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愣住了,全都呆立原地!
“我要跟你们一起走。”
张愚走出庭院,语气低沉地宣布。
虽然大家心中早已有所预感,但亲耳听到张愚这么说,众人的脸色还是剧变。
“张兄,这绝对不行!”蒲新知立刻反对。
“目前情况极为特殊,只允许研读医家著作,精通医术的读书人进去。”
“至于其他人,哪怕到了立身境界都不能进,更别说张兄你如今境界相差悬殊了!”
其他人迅速表示反对。
申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张愚旁边,目光严肃地盯着他。
虽然没有说话,但张愚清楚她反对他去冒险。
“各位放心,我已学习医学知识,虽然不如专业读书人,但我仍想为民众出力。”
张愚拱手,语气真挚。
“张兄,没想到你在研究圣典的同时,还能分析研究医学……”
蒲新知苦笑摇头:“看来我低估了你。”
“既然如此,那我也跟你一起走。”
张愚明显被蒲新知突然的决定给惊了一下。
刚想开口,蒲新知打断他,果断地说:“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张愚没办法,只能道:“蒲兄真是仁义兼备。”
村民们看到这一幕,兴奋异常,立即带领众人向柳村出发。
虽然他们感觉身体状况良好,但为了安全,还是与人群保持了大约十米的距离。
路上,张愚主动询问村民关于村里瘟疫患者的症状。
几位村民表情哀伤,一位农妇含泪说:“孩子一开始只是说没劲,我和他爹还特意杀了一只老母鸡给他补身体。”
“但很快,他开始喊头痛,就算盖了三床被子,还是觉得冷。”
“我们最初以为孩子们嘴馋,吃了不卫生的东西。”
“然而很快,村里的成年人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病情越来越重,这时我们才意识到,这是瘟疫的迹象。”
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严肃。
“现在情况怎么样?有人死了吗?”张愚突然问道。
农妇先是惊讶片刻,然后急忙回答:“没有!目前还没有人死!”
这番话让大家稍微安心了一些,但张愚除外,他低头沉思。
因为农妇并非医生,无法提供确切的诊断信息。
尽管如此,她的描述还是给了张愚很多线索,将可能的病因缩小到几种,至少不必盲目寻找病因。
柳村位于万妖谷脚下的几公里外。
众人很快接近了村口,发现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在那里驻扎。
哨兵在巡逻时,一看到几个村民就立刻围过来,将他们带走了。
农妇被带走时哭着向张愚等人求助:“救救我的孩子,他的名字是裴远!”
申晴坚定地点头答应。
士兵中有人认出了蒲新知,过来询问他们的目的。
听说斩妖人的两个徒弟计划进入柳村消除疫病后,士兵先是惊讶,然后立刻引领张愚等人赶往营帐。
“斩妖人的徒弟请求进入柳村驱疫!”
士兵在营帐门口规矩地报告。
原本吵闹的营帐顿时安静下来。
很快,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让他们进来。”
张愚和申晴互望点头,但只有他们两人走向前。
面临全村人的生死关头,蒲新知因身份所限,只能在营帐外干等。
斩妖人的徒弟地位,高于县令的儿子。
张愚和申晴肩并肩走进营帐,一进去就感受到四周审视的目光。
看到申晴时,多数人都会显露一丝惊讶,因为没料到申忘愁的大徒弟如此出色。
然而,更多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张愚身上。
尽管从冬至文会后,张愚又回到了万妖谷。
但关于他的传闻,已经在凉州传得沸沸扬扬。
现在,都知道斩妖人又收了位高徒,不收是不收,一收便是双镇州!
凉州州牧萧韬都公开说羡慕不已,甚至戏言要申忘愁分他一个徒弟。
“张愚申晴在此,向各位先生问好。”二人一同行礼。
张愚环视一圈,县令蒲逢春显然在座。
另外,一个穿着军装、满脸络腮胡子的大男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应是负责柳村管理的军官,具体职位不明。
张愚的目光突然停在某处,嘴角不禁上扬,原来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云兄,好久不见。”
张愚轻轻一笑,对云承远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到惊讶。
因为蒲新知早已告知,这次负责柳村防疫的是云家。
但张愚看到云承远那黑如锅底的脸时,忍不住想起了当天看到的新闻。
脑中不禁闪过善妒公子这个词。
张愚的怪笑让云承远感到被羞辱,他火冒三丈,立刻起身想反驳。
然而刚一动,他察觉到一股气息落在自己身上。
“冷静些。”
那男人平静地说,声音如同冷水浇头,使云承远冷静下来。
张愚好奇地打量云承远对面的男子,他注意到云承远的细微动作,显然想要发怒,但不知为何忍了下来。
这与他易怒的性格不符,更像是有外力压制。
张愚的目光一闪,迅速地评估了那个男人。
他与云承远面貌有七分相似,气质却大相径庭,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如同伺机攻击的毒蛇。
“你们是斩妖人的徒弟,我是云承平。”
“我弟弟脾气暴躁,但心地善良,如果有什么不周之处,请包涵。”
云承平率先开口,打破了营帐内的沉寂。
两人在卫兵的安排下坐在了最末的座位。
与云承远只能跟在哥哥身后相比,这样的待遇已经算不错。
“没问题,年轻人冲动点是难免的。”张愚挥了挥手,显得十分宽容。
这句话让云承远感到愤怒,现场的其他人也都无言以对。
显然,张愚比云承远年轻。
一个年轻人却用教训晚辈的语气说话,这种场面,着实……。
云承平在桌子下轻拍了拍云承远。
“张兄,你下山肯定不是为了聊天。”
云承远忍住了动手的冲动,语气冷漠。
“你不仅诗作得好,医术居然也懂。”
“我对你在本次防疫上的看法很好奇,毕竟你亲临柳村,想必已有十足把握了。”
这几个字,云承远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
冬至文会后,两人的关系已濒临破裂。
云承远回到家后冷静思考,明白与申晴已无可能,这才在申晴面前公然捧杀张愚。
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张愚年仅十六,就算他从出生起就读书,也不可能样样精通。
更别说诗艺和医术是两回事,毫不相干。
不存在一法通万法通的道理。
所以张愚明显要额外分出精力去学习。
“哼!就算你分心研究医术,那又能如何?”
云承远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