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
程恬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
她看了眼戒指,很闪亮,一看就很名贵,但她对这个称呼简直深恶痛绝。
程程?
外面有关程琳琅的绯闻满天飞,周政作为主角,他竟然有脸跟自己求婚?
他是当她不看新闻的吗?
程恬很想笑,她也很好奇,对周政而言,求婚的这一刻,到底是在透过她的脸问向谁呢?
程恬深吸了口气,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男人的眼里毫无半点被求婚的喜悦。
冷漠的,仿若被求婚的人不是她。
“求婚吗?”程恬笑了下,表情有些嘲弄,“是对程程,还是对我程恬呢?”
闻言,周政眼皮子一跳,他漠然的扫了眼程恬,眼色深沉的似是别有审视。
“当然是你。”他淡笑了下,又浑然不觉的问,“难道我们之间还有别人吗?”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与程琳琅出轨又劈腿的关系。
哪怕外面谣言漫天飞,只要没曝光他是男主角的那一天,他都不会默认。
更何况,以程恬背地里见不得光的作风,她又有什么资格质问自己呢?
被人神情异样的盯着,周政心里自有算盘,他并不想在这一刻将事情挑破,不以为然道,“大壮说得对,我们谈了三年,我家里也催得急,是时候将婚事提上来了。”
见他死不承认,程恬眼眸闪了闪,看的眼眶有些发胀。
真能装!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周政嘴比腰杆还要硬,竟然死咬着不肯认。
程恬怒极反笑,朝后靠去,眯着眼睛看他,“跟我结婚,那程琳琅怎么办?”
周政却横了她一眼,有些诧异,又有些奇怪,“程程,你不是在吃醋吧?”
说着,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一脸抱歉的解释,“我与她早年确实谈过,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说起来也是我不对,没有及时告诉你,让你误会了,但你之前不是也很想嫁给我吗?”
程恬有些恶心住了。
“不过……”周政眸色定定的看向程恬,“在我们结婚之前,需要你帮我一件事。”
程恬眼皮子一跳。
怪不得装的深情款款,原来是无事献殷勤,有事要求她。
程恬没着急拒绝,试探性的问,“什么?”
话到这里,周政委婉又稍显直接,“我清楚,程家昨夜出了些事情,更不巧的是,琳琅背地里得罪了人,不仅绯闻满天飞,人到现在还被扣在派出所里。”
几句话的功夫,程恬顿时明白,周政费这么大的心思,根本是要帮着程琳琅。
话说的含蓄,根本不敢提周磁一句,分明是求人无用,又想从她这里下手。
她昨夜被周磁保释带走,后有律师代理出面,听出程琳琅今日被喊去派出所后至今还被扣着不能走,她不用问,都知道是周磁背地里使了劲,偏要替她出头。
昨夜后,周磁根本是她的恩人,她不可能倒打一耙,帮着程琳琅去求情!
她才是受害者!
更何况,事情还未清楚,苏添茂人在昏迷中,害人害己,程琳琅这是活该!
程恬看向他的眼色逐渐冰冷,干脆利落的拒绝,“不可能!”
被拒绝,周政眼色渐冷,伪装出来的好耐心荡然无存,“程程,你们是一家人,撤诉吧,你不是也没什么事吗?”
“一家人?”程恬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指着自己被打肿的脸,咬牙质问,“你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吗?如果不是我有防备,你知道我会是什么下场吗!”
所以,她凭什么要原谅这些人?
可周政不咸不淡道,“那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你呢?”
程恬霎时间脸色一白。
这是受害者有罪论吗?
扪心自问,周政曾是她打心底喜欢的那一款长相,斯文又清俊,性子也沉稳。
他们谈了三年,周政向来情绪稳定,从来没在任何事情上对她发过脾气。
重要的是,这是她的初恋,是她在晦涩难捱的日子里,唯一想要珍惜的人。
可结果全是假的。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就连求婚的这声程程,连他骨子里对自己的看法,都莫名的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
想得多,程恬鼻尖有些发酸,她定定的看向周政,将戒指朝着他推了回去。
“算了,不合适,你把它送给程琳琅吧。”程恬看都没在看一眼的拒绝,她抿了下唇,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周政,是我看错了你,也应该是我不计较你们的事,所以我们分手吧。”
她真的是累了,最近一桩桩一件件,都令她身心俱疲,很想从程家彻底逃离。
半个小时前,律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周政已经去过派出所看过程琳琅了。
所以,周政对昨夜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偏还要装模作样的跑来恶心她。
背地里,却是在派出所里,对着程琳琅深情款款,势要将所有麻烦给扫平。
程恬心烦意乱的朝后靠了靠,“真的,周政,我说认真的,我们分手。”
这不是商量。
大家都藏着掖着,都是骗子,不如都各退一步,谁也别找谁的麻烦算了。
但周政并不这样想。
他只当程恬傍上了新的靠山,找了周磁背后撑腰,所以才要将他给踢开。
可他们之间,就算是要分手,也应该是他提,不该是她程恬来讲这句话!
一个出卖身体、勾引长辈,又不念程家收养恩情的人,不配讲出这句话!
但她讲话很直接,算是直接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听得周政眼底漫上些许阴霾。
会被拒绝,大概是他未曾料到的,所以这场求婚,也就显得格外的简陋。
他以为,程恬会感激涕零,立刻将戒指戴在手上的答应下来才是,毕竟她这样登不得台面的出身背景,面对唾手可得的财富地位,是大多数人都羡慕不来的。
她应该感动、珍惜,并且像过去一样,一直顺着他、哄着他的讨好才对。
但没有。
这样周政心底漫起极度不爽的感觉。
“你误会了,我跟你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当然,昨晚的事情,我也相信你。”他说着,放下了红酒杯,神情不改的看向了程恬,毫无歉意的开口,“都是些陈年旧事,现在,只有我和你。”
周政说着,又看了眼桌子上的戒指,“你不喜欢吗?这可是我专程去挑的。”
顿了下,他又看向她,意味深长,“这上面的钻石,可是店里最贵的那一颗。”
程恬拧了下眉头,听起来,像是要满足人虚荣心一样。
可他们在一起的这三年,她又什么时候求着他,给自己买过任何奢侈品了!
她有些眉梢点火,她定定的看向周政,第一次觉得,原来她并不够了解他这个人骨子里的秉性,原来他与大多数的男人都一样,都有着死不认账的烂性。
她冷笑着,“我有没有误会,这句程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到底是在喊谁!”
说着,她将手机丢在桌上,“周政,你敢告诉程家人,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吗!”
周政扫了眼她的手机,“没必要。”
程恬眼睫一颤。
他神情有些不耐,“不管你介意什么,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既然向你求婚,就证明,我跟过去没什么关系,我选择的是你,你又何必要抓着过去不放呢?”
“我抓着?”程恬瞪大了眼睛的看向他,到头来,她到底是被倒打一耙了。
她气急难耐,想要戳破周政虚伪的嘴脸,但他突然站了起来,敛眉垂目的将戒指从首饰盒里取出,借着头顶上水晶吊灯的光影,显得硕大的钻石格外晃眼。
周政将戒指攥在了手心里,末了,他扬眉,绕桌半圈的来到了程恬的身旁。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