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把姐姐和妹妹送人,那当年为什么会同意自己呢?
外面栽种的梧桐已经是十来年的老树了,淡紫色的桐花落了满地。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尤思嘉再次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
回来的只有杨暄自己一个人,他把车停到了门口。
尤思嘉赶紧起身,等杨暄摘下头盔后,她凑过去,上上下下观察。
额头上有淤青,嘴角破了皮,但是腿没瘸。
尤思嘉一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杨暄抱着头盔,坐在门槛上。
他的两条腿有点无处安放。
尤思嘉拿着棉棒,沾了一点药水,小心翼翼地往他破皮的额头上涂。
她的发尾滑下来,蹭到他的脖颈,酥酥麻麻的,额头则是棉棒带来清凉的微刺感,见她凑近,杨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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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空气已经燥热。
尤思嘉有次回到家,竟发现堂屋、卧室包括自己的房间都是一片凌乱,像遭了贼。
等数点了一圈少的东西,她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尤志坚自知还不起钱,为了避免被人讨债,趁着月黑风高收拾东西,骑着摩托车不知道逃往哪里去了。
乱糟糟的房屋,最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尤思嘉弯腰捡起被踩出几个黑脚印的床单抖了抖,又看了看被扔出来的抽屉柜和满地的杂物,开始撸起袖子动手收拾。
忙活了半小时,才勉强整理好,尤思嘉难免出了一点汗,直直往床上一倒。
她盯着屋顶上的白炽灯发呆,有被光源吸引的“瞎碰”虫在灯柱周围撞来撞去。
尤思嘉翻了个身,有点小疲惫。
睡会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默默地安排明天的计划——
还要早起跑步,早饭想吃煎饼果子,明明学校门口有一溜早餐铺子,但杨暄带着她连吃了三天的小笼包,她都有些吃腻了。
六月中旬的时候下了一场雨,温度稍微舒服了几天,紧接着就是紧锣密鼓的高考和中考。
这两场考试在春河镇倒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杨暄和尤思嘉也是平静无波地考完、等待成绩。
高考成绩先出,杨暄查完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报了市一中对面的职校,学了汽修。
李满和孙龙几个人煞有介事地要请他吃饭,庆祝杨暄成为他们这些人里为数不多继续上学的出息人。
但是杨暄摆手拒绝了,只说过段时间自己请。
中考成绩出来后,为了表彰考上重点中学的学生,学校特地在门口拿张红纸贴了个榜,上面用毛笔寥寥写了几个名字,尤思嘉三个字赫然在列。
白天刚挂上,杨暄就在光荣榜前来来回回看了好几趟。
李满他们更夸张,直接去镇上订了个横幅标语,红底黄字好几米长,兴冲冲地要挂在校门口两边的树枝子中间,但被尤思嘉给拦住了,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横幅就挂在了杨暄的修车行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