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苒苒没什么情绪地问:“离婚协议签字了吗?”
陆臣与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意味:“莫苒苒,你有完没完!”
那就是没签。
莫苒苒把电话挂了。
她太了解陆臣与了,那个男人现在愤怒,只是因为她没有他所想的那样听话,所以他才这样愤怒。
或许在他的设想里,她出狱后,应该感激他还大发慈悲给她留着陆太太的位置。
他拿她当狗一样玩弄于掌心,从前她爱他,总是不甘心,想在他心里争得一席之地,一点点被他逼得快要发疯。
但现在她不爱他了,谁愿意伺候谁伺候他去,她不奉陪了!
从这通电话过后,陆臣与再没有打电话过来,莫苒苒乐得清净,一连几天住在酒店没回去。
她正好跟徐冬商量着复出事宜,由徐冬担保,公司那边有所松动,于是莫苒苒在为重新签约的事奔走忙活,跟着徐冬又是喝酒又是吃饭,总算有了好结果。
这天早上,莫苒苒正在吃早餐,徐冬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公司签约的事先放一放,我朋友那边有个配角的戏,你接不接?我的建议是接下,存几部有质量的待播剧。等公司这边确定下来,我会给为你争取几个好的剧本,为你的复出造势。”
“我知道配角委屈你了,不过那个女三的人设特别出彩,导演那边要求有演技的人顶上去,相信我,那剧本我看了,演得好很容易爆。”
莫苒苒没想到徐冬效率这么快,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下意识握紧手机,露出了出狱之后发自内心的笑容:“冬哥过目过的剧本我哪有看不上的,况且角色无大小,就算是龙套,我也会好好演,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徐冬哈哈大笑:“你想演龙套,我还舍不得呢!行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啊,一会儿我把试镜地址发给你,你过去先让导演看看。”
莫苒苒:“好。”
五分钟后,徐冬将试镜的地址和时间发到了她手机上。
莫苒苒一看导演的名字,是以前合作过的导演,心又定了不少。
陆臣与说她离开他活不了,她偏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试镜时间是下周一,徐冬先发了一部分剧本内容给她,怕她几年没演戏会生疏,叮嘱她在家里的时候先对着镜子练练。
与此同时,另一边。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臣与又一次看向桌上的手机。
那天过后,他已经晾了莫苒苒四天。
这种招数在过去他屡试不爽。
他深信不出三天,莫苒苒就会自己贴上来求和好。
但这次他不打算轻易原谅她,如果她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那么他就成全她,同意离婚。
真到了那时,莫苒苒怕是又要求着他收回决定。
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着。
然而一天过去,两天过去……直到今天,莫苒苒也没有来求和的意思,就像那天半夜她没有出来发疯一样。
没有电话,也没有消息。
不关心,也不在意。
“爸爸,爸爸?”陆满星的声音拉回了陆臣与的思绪。
陆臣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陆满星刚被助理从幼儿园接回来,脱下小书包,兴冲冲地从里面拿一张画,献宝似地爬上陆臣与的腿上坐好。
“爸爸,这是我画的爸爸妈妈,老师夸我画得最棒呢!”他开心地指着上面的三人,脆生生道:“这是爸爸,这是我,这是妈妈!”
陆臣与垂眸看去,画上的妈妈长发长裙,笑得温柔安静,一看就是个温柔的人。
他纠正道:“你画错了,你妈妈现在是短发,她也不这样笑,她笑起来……”
陆臣与卡壳了一下,莫苒苒是怎么笑的?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笑过了。
出狱那天回到家时倒是笑过,但除了冷笑就是嘲讽,眼里冰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陆臣与走神间,陆满星气鼓鼓道:“这是子晴阿姨,我想让子晴阿姨当我的妈妈,爸爸,你也喜欢子晴阿姨对不对?”
陆臣与没理会他后面那句话,只问:“星星为什么不喜欢妈妈?妈妈对星星不好吗?”
“不好!”陆满星道:“妈妈总是骂我打我,她一点儿不讲道理,还总是发脾气。我要温柔的妈妈,像子晴阿姨一样。”
陆臣与想,看吧,连孩子都不喜欢莫苒苒,她却总是固执又多疑,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陆满星趁机抱住陆臣与的脖子,撒娇道:“爸爸,星星不想要坏蛋妈妈,也不想要疯妈妈,别的小朋友会笑话我的。你和子晴阿姨结婚吧,那样我就有新妈妈了~”
陆臣与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放任陆满星去旁边玩积木,对一旁的助理吩咐道:“去把疗养院的费用停掉,如果莫苒苒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程院长是莫苒苒最在乎的人之一,他不信她不来求自己。
助理跟了陆臣与多年,知道他不喜欢莫苒苒,闻言,也没多问,应声去了。
听陆总刚才和小少爷的对话,似乎打算娶沈小姐进门。
看来,莫苒苒这个陆太太的位置坐不久了。
助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疗养院的号码。
“从今天开始,陆总不再负担程女士的疗养费,你们去找莫小姐要。……什么原因?能有什么原因,她马上就不是陆太太了,陆总凭什么替她承担这笔高额疗养费?”
——
莫苒苒正在酒店对着镜子表演,扔在椅子上手机响起。
她以为是徐冬打来的,没看清就接了。
“陆太太,这里是疗养院,程奶奶这个季度的疗养费还没交,陆先生那边的意思是,您和他已经离婚,以后疗养费由您这边负责,所以我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听到这个消息,莫苒苒不可避免的心脏疼了下,陆臣与还真是说到做到。
五年的夫妻,没有半点情分。
还好,她如今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没有期待,自然也不会失望。
她对着手机道:“我明天上午过去交钱。”
“好的。”
莫苒苒说得轻松,等她打开手机银行,看到那可怜的两万块钱的余额时,不可避免地叹了口气。
院长奶奶所在的疗养院是整个江市最高规格,疗养费加专家团队的医护费,合起来每个月最低也要两百万。两百多万对陆臣与来说九牛一毛,他给沈之晴在拍卖会上拍一条项链的钱都不止这些。
可是对几年没有工作的莫苒苒来说,毫无疑问是一笔巨款。
她打算回去一趟,她记得自己之前还有些首饰包包,卖一卖,应该能凑出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