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真好。
陈景亭番外(40)
换了新地方,柳文茵没法自在地泡澡,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出了浴房。
小月随她一起来了侯府,包括在韶光院伺候的老人,有一半也陪嫁了过来。
她们的卖身契被老太君交到了柳文茵的手里,往后,便是她的人了,要怎么安排全凭她的心意。
在外间绞干头发,柳文茵才轻手轻脚进寝房,陈景亭受了重伤,精力不济,此时正昏昏欲睡,每次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他就重重地呼吸,用疼痛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
“怎么还没睡?”
柳文茵坐在床边摸陈景亭的额头,大夫交代过,受了重伤的人容易发热,平时得多留心。
陈景亭蹭了蹭她的手心,“想等你。
”
这样的他,让柳文茵又欢喜又心疼,低声哄道:“我回来了,安心睡吧。
”
陈景亭拍了拍里侧的位置,“上来。
”
柳文茵点头,担心会碰着陈景亭的伤口,打算从床尾上榻。
只见男人长腿一伸,不满地抱怨,“怎么不从我身上过去?绕过我,是不愿意碰我吗?柳文茵,我们已经成亲了,碰我是你该做的。
”
柳文茵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道:“侯爷受次重伤,颅内也跟着患病了。
”
和柳文茵相处的时间越久,她与记忆中的模样便越重合,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他爱的模样。
陈景亭莫名失笑,笑得胸膛都在震动,“再骂几句,我爱听。
”
从小到大,柳文茵就没见过这样的人,真不知道陈景亭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喜欢被人骂!
嗔了他一眼,“你真是病得不轻!”
陈景亭点头,“所以你好好地在我身边,约束着我,不要让我出去外头祸害别人。
”
柳文茵不听他的胡言乱语,从床尾上榻,绕过陈景亭进了床里侧的位置。
她身上穿着火红的寝衣,扣子系得整整齐齐,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有几缕不听话的跑到了胸前,明明未施粉黛,但在昏暗的床帐之中,她就是那朵最娇艳的牡丹花。
陈景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那只软若无骨的手再次覆上他的额头上,她靠得很近,陈景亭能闻到淡淡的花香,被她的体温氤氲,散发着独特的香味。
今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如果没有受伤,此刻定是……
“是不是发热了,怎么脸这么烫?”
柳文茵凑得近,能看到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心下一急,就要去喊大夫。
陈景亭拦着她,瓮声瓮气道:“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
柳文茵懂了,哼了一声,“血气方刚?就没见过比你虚的新郎。
”
陈景亭咬了咬牙,最后也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记了一笔账。
等伤好了,他得身体力行地辟谣!
生怕夫人嘴里会说出更让他受伤的话,陈景亭小心地侧过身子,把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盖在柳文茵的腰腹上。
“睡觉。
”
柳文茵眼眸弯了弯,最终还是放过了陈景亭。
把长发拨到一边,缓缓躺在了他的身侧,他们不是
陈景亭番外(41)
柳文茵不知道陈景亭为何是这种反应,腾出只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会真伤到了吧?”
“茵茵,对我好一点。
”陈景亭不停地啄吻柳文茵的脸颊,只有感受着她的气息,他才不至于崩溃。
他不想重蹈覆辙,一点都不想!
如果不再提过去的细枝末节,那些事情,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梦见?
陈景亭眼里带着坚定,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会想办法让她遗忘。
眼眶里升腾起了雾气,骤然变红,像是有血泪要流出来一般。
他本来就是个恶人,只要能留柳文茵在身边,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无耻也好,卑鄙也罢,为了留住柳文茵,他可以不择手段。
柳文茵是真的琢磨不透陈景亭的想法,用逗弄小孩的语气问:“你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了,不然怎的反应如此不对劲?”
陈景亭嗓子梗了一下,“这辈子没做。
”
柳文茵语气揶揄,“那就是上辈子做了?”
抱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陈景亭闷闷发问:“如果上辈子真的做了,你会原谅我吗?”
生怕挤压到他的伤口,柳文茵拍了拍陈景亭的手臂,轻声哄道:“既然是上辈子的事情,那便是人死如灯灭,我们过好这辈子就是。
”
陈景亭知道柳文茵根本不信上辈子的说法,不管她信还是不信,只要别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也别想着离开他便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她的耳朵落下一吻,再次请求,“别离开我。
”
柳文茵怕痒,他的呼吸打在耳后,让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了一下,声音也变得软绵绵的,“我怕痒……”
陈景亭的心也跟着发软,软得一塌糊涂,不忍她难受,就没再继续抱着她。
柳文茵被松开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陈景亭的伤口,纱布上有了些许红痕,不用想也知道是伤口裂开了。
立马让小月去喊大夫。
等待的间隙忍不住抱怨,“身为病患,你能不能有点自觉?”
陈景亭直直地盯着柳文茵,“你在关心我吗?”
“不然呢?”柳文茵捏了捏他的脸,“再有下次,看我还管不管你,反正流血的不是我。
”
陈景亭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关心,躁动不安的心逐渐被安抚,就像有温热的流水淌过,温暖着他,让他不自觉地变得柔软。
他要抓住眼前的幸福,不能再让它溜走了。
预计大夫要来了,陈景亭想让柳文茵去别处等着,“伤口有些吓人,你别看。
”
柳文茵是有些怕血,也害怕伤口,但受伤的人是自己的丈夫,为了他,她可以克服恐惧。
“婚前我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就已经看过伤口了,正好我跟大夫学习一下,等以后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就不用大夫特意来换药,我帮你也行。
”
陈景亭手指动了动,上辈子也是这样的,他受了伤,帮他换药的人除了大夫,就是柳文茵。
见他呆愣愣的模样,柳文茵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魂都飞远了。
”
陈景亭笑了起来,双眼亮晶晶的,“我应该是最幸福的男人,别人受了伤,可没有媳妇帮忙换药。
”
柳文茵忍俊不禁,“人家在房里偷偷换,你还能晓得?”
说到这个,陈景亭就一脸骄傲,“我妻聪慧贤良,无人能敌。
”
上辈子的她,很快就成了主治外伤的大夫,后来还参与瘟疫治理,她真的又聪慧,又勇敢,这辈子她的人生轨迹变了,但骨子里的东西没变,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优秀,让他爱得难以自拔。
被陈景亭闹得脸红,柳文茵借着换衣裳的由头躲去了衣饰间。
衣橱里放满了应季的裙裳,绣花鞋摆满几个鞋架,这些都是陈景亭给她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