尽的失落与孤独。
成千上万的碎红豆从天而降,像暴雨、像瀑布那样倾落下来,汇聚于玻璃瓶底,荡成浅绯se的遐思。
她倒宁可他可以更坏心地做些什么,把她弄得更乱。
下一觉醒来是真正的早上,他的闹钟响了。
这回光景又大不相同。本该分隔在大床边缘的二人睡在同一床被子里。他就在她身后,手环着她的腰,就像抱着一具排遣孤独的人偶。
沉酣的吐息扑上颈窝,直挠得她浑身冒起j皮疙瘩。
她忍不住骂:“你是猪。”
他一把将响个不停的闹钟按断,更向她颈边钻了几分,“反正还早,稍稍迟到一会也无妨。”
过分热情的回应实在反常,怕不是他在恍惚之中,将她认成什么别的人。
“绍钤?”她出声试探。
他径自问自己的话,“你什么时候开学?十五号?”
“十五号周日,周一开学。”
原来他没弄错吗?
“那也快了。”
鸟巢般的乱发戳在两人依偎相磨的颊边,他耐x极好地缓缓r0u顺,“大后天十四号,我有空,你想去哪里走走吗?临近的城市,杭州?”
果真弄错了吧。
她像小蜗牛一样,蠕动着拱进被子里,小声道:“我才不想和你去。”
就算被拒绝,他也没有多少留恋,反而无bg脆地应下,“好。我还以为这样能让你开心一点。”
她总觉他话里有话,自己却没悟出所以然,“为什么这样想?”
但这换来一句更意味不明的哑谜,他道:“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她更是一头雾水,提醒道:“你在跟谁说话?我是钟杳。”
“就是说你,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
——果然她早被他抓住了。
就像0黑0奔,她自以为隐秘的放纵不会被察觉,卸去所有尘世的缧绁、赤身0t的自己,便是无差别的r0u,万千众生之中,有食se之yu的平凡nv人。
他也一样。当她们决定不顾一切地走向彼此,他全部的意义,只剩下那张漂亮的皮囊、媚人的眼。就算她们动情的时候,眼中所见、心中惦念都不是彼此,像带着面具用彼此ziwei,也不会妨碍任何。
只要短暂的愉悦就好。
但他心目中的“ai”,远非如此轻浮之事。那份与生俱来的纤细敏锐,是一束刺眼的强光,正在长大的小孩还没0清自己的形状,就被照得无处遁形。
一个人,孤身去ai另一个人,就意味着没有任何身份或面具可作倚仗。
她不得不直面那双令自己迷失的眼睛,也抱着那个缩在角落、孤零零的他。
掀开窗帘的那一刻,清透的金光遍照满室,也落在x前,三角布料包裹不住的雪白峰峦。
裙子的颜se偏是极妖娆的酒红,激凸的rt0u顶起丝绸布料,柔滑底下的叛逆,无时无刻想展示自己的存在。
b起同龄人,她的已经发育得太过分,再也无法忽视,那夜在他掌中,也只得堪堪握下,一个劲从指缝间往外逃。在穿不下厚x罩的夏天,顽皮的小点更是嚣张,非在千篇一律的校服t恤显露形状。
大约就像他说的,那只是一个器官,蹭到布料产生反应,也是难免的事。
——谁会真信那鬼话?
陌生的变化放在自己身上,她懂得意味着什么。每每为他泛,无处安放的过剩jg力,总想轰轰烈烈g一票大的——所有古怪的成瘾冲动,都明白不过地指向x1nyu。
与此同时,长高的速度变得很慢,去年今天的一六三,今年也没能长到一六四。她与他的身高相差十多公分,永远也追不上了。
她的生命正在蜕变成新的形态。前一程的远行已然停下,往后余生,都将是走向他。
走向他,变成成熟的大人。
这是一道不得不跨过的分水岭。
一旦意识到这点,她就没法再像小孩子一样,知道他是爸爸,就没羞没躁露着pgu,光溜溜满地乱跑。
她习惯x地驼起背,交叉手臂压着x,挡下含ba0待放的春光。
钤没声没响出现在身后,抱着她的腰,重新放倒。
“再陪我一会。”
话语间,纤长的手从身侧缠来,肩带悄然滑落,晨起的光像一层薄雾、印象画里以形写神的水se,萦绕在半遮半掩的t0ngt之上。他的睫羽轻旋,巧若削成的双唇无声诉说,唯听得吐息声响,像针尖坠进棉花里。轻尘宛似飘不尽的柳絮,将一寸寸的暧昧都舞得绵长。
他对少nv心上或身上的春se一无所知。鼻梁蹭她的指背,腰间的手也规矩。抱着她,也就只是纯然抱着。
一碰就燃的小泰迪却久久没法平静,点到为止的触碰,无异于抱薪救火,画饼充饥。睡了一夜,她的确已经饿得不行。
“都睡一张床了,还装什么君子?”她不满道。
他还半睡着,朦胧呢喃:“昨夜你又把被子踢掉了。”
她丝毫不信这托词,“哦?我自己睡怎么就不会这样?”
“你从小时候就是这样,还为此着凉生病。那会你身t不好,一发烧就很凶。”
“也就那么一回吧。”她想起那回的事,踢了他一脚,“说点别的。”
他不假思索道:“那说你昨夜又怎么发浪?露sh牡丹浪山枕,珠雨斜横——”
“这个也不许说。”
没想到,他一边装得道貌岸然,一边狎亵的y词yan曲张口就来,她气恼得连忙打断,将衣料扯向x前,连带手臂,盖得严严实实。
他被逗笑了,终于不再闭眼装睡,托着下巴欣赏这番羞怯,故意迟一步道:“露sh牡丹说的是下面,你捂错了。”
她才没有心情跟他咬文嚼字,“我饿si了。给我起来做早饭。”
三长相思
上回和他一起吃早饭,得追溯回小学的时候。
钟杳因为单亲家庭的缘故,在班里被孤立。孩子们开不知轻重的玩笑,终于到老师无法坐视不理的地步。班主任特意来家访,又请他去学校,希望他能重视此事。
因此之故,往后的一段时间,他每天都接她上下学,相应的,她会更早起来为两人准备好早饭。
似曾相识的早晨,仿佛又回到从前。
她望着摆至眼前的两粒三角饭团,一时竟有些呆。
他以为挑食小鬼对简朴的早餐不满意,又摆出一只通身雪白的布丁兔,在盘子上晃悠悠的,“将就一下,早上时间太赶,下次休息了,再好好给你做饭。”
小孩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可ai的事物x1引,端着盘子,嘿咻嘿咻地摇了好一会,问:“你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
钤答:“昨晚你睡着了,就随手冰了这个。”
“我问兔兔,没问你。”
他一句话也不说了,用筷子将饭团碗里分碎,细嚼慢咽地吃。
她就不一样了,直接将饭团抓在手里,狼吞虎咽,几口g完。
昨夜坐在桌边的事再度跃上心头,她想起他说不禁托腮打量他,又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探问:“你不想结婚,就是因为不想有人管着你?”
他不回答,却满眼记仇地盯来,就因为方才她无视他。
“这次是问你。”她道。
“小孩子问这个g什么?”
她眉头微皱,扬起下巴挑衅,“好幼稚的理由。果然,一个人在少时没长大的部分,永远没法长大了吧。”
他的眼神饶有兴味,用那三寸不烂之舌诡辩,“对你来说,结婚是长大过程中的必经之路?可你连结婚的年龄都差得远,现在就觉得自己足够长大了?”
被这么一问,她也发现问题所在,连忙摇头,“我才不要结婚,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想。”
他笑,“那就好了。你问我的问题,就是这么一回事。结婚和长大是两回事。”
可她并不觉得他真正理解自己的想法,急急纠正:“才不一样呢。我不喜欢男人,害怕小孩。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步入婚姻,只会变得更不幸。”
“也看你遇到什么人吧。虽说世人总是怯懦自私的居多,但若两个人在一起,愿意相hu0合、克服彼此的弱点,也未尝不好。”
她为这突如其来的j汤垮下脸,“你说这话,毫无说服力。”
“也是。”他没有恋战,反而故意让她一手。这时,他自己的饭团也吃完了。
她习惯x地将空盘子收叠在一起,忽然意识到,他不结婚未必是自己不想,而是因为有她。
自他成为单身父亲的那一刻,结婚就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为小孩找一位称职的母亲——但果然,不会有合适的对象吧。就算这是一份明码标价的工作,也有大把人因为棘手的“职场关系”望而却步,更何况,妻子是理所当然无偿劳作的身份。
她临时换上别的问题:“你以前也和恋人同居过?”
他对此避而不谈,却接上之前的话,道:“结婚又不只是两个人住在一起那么简单。不是你想的那样,很麻烦的。”
话里话外,他还是暗道她思虑不深,对人情世故,永远只看出表面最浅的一层。
被看扁的不甘冒上心头,她一时冲动,简单粗暴地将话说破,“因为我吗?不想夹在娇妻和我之间为难。你感到为了娇妻而亏待我,道德上过不去,却不想真心在意我的感受。不如说,是不得不顾虑我,才让你感到麻烦,乃至耻辱,在那些优秀的nvx面前抬不起头。所以,你彻底断了组建家庭的念想,与我彼此折磨。”
无论她怎么跳脚、暴躁又着急,他还是见惯不怪的淡然,“你多心了。”
“也是,你没法ai另一个人吧。最ai的总是自己。”
唯独这次他显得有些不快,板起脸严肃道:“故意对长辈讲一些自以为幽默的刻薄话,不会让你显得俏皮聪明。”
她当即翻了个大白眼,赌气讥讽:“是啊是啊,没你聪明,你最聪明了。”
结果又是重蹈覆辙。
每每说不了几句,就要不欢而散。
为什么总是这样?同样的话,明明可以更温和地表达,却不由自主选择最有攻击x的方式,说不了几句就不欢而散?难道真是两个人八字犯冲?
想要改变的少nv认真反省,可左思右想,她都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重来一回也是一样。
问题该出在他身上,是他自以为是,看不起人。好b两个人下棋,他觉得作为对手的她太菜了,没走几步,就将傲慢的大尾巴显露无疑,故意乱下一气,好让她明白,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水准。
那么,她在有生之年,一定要g一票大的,好让他刮目相看。
他即将出门上班。她提了他的包送到门口,并道:“亲我一下。”
这会他不像刚才那么气,只是很讶异,迟疑许久,看了眼手表,像糊弄小孩般的,轻擦过她的颊边。她g缠上他的后颈,捧过下颌,正要亲吻因g燥而泛白的唇。
但才踮起脚凑近,他已接过包狼狈逃走。
她再次感觉到,似乎从小到大,他一直有点隐微地怕她。甚至说是敬畏都不为过。他知道她有自己没法弄懂的部分,像是地球上的人看不见月球背面。他选择多闻阙疑。每当她做出一些他意想不到的事,这份敬畏尤其显着。
她得意地回到桌边,嘿咻嘿咻摇兔兔,仍然不舍得吃一口。
看在兔兔的份上,刚骂过她的老狐狸,也不显得那么讨厌了。
过了一会,她将n油兔放回冷藏室,打开冰箱门,惊喜地发现那里还有她的同伴水晶兔。
她将两只孤独的小兔放在一个盘子里,转手开了他的白葡萄酒。
他一直以来的习惯,饮酒总是在晚上。茶是白天饮品,酒是黑夜饮品。说不出太多道理的观念就像他教导的秩序和礼仪,一直根深蒂固地种在她心里。
现在她要打破它,故意一大早吃酒。
葡萄酒的味道要b呛人的白酒好得多,像花一样的清香,果的酸甜和酒的涩味融合正好。所谓ai情如有一种具象的实t,大概就是这样的东西。
它还有个很缱绻的名字——长相思。
准确来说,“长相思”是酿酒葡萄的名字。近代中国最早兴办葡萄酒酿造的张裕公司,最初只以数字编号为不同的外来葡萄品种命名。这种缺乏特征x的命名方式,在实际使用中容易出岔子。两种数字相近、质x却天差地别的葡萄,一不小心就弄混了。
于是,张裕公司请来一批文人雅士,为葡萄重新命名。b起此前冷冰冰的数字,这次他们命出过分风雅的译名,许多与葡萄本身毫不相及,后来也弃用了。唯独“长相思”幸运地沿用至今。
不只是ai情,还是初恋。没有浓墨重彩的馥郁辛辣,或甜、或苦、或酸涩,在缭绕的香气里都是若有似无,甜中暗埋的酸涩却让回味留得很长。长相思,悠长的思念,ai而不得。也是她此刻的心境,鸟啭入帘春yu破,炉香侵梦日初长。
她仔细修剪了自己的指甲。
与此同时,酒意在逐渐回笼的春意里伸展开它的新叶。她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探索起发烫的身t,像se情片里那样r0u自己的x,像夜里的猫猫那样肆意y叫。手指探进内k,迟疑着伸向腿心。她还记得除夕那夜他是怎样做的。任何一点小心翼翼的轻碰就足以战栗,身tb她的理智更快懂得贪欢的诱人之处。
&哒哒黏糊糊的声响牵连起更多回忆——萤虫乱飞的初秋夜,吃完嘴边就挂满芝麻渣的大麻糕,她曾误以为是某种生命的水宝宝。她对生机b0b0的膨胀满怀恐惧,慌不择路地将它们倒进下水道,它们反而在不为人知的底下恣意疯长。最后溢满浴缸的时候,事态早已不可收拾。到处是五彩斑斓的眩惑与狂乱。它们还如呼x1般地一阵阵冒出更多,侵夺所有的间隙,直至无处容身。
她将手指cha进微cha0的窄隙,四处g挠着,专心地闭上眼。
去年的某个午后,他生病在家,坐在玻璃门边,孤零零地看夕yan。
脑袋斜倚在玻璃门上,脸颊因发烧泛出薄红,没有戴眼镜的眼里,荡满了秋水般的寂寞。他的嗓子哑了,几乎没法说话,她走过去,也只有眨眨眼。那是在说,他已经按时吃过药,不必她来催。
月se初升,透过卷起的袖口、半开的衣襟,照出肌肤苍白的颜se,绒毛般柔和的汗意。他的每回小病,都给人将si的错觉。与其说是自小t弱的病根,不如说是缺乏期待明天的意志。
她也在等待夕yan最后的沉没,揪着白纱窗帘的一角,用新的眼光打量他。
男人的身t与她截然不同。凸起的血管盘旋于手臂,肌r0u的轮廓分明,无一不透露出力度与刚y。x间的浅g0u在渐暗的光里看不分明,她压抑着彻底把衣服撕开的冲动,一再将头倾得更近,然后,忽然被他抱在膝上。
这是她第一次被那种躁动捕获,潜藏的暗流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再怎么深呼x1,心神总不得安宁。他的手撩起头发,轻放入颈间,却像要缓缓地剥开她,直到那份悸动光秃秃地露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