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一夜。
季蕴楚回到家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天气依旧下着小雨,陆呈冶送她到楼下,经过昨晚的缠绵,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同以往。
下车的时候,陆呈冶从车里取出来伞给她撑上。
在单元楼门前,季蕴楚停下脚步,说是自己上去就好,毕竟她明面上还和蒋劭是男nv朋友。
陆呈冶表示理解。早上那会儿,她已经向他解释过,她和蒋劭假扮情侣的原因。
离别前,他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她。
雨丝在伞外飘洒着。
“蕴楚?”
闻声,季蕴楚循声看去。
刚从楼上下来的蒋侑站在玻璃门后,满脸震惊地望着这一幕。而他的身旁站着的,正是蒋劭。
四目相对里,雨声也变得格外清晰。
蒋侑猛地推开玻璃门,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你们在g什么?你们这样对得起我弟弟吗?”
秘密猝不及防被撞破,季蕴楚一时语塞,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解释。她下意识看向蒋劭,眼神慌乱无措。
和蒋侑的愤怒不同,蒋劭从片刻的僵y,瞬间恢复自然。他上前一步,拉住蒋侑的胳膊,神态轻松笑了下,说:“哥,我们早分手了。”
蒋劭从来没有叫过蒋侑哥,这是第一次。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什么?!你们前几天不是还一起去家里了吗?”蒋侑扭头看着蒋劭,眼睛里充满不可思议。
蒋劭嬉笑道:“演戏的,我和蕴楚本来就不是一对,我说她是我的nv朋友,只是为了逃避家里的联姻而已。”
一下信息量太大,弄的蒋侑脑袋有些发懵。
站在门口说这种事总不太好,他们四个人在一种气氛很怪的氛围中上了楼。
进了房间,在蒋侑的追问下,蒋劭把和季蕴楚恋ai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向他说了一遍。
事儿是明了了,可蒋侑的脸se并不好看,说他们这么做简直胡闹,然后气愤地离开了房子,剩下他们三个人,尴尬坐在客厅。
还好吕敏和季雪出去外面吃午饭,没在家,不然还得有两个人跟着一起震惊。
率先开口的是陆呈冶,他看着蒋劭道:“今天的事是我的不对,不是我,你哥也不会发现,很抱歉。”
回来的路上,季蕴楚还想着挑个好的时间给蒋劭说她和陆呈冶的事,这么猝不及防被蒋家人知道,她也有种对不起蒋劭的感觉。
这两年蒋劭真的照顾她很多,现在事情被揭穿,她怕会耽误他的事。
蒋劭大不咧咧坐在沙发上,扯了下唇,还是平常那副不羁的模样,“这有什么好抱歉,假恋ai本来就是我的主意,被揭穿就被揭穿吧,迟早的事。”
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季蕴楚的脖子,瞥见了那抹淡淡的吻痕。他短暂地垂下眼眸,很快掩盖住眼底的落寞,音调带着惯常的随意,“蕴楚能找到她喜欢的人,挺好的。我祝福你们。”
季蕴楚看不出来他竭力想要隐藏的情绪,但是陆呈冶看得出来。
没等她说出道歉的话,他起身,“我还有点事,刚刚本来要跟蒋侑去医院来着,一下突然被打断了。”
她关切问:“是因为阿姨的病吗?”
蒋劭:“嗯,我得去一趟,你们先聊。”
季蕴楚后面的话还没出口,蒋劭的背影就已经出了房门。
推开单元楼的门,凉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没有打伞的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走进细密的雨幕中。
小区外面,一辆白se的suv等着他,坐进车里,x口的闷痛提醒着他,眼下的一切不是在梦中,而是真的。
这一天,还是来了,就像是曾经一直担心的事,终于演变成了事实。
他曾无数次想过,要不要向她坦白,告诉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对她说,能不能再给他一点时间,等他完成任务,到那时,她愿不愿意答应他,和他真正在一起。
可每一次,这样的念头都被他y生生压回心底。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那样太自私了,蒋劭。”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你怎么能保证,最后一定会活着回来呢。”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他不能给她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更不能让她陷入可能的痛苦和等待中,他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的遗憾和不甘。
他喜欢的人,要自由地去选择属于她的幸福,哪怕那个人不是他。
就这样吧。他这样想着,像是给自己一个最后的交代。
季蕴楚和陆呈冶谈恋ai的事没有进行官宣,只有很熟悉的人知道。
闺蜜秦思思第一个冲到了季蕴楚家里,问她怎么不选蒋劭。说陆呈冶可是坐过牢,一个进过监狱的人,就算之前再怎么优秀,此时也是不能与她相配。
知道好友是为自己着想,季蕴楚耐心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看见过生si,她已经不想再因为其他事错过心ai的人。
秦思思虽然最后理解,但她仍旧觉得蒋劭才是最合适季蕴楚的人。
由于那天道歉的话没说出口,周四下午,季蕴楚忙完手头的工作,准备去蒋劭店里找他,跟他当面说声对不起。
去的路上,很意外的她接到了俞浈言的电话,对方约她在咖啡厅见,说是有重要的事。
季蕴楚想拒绝,但当俞浈言说有关陆呈冶的时候,她还是去了。
到达目的地时,俞浈言已经在等着她。
坐下后,季蕴楚开门见山问:“俞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
转着勺子的俞浈言看了一眼她,说:“谈了恋ai就是不一样,整个人气se都变得盛气凌人不少。”
季蕴楚没说话,就想看俞浈言还能说什么。
“我想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找你来,其实原因很简单,”俞浈言放下勺子,笑着看她,“给你一千万,离开陆呈冶。”
季蕴楚知道俞浈言的意思,得知她的目的后,她道:“俞小姐,我虽然确实很缺钱,但我不会用金钱买卖自己的感情。”
俞浈言很不屑,她对季蕴楚这种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充满鄙视。
在她看来,无论什么事,都可以用钱解决,这是她的行事准则。
“两千万。”她继续提高价钱。
“五千万我都不会答应你的,”季蕴楚道,“俞小姐,金钱买不来感情。”
俞浈言笑了笑,“你少在这儿跟我讲大道理,陆呈冶是我的东西,只有我不要他的份儿,你懂不懂。”
从小俞浈言在家里备受宠ai,她想要的一切都会轻易得到,陆呈冶是她遇见的第一个坎,可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有征服yu,她才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人。
季蕴楚目光中没有一丝动摇,“俞小姐,感情不是商品,也不是你可以随意占有的东西。陆呈冶是一个人,他有自己的选择和感情,不是你口中的‘东西’。”
俞浈言眼神中透出一丝轻蔑,语气高傲,“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季蕴楚没有因为她的咄咄b人而退缩,“或许你从小到大习惯了得到一切,但感情不是靠强取豪夺就能得到的。”她试图开导她,“你很优秀,没有必要追逐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季蕴楚,你真以为,就你懂得多吗。”俞浈言道,“我说陆呈冶是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如果不想闹得太难看,我劝你,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去,离开陆呈冶。”
见说不通,季蕴楚不再跟她辩论,她只是平静道:“如果这样,那我可以告诉俞小姐你,我一直在我的世界里,至于离不离开陆呈冶,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说着,她起身,“谢谢俞小姐的咖啡,但无功不受禄,”她从包里取出一张纸币,动作从容而礼貌放在桌子上,“再会。”
俞浈言看着桌上的纸币,脸se难看至极,握紧了手里的杯子。她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更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在一个阶级不如她的人面前败下阵来。
她愤恨地盯着季蕴楚的背影,要是眼神能化作刀,季蕴楚后背得被剜出一个洞来。
无处发泄怒火的俞浈言,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吴简的电话。电话那头,吴简听完她的抱怨,并没有立刻答应她的要求。
吴简是个聪明且利己的人,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不想再节外生枝。这两天,他父母刚从国外回来,正打算让他拓展公司在西南的业务,他父亲十分严厉,在这个节骨眼上,他ch0u不出时间g这些事。
可吴简又架不住俞浈言撒娇,他前面做那么多事,不就为了得到这个人。
如果他不去办,俞浈言生气不跟他在一起,那又得费些力气。
思来想去,吴简想到了陆一炀。他知道,陆一炀一直对俞浈言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痴迷。如果能利用陆一炀来帮俞浈言出气,既能满足她的要求,又不会牵连到自己,那就是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吴简心中已经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