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要求隐忍时,他们也都默默遵从。
而今,皇爷又无端下达了一条杀人的指令!一个与她素昧平生的人!
此时的孙若微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被牵动线绳的木偶,遭受他人操纵与摆布。
这所谓的皇爷似乎根本不是来协助他们复仇的,反而是将自己的性命当作工具进行玩弄!
只是偏偏这个皇爷却是徐宾为他们引荐的哥哥,同时也是其父孙愚极为尊敬并绝对服从的人。
这让孙若微陷入深深的矛盾与痛苦之中,不知该如何选择下一步行动。
继续盲目信任这位皇爷的计划,杀害那名年幼锦衣卫?还是摒弃这一切既定安排,独立寻找真相,按自己的方式复仇?
想起朱高焱天真的面容,孙若微犹豫起来
忽然,身后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老婆,你来的倒是挺早!”
孙若微闻声惊愕回头。
只见朱高焱早已站在她身后,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老婆,几天不见就不认得我了吗?”
他调皮问道。
正处在紧张与忐忑交织状态下的孙若微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老婆”
叫得愣在原地。
过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恼羞地回嘴:“谁是你的老婆,小孩子家胡说八道。
我可是男儿身呢。”
尽管对方年岁尚小,她也只当这不过是孩童的一句玩笑罢了。
孙若微生平头一回被人唤作妻子,尽管心中早有所料,仍难免有些羞涩。\"咳,”
朱高焱嘴角微微扬起,“你也想想,要是换做男儿身,你能活得如此长久吗?”
“行刺皇帝,冲撞圣颜,单这一桩罪名,就足以让你毙命无数次!”
“本官不过是看你容貌秀丽,心生几分怜惜,这才网开一面。”
他故作老成地继续说道:“小娘子,莫非还不懂我的心意?能否叫声相公来听听?”
孙若微不禁被逗笑。
实在难以将这少年清秀可爱的外貌与他的油腔滑调结合到一起。\"是,我的小相公。”
她俯身,顺着他说,“你这会满意了吧?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同那些谋害皇上的事并无瓜葛。
不过是因不欲招惹麻烦,才以女扮男装行走江湖。
若是你想玩过家家的戏码,我陪你便是;不过找刺客这事,恕难从命。”
朱高焱嘴角轻扬。
小小年纪还真是好处多多。
换他再大些年岁,怕是要被人视作登徒浪子了;而此时他八岁童稚说出这话,不仅不会遭人反感,反让人觉其有趣。
看似嬉笑,实则暗藏玄机,为放松她紧绷之心,此刻的目的已然达成……
恰在这时,
天凤茶楼的一楼,早已宾朋满座。
然而这些人却并非为品尝香茗而来。
以中间过道为界,左边七八张桌子围坐着一群锦衣卫。
皆身着深红色飞鱼服,腰佩长刀,默然无语。
无形中透露出一股隐隐约约的杀气。
而在过道另一侧,看似聚集了一帮粗人。
一个个手端酒碗,高谈阔论、笑声朗朗。
然而他们都毫无例外,在身边放置一根用布条裹缠着的扁担。\"大哥,若微姐当真去见那小孩了?”
其中一位瘦削男子低声问壮汉。
壮汉轻轻点头,“嗯。”
瘦削男子不屑笑道:“哎呀呀,若微姐姐这是多虑了些。”
“不过是个黄毛小子罢了,哪用得着咱们兴师动众至此?”
“现下城内气氛紧得很,锦衣卫昼夜不断巡查。”
说着,目光瞟向那边锦衣卫的方向,神色稍显畏缩,“大哥,要是一打起来,恐怕咱们讨不到好去。”
壮汉沉声警告:“不可低估那人。”
“据若微所言,那日在检查之时,这小子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假扮。”
“除此之外,还隐约察觉到了我们藏匿在此的痕迹。”
听闻此言,瘦削男子顿时吓了一跳,“怎怎能这样?那你岂不是说,这些锦衣卫都是”
“正是!”
壮汉深吸一口气,“这些锦衣卫绝非巧合聚集此处,必是那小子叫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道:“至于为何”
精瘦男子瞬间领会。
原来这些锦衣卫竟是为了牵制他们而来。
若双方交谈不成,今番怕是在所难免一场大战!
与此同时,锦衣卫也正暗中留意这群形似平民的男女。
朱瞻基略一扫视他们脚边的物事,冷哼一声:
“终究不过群鼠辈,成不得气候!”
他看得清楚:那一根根裹扎着布的“扁担”
,实际上是藏着刀剑。
眼前这些人必定就是靖难遗孤中的刺客。
可朱瞻基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在他眼中,这伙刺客就跟土鸡瓦狗没什么两样,人数再多也是纸老虎。
眼下他唯一的重点就是:一定要揪出隐藏在这批刺客背后的主使者!
几十号人竟然能悄无声息潜入京畿重地。
若无内部接应,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于是,他断定在皇城里一定有人暗中跟他们保持着联系。
而且,这个关键人物在朝廷里的影响力可不小!
只要能把这个人挖出来,就能证明他父亲的清白了。
这样在他祖父面前,至少也能讲得通,还能顺便表个忠心。
只要祖父还信任太子,他们的地位就没人能够动摇!
“啪嗒!”
正在朱瞻基思忖之际,一记清脆的茶杯破裂声从楼上响起。
朱瞻基愣了一下,随即抽出佩刀站起身来:
“动手!”
……
“动手!”
话音刚落,朱瞻基迅速跃起,拔剑直指壮汉,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对面的壮汉见状脸色大变,怒喝道:“完蛋了,暴露了!准备战斗!”
刹那间,屋里二十多人纷纷拿起武器——有人抄起扁担,有人撕开伪装布条,转眼间露出几十把寒光闪闪的长刀。
整个茶楼内的顾客和服务生被吓得惊叫连连,四散而逃。
不过片刻工夫,屋内只剩下一屋子互相僵持的人。
看着眼前的刺客们,朱瞻基冷笑一声:“我四叔果然没骗我。”
“你们这些叛徒,当初皇上饶了你们的命,你们居然不知感恩,现在竟还敢挑战皇威,真是自寻死路!”
那壮汉听到这话怒目圆睁,咆哮道:“放你娘的狗臭屁!”
“朱棣老狗杀了我全家!此仇不报,我誓不甘休!”
“兄弟们,跟我上,砍死这些替朱棣卖命的小人!”
“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杀!”
……
十分钟后,时间倒退至十分钟前——
二楼雅座里,朱瞻基夹了一小块鱼肉给孙若微,说道:“夫人,请用菜。”
还没等对方回应,他就已经埋头狂吃起来,吃得酣畅淋漓。
孙若微浅笑一声,不但没有反感,反而对这个少年更加欣赏。\"大人您真的是锦衣卫吗?”
孙若微试探性地问道。
朱高焱眉毛一挑,“喊夫君。”
孙若微又气又觉得有趣,但为了套更多消息,只能强忍着笑意甜甜地道:“我的夫君大人,您真的是锦衣卫吗?”
朱高焱一边啃着肘子,一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嗯。”
孙若微眼眸微亮,趁势追问:“那你知不知道,锦衣卫的诏狱在哪儿?”
这个问题她格外关心。
就在刚才,她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管皇爷那边怎么说,她不会再乖乖听话了。
她要以自己的方式行动!
先解救同伴,再想办法刺杀朱棣!
至于眼前这个看起来天真的小锦衣卫,孙若微通过短暂交流得出结论——这不过是个富家公子哥儿,可能是某个大家族为了历练孩子,让他当了锦衣卫。
她向来公私分明,尽管她与朱家有血海深仇,却不会迁怒于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孩。
然而,朱高焱显然对她的提问十分不耐烦:“问题怎么这么多?别忘了,是本少请你出来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想知道答案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说。”
“第一题,建文帝如今人在何处?”
话音刚落,孙若微瞬间脸色惨白,心跳如擂鼓般加快。\"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朱高焱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哦,没关系,不懂也就罢了,我随便问问而已。”
但孙若微却不敢掉以轻心。
之前她还认定朱高焱只是一个普通孩童,现在开始怀疑起来。
建文帝的具体位置,是他们最严密守护的秘密!
天下之大,唯有他们能找到并联系到建文帝!
而朱棣作为对手,对建文帝的确切去向更是渴求不已。\"这个小家伙……刚才难道是装傻充懵?”
孙若微暗自警惕,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冷静不动声色。
仅仅唇角轻扬,她问道:“朱公子,现在该轮到你回答姐姐的疑问了,锦衣卫的诏狱究竟设在何处?”
朱高焱双手一摊,满脸无辜地说道:“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呀。”
“你!”
孙若微满腔郁结。
这人分明是在拿她的质问当作笑谈来应付。
朱高焱咧嘴笑了笑,“亲爱的,既然都是一家人,干嘛非要说两家话呢?”
“你以为我真不清楚你的底细?”
说着,他突然语气一转,“建文遗臣,景清之女!”
这一语如平地惊雷,孙若微的脸色刹那就变得惨白一片,几乎条件反射似地想站起来。\"我……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此刻,朱高焱也不再伪装。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看了看孙若微那纤长匀称的身影后再次起立。
而后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捏住她洁白柔腻的下巴,与她对视双眼,从高位俯瞰。\"十天前的黄昏,你们分组陆续由南门进入皇城,每组约莫十余人。
而接应之人名叫黄甫云和。”
“七天前,在城西医圣坊、城北百草阁分别以小组方式购买了两斤蛇毒草。
只要稍涂于箭尖,触及皮肤即可毙命。”
“五天前,你们又在南门潜守整整一夜,只等待陛下到来。”
“三天前,你再去城西见了黄甫云和以及你所称的那位‘皇爷’。
他还交予你手中的八宝转心壶。”
“现在那壶里还剩着半壶毒茗。
我说得对不对,孙若微?哦不,或许我该唤你一声——景紫薇!”
瞬时间,仿若天雷轰顶,孙若微只觉脑中空白一片。
望着面前这少年英挺却不失稚嫩的面庞,纵有千般辩词万般理由此刻却全都堵在了咽喉,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原来,朱高焱竟然什么都知道!更准确地说每一句话都在还原事实真相,甚至连那已经淡忘已久的真实身份都被毫不留情地揭开!
刹那间,犹如深陷冷水,孙若微只感周身战栗不已,内心恐惧攀至顶峰。
再看他清澈的眼眸,仿佛直透心底般将自己所有的伪装彻底瓦解。
一声脆响随之传来。
那精致的八宝转心壶竟脱手坠落于地,破碎成片。
就在此时,楼下的叫骂厮杀声越发喧嚣嘈杂。
孙若微慌乱起身,扶栏一望,却见楼下自己的同伴已陷入了和锦衣卫的战斗。
为首一人白衣胜雪、眉宇英朗,每一次动手都会使她方减少一位人手。
一声悲恸嘶喊:“不!”
她回首望向仍然悠然品茶的朱高焱,这才终于明白,自己又一次走进了另一个布局精巧的圈套之中。\"为什么?”
她愤懑地质问道,“为何要伤害我的伙伴们!”
朱高焱闻言一笑,“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孙若微怔然一时哑口。
她忽而恍悟,这本来是她行刺朱高焱的设计啊,如今却反被其所制。
而且锦衣卫抓捕反贼还需多加解释吗?
愤怒之余思绪紊乱,孙若微目光陡寒,手中瞬间多了一把短小精致的武器。\"得罪了!”
随着她低喝一声,身形晃动已然欺至朱高焱近前。
她的目的明确:挟持朱高焱作为人质,让对方释放她的同党!
然而面对眼前迫在眉睫的局面,朱高焱依然毫无反应,平静自若继续喝茶。
直到孙若微的手搭上他的肩头,朱高焱才缓缓抬起头来,轻声道:“惊鲵。”
“惊鲵!”
随着朱高焱的呼唤声落下,一个身形婀娜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他身旁。
就在孙若微洁白如玉的手刚刚接触到朱高焱的肩膀刹那,惊鲵已然出手。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声响骤然响起,惊鲵三点迅雷不及掩耳地打在了孙若微的手腕、手臂以及肩膀处。\"嗯……”
孙若微低哼一声,仿佛感到有三颗炙热火球狠狠撞击而来,一股剧烈烧灼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她踉跄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物件随之跌落于地。
惊鲵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欺身逼近,左手迅速掐住孙若微喉咙,右手又猛地一掌击打在其背部。
砰!
随着这声响动,孙若微身体顿时失去平衡,趴在了一旁的小茶桌上,脸正好冲着朱高焱的方向。
此时此刻,满心羞恼愤怒涌上心头,她另一条胳膊拼命用力想要撑起身形挣脱束缚。
然而惊鲵根本不给予任何喘息之机,一只修长纤细却带着特殊鳞状丝袜包裹的腿直接压下,牢牢制住了孙若微不得动弹。
虽然尝试挣扎过两次,但始终无法摆脱控制。
无奈之下,只能像是放弃般放松下来。\"不错不错,既有机智识见,又有武艺身手,堪称文武双全啊。”
“本打算招揽你做个贴身丫鬟便罢,如今倒让我思考是否该纳入为小妾呢?”
说罢,朱高焱不急不慌地吃了两粒花生米,然后起身拍了拍手掌,满脸带笑地道。
眼见自己处境,孙若微扭开头去,无声泪水悄然滑落脸颊。
意识到自身判断失误,之前认为能够玩转眼前稚童从而顺利解救聂风的想法竟是大错特错。
此刻不仅情报无果,连自己也沦落他人掌控之下。
任由对方处置!
就在此时,朱高焱脚步缓慢移至其侧方,面容靠近凑近孙若微的脸庞,笑着开口道:“怎么不吭声了?不是还有什么疑问要询问我么?可别忘了哦,你那同伴正在与锦衣卫激烈厮杀当中呢。
我这位大侄子可不简单啊,心思聪慧不说,身手同样卓越非凡。
你若是还这般拖延时间的话,那位能否从这里平安走出去恐怕就得另当别论喽。”
“你”
听到此话,孙若微笑苦连连,闭合双眼紧咬嘴唇,呜咽着回应片刻之后再度睁开目光,似乎做下某个决定,望定朱高焱双眼郑重说道:
“只要你先放开我,那么我就告诉你有关建文帝的所有消息!”
面对这般要求,朱高焱默然未答,反而安坐回原位置,仅用一个示意的眼色朝着旁边助手传达指令。
明白意思后的惊鲵即刻收腿而起,携带淡淡幽香退归原位站至朱高焱侧旁。
待重获自由之后,孙若微忙快步往后退离些许距离,并迅速揉按着自己受创的部位,红肿着双眼愤然宣告:“我可以告诉你建文皇帝的真实去向。
但是,请你务必承诺——帮我搭救那位被抓捕的朋友并且让他立即离开此处!”
闻言,朱高焱呲呲牙咧嘴一笑回答:“放心吧,在我心里早把你预定成了未来老婆身份。
对于妻子的话语,自然一字不敢违逆啰。”
听到如此话语,孙若微微不可察地咬紧了牙关。
心里深知这位看起来仅仅八岁的孩童实则内心盘算深邃难测,远超外表展现出来表象程度千百倍。
更甚至,从直观感触而言,面前之人比起那个行踪神秘莫测的所谓‘皇爷’还要令人胆寒几分!
沉住气深深吸入一口气,她坚定表达立场提出条件:“我希望得到时间保障。”
“关于陛下确切所在信息唯独某人清楚详情内容,这需要花费一定时间才能寻得正确途径接近他。”
听闻请求后稍作考虑,朱高焱点头表示认可接受这个提议。\"行。”
紧接着追问道,“你就这么确信我会信任放任你自行处理吗?”
对此质疑,孙若微略微显得有些诧异困惑表情浮现脸上。
就这么轻易放过?还是说
但很快,对方并未给出过多解释答案。
只见朱高焱缓缓站起身躯,走向房间角落里木质栏杆之前
孙若微看着晨光中的那个小小身影,忽然感到一股迫人的霸气迎面而来。
就好像站在那里的不是一名年幼的锦衣卫,而是整个大明国的擎天之柱!
孙若微微微失神,又深深地看了朱高焱一眼,随即转身奔向楼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惊鲵出现在朱高焱身后,单膝跪下,声音冷峻:“主人,罗网杀字级的十位高手已全部就位,随时等候您的命令。”
朱高焱露出一个童真的微笑,但言语间却带着森森杀意:“嗯……靖难余孽的事情基本解决了,建文那边也有了头绪。
接下来,该是我那位可爱的二哥出场的时候了。”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戏谑,“看在老爷子的份上,我就留他一条性命吧。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竟然敢算计本王,就要付出代价!先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尝尝。”
“属下明白。”
惊鲵行礼后站起身来,迈开修长的步伐,沉稳地走向楼梯,脚步声清晰可闻。
与此同时,茶楼的一楼早已陷入混战。
锦衣卫和刺客们激烈搏杀,场面一片混乱。
孙若微冲进人群,第一时间找到带头的李岩,焦急地问道:“李岩哥,咱们还有没有机会脱身?”
李岩踢开一个偷袭的锦衣卫,喘着粗气回答:“虽然能走,但得留下一人断后拖住敌人,否则难以全身而退。
而且,刚才的动静已经引来外围注意。
福根刚刚告诉我,城中有数百名锦衣卫和禁军正朝这里赶来。
一旦被他们合围,我们就再也走不了了!”
听到这话,孙若微的脸色骤然一变。
她紧握手中的剑,果断说道:“李岩哥,你们赶紧撤,我来断后!”
李岩大喊抗议:“不行!断后的事怎么能让你来做,我还能坚持,你快离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瞻基带着大队人马闯入茶楼。\"铮——”
朱瞻基抽出了沾满鲜血的剑,眼中透出凛冽的寒光:“当年遗留的祸患,让我们家背了这么多黑锅。
今天我要让你们彻底消失,永远斩断这枚隐患!”
作为历史上开创“仁宣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