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正在酒桌上伺候制片人,收到消息时震惊又愤怒。
他直接一个了电话打过去,此时莫苒苒头晕得厉害,侧靠在墙边闭上眼挨着那一阵阵的晕眩感,没力气接电话。
几个电话都没接通,徐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吓得顾不上别人,忙不迭地从酒桌上离开。
别墅里,莫苒苒闭着眼,旁边是陆臣与叫来的医生在给沈之晴看手。
真有意思,她刚才甚至都没碰到她,那碗汤也没有那么烫,可是整个陆家上下,全都紧张不已。
仿佛沈之晴是什么一碰就碎的泡沫。
莫苒苒麻木地望着温声安慰着沈之晴的陆臣与,对他那深入骨髓的感情,随着血液的流失正在一点一点地从心脏上剥离。
半小时后,警察和徐东先后赶来。
徐东带着记者率先进去,先是被莫苒苒一身血的样子吓得不轻,随即指控着人哐哐就是一顿拍。
陆臣与大惊,认出徐东,但不记得他的名字,恼羞成怒地拍开怼到自己脸前相机,喝斥道:“你们干什么?谁叫你们来的,于叔,把人给我轰出去!”
平时徐东根本不敢招惹这位陆氏的当家人,今天也是豁出去了,“姓陆的,当初可是你跪下来求着苒苒嫁给你的,你口口声声说会对她负责,你他妈就是这么负责的?”
陆臣与:“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我呸!人渣!”徐东开始破口大骂。
管家已经叫来保镖轰人,正好这时候两个警察走进来,徐东指着陆臣与就朝警察控诉,“打人了啊警察叔叔!陆氏总裁陆臣与人面兽心,家暴自己老婆还威胁恐吓我……”
警察被他嚷嚷得一愣,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沉声问:“谁报的警?”
陆臣与阴沉着脸没出声,管家忙着应付徐东带来的记者,一旁的沈之晴柔柔弱弱地开口:“警察同志,不好意思,这里没有人家暴,只是一场误会。”
中年警察犀利的眼神盯住她:“你报的警?”
沈之晴连连摆手:“不是我……”
“那你是什么人?跟报警的人什么关系?”警察一连串地喝问,沈之晴小脸发白,下意识看向陆臣与。
“她是我丈夫养的情人。”坐在地上的莫苒苒虚弱地举起手:“警察叔叔,是我报的警,他们两人勾搭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我本来想成全他们,可是今天我回来拿自己的私人物品时却遭到了殴打……”
她一边说一边心痛不已地落泪,说到动情处还委屈的哽咽着,怎么看都像是个忍气吞声的原配被丈夫和小三联手欺凌的样子。
说完这句话,她软软地朝地上晕过去。
徐冬大惊失色地冲过去,把人从地上扶起来,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摸到她后脑的血,更是脸都白了:“苒苒?苒苒你别吓我,快叫救护车!”
陆臣与只当她是在演戏,铁青着脸瞪她:“莫苒苒,你他妈别装了!”
“人都快死了,你这个做丈夫的怎么这么无动于衷!”警察都看不过去了,沉声斥道:“不要以为家暴只是家事,要是闹出人命,你们一样要坐牢!”
陆满星腮帮子鼓了鼓,脆生生道:“警察叔叔,你们不要被我妈妈骗了,她是在演戏,才不会死呢!”
警察听到这话,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这家的小孩儿?
父子俩不仅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冷血无情都是。
徐东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看陆臣与,又看看陆满星,心中冷笑。
他总算知道莫苒苒为什么要离婚了,摊上这么一对父子,人生只有一眼就能看到头的苦难磋磨。
但他没有立场指责什么,只对莫苒苒愈发心疼。
这就是她放弃一切寻找的家吗?
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救护车来得很快,徐东和医生一起把莫苒苒推上救护车,陆臣与和沈之晴则跟着警察要去局里做笔录。
上车前,他下意识看向救护车,车门即将关闭,里面传来医生凝重的声音:“病人失血过多,血压下降,已经陷入休克……”
砰的一声,医生的话随着车门关上而隔绝。
陆臣与脸上的怒意一滞,露面少见的茫然。
怎么回事?莫苒苒不是装的吗?
流那点血就休克,怎么可能?
沈之晴看到陆臣与脸上的懊恼,心里咯噔一跳,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臣与,你不要担心,苒苒身体一向健康,她不会有事的。”
闻言,陆臣与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是啊,莫苒苒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吃苦耐劳,生命力顽强得犹如野草,她怎么可能有事?
她把记者叫来,不就是在演戏?
“上车吧。”警察催促道,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眉来眼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有钱人真没人性,自己老婆命都快没了,还在这儿跟小情人你侬我侬呢。
半夜,医院里。
莫苒苒躺在床上,脑袋上缠着一圈绷带,脸上苍白如纸。
窗边站着正在打电话的徐东,床尾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律师。
不多时,徐东挂断电话,愁眉苦脸地转向莫苒苒,“我已经让人把今晚拍下的照片和视频发出去了,虽然你已经退圈五年,但影响力不小,你看看,你被家暴的事已经冲上热搜了。”
莫苒苒有点脑震荡,症状虽不严重,但头晕目眩是难免的。
她闭着眼嗯了声,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仿佛病入膏肓,说话也有气无力的:“陆臣与那边没有反应吗?”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徐东便收到了消息,看完消息内容后,他沉重道:“你真是料事如神,热度被压,话题也封禁了。”
整个江市有这种手段的人不多,会这样着急把这桩丑事压下来的,只有陆臣与一个。
莫苒苒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对这个结果没有半点意外。
她睁开眼对一旁的律师说:“新的离婚协议拟好了吧?”
“拟好了,但是,”律师劝道:“陆总不会给你分一半的财产,你这样做无异于与他撕破脸。”
莫苒苒摇了摇头,她和陆臣与之间早就撕破脸了。
她做这一切并不是非要从陆臣与这里拿到多少钱,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她都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了,那对狗男女还要步步紧逼?
既然如此,那就都别想好过,反正脸面这种东西于她而言无所谓,大不了就是豁出去,但陆臣与和沈之晴不敢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