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中原损失最重,北幽次之,接下来是西域,只有我南坻的损失是最小的,为何不战?”
随后女帝抬眸看着她,凤眼微微挑起,“你现在就算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朕派去的兵马已经到了黎州。
真正的数十万大军压境,如若没有摩那娄诘,整个黎州灭亡,不过顷刻间的功夫。
”
黎宿微凉的目光落在那张得意的脸上,冷冷开口,“信不信,过不了多久,西域的兵马便会来攻打南坻?”
女帝嘴角的笑一僵,抬眸看着满身冷意的人,抿了抿唇,“你说什么?”
“如今中原,北幽,南坻的兵马都在动,那西域呢,西域的兵马该放在什么位置?”
“他们君主在黎州遇难,自是派兵去黎州支援。
”
黎宿轻嗤一声,凤眼中盈满嘲弄,“摩那娄诘不是傻子,当然是选最有效的方法。
围魏救赵,不管是对北幽,还是对南坻,都是让其退兵的上上之选。
既已起了四海之乱,就别妄想能身成功退,一点腥味也不沾。
”
女帝脸色一僵,发丝凌乱的散在周身,随后又抬头看着她。
“你帮朕挡住来犯的兵马,等你挡不住了,朕再撤兵,反正人已经去了,退不退都已无所谓了,朕就赌一把!”
女帝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人,抬手拉着她的衣袍,音色凄凄。
“皇妹,黎宿,你就帮皇姐这一次,就这一次,下不为例,真的!”
黎宿看着目光哀求的人,冷厉的凤眼轻眨,随后闭上眼睛,音色冷冽。
“三天,我只挡三天,三天之后,你若不撤兵,我就不管你了,黎朔,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
”
“好,好,就三天,三天一过,朕就撤兵!”
立场不同
“轰隆”
一阵惊雷伴着撼动天地的马蹄声落下,瞬间将初起的红日惊入云层。
远处黑云滚滚,飞沙走石,直逼黎州城而来。
四周战鼓擂动,一声又一声的传遍城中每一个角落。
“南坻大军到了。
”
摩那娄诘寒眸轻抬,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腕上的金色护腕,目光漠然的落在不远处的军队身上。
“刚刚收到太子表哥来信,他最快五日便能带兵赶来,随后哥哥的兵马也会到。
”
叶昭榆一身寒甲,站在城楼上,感受着脚下的震颤,杏眼中盈满飞扑而来的千军万马。
像是一片滚滚黑浪,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像是顷刻间便能将她所在的城池倾覆。
她的心脏狂跳,头皮微微发麻,眼睫轻颤,喃喃出声。
“我们能撑到他们来吗?”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微眯,冷风吹起他的墨发,耳边红穗招摇,眼底未起丝毫波澜,侧头看着她。
“不知,怕吗?”
叶昭榆看着踏碎千山而来的兵马,像是汹涌的浪潮不顾一切的朝着他们涌来。
她的小腿微微发寒,似是已被浊浪自脚下淹没,随时能蔓延满城,将她溺毙其中。
她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像是真的沉入了水底,脚不着地,头不见天,窒息又恐慌。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刚刚的溺毙感,叫做绝望。
她眼睫轻眨,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将混乱的心绪收好,轻轻扯了扯嘴角。
“万物一府,死生同状,不怕死,但怕死后,余留千千结,无人可解。
”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轻颤,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弯了弯唇。
“我还在,你还没有死的机会,走吧,开门迎敌。
”
不一会儿,重重兵马快要逼至城下,城楼守军一抬手,大喝一声。
“放箭!”
随着一阵雷声落下,无数箭雨划破长空而去,落在满是尘烟的人马中。
“放箭,投石,不要让人进城!”
守军拼命大喊,城楼上的士卒动作不断。
箭矢射出一批又一批,阻了敌军一步又一步。
可敌军势如猛虎,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战火瞬间烧灼,九天流火划破天幕。
不一会儿,满地烽烟,杀声如雷。
一人领着守军策马冲出城门,九位少年迅速带人散开,镇守着每一个方位,冷厉的目光落在冲来的人群中,大喝一声。
“杀!”
兵戈相见,鲜血横飞,无数金丝在空中浮现,随着它的主人挥动,只余一片断臂残肢。
鎏金面具下的眼眸盈满高涨的暴戾,鲜血溅在面具上,将光芒遮蔽,只余一片血色。
他指尖微动,金丝像是活了一样,蜿蜒而去,数人动作陡然一顿,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身后转去。
“噗嗤”一声,手中长矛瞬间刺进同伴的心脏。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被一阵大力带着,不顾一切的朝着自己的军队冲杀。
双眼瞬间被同伴的鲜血染红,却无法停下,不断的朝着熟悉的人举起屠刀。
此时,他们做了魔鬼的傀儡,蚕食掉自己的同类。
摩那娄诘目光漠然,眼尾染着一抹猩红,手一挥,手中傀儡应声倒地,随后又换上下一批,不断朝着千军万马之中杀去。
叶昭榆骑在马背上,目光凛冽,银枪染血,将朝她涌来的人挑翻在地,看着被兵刃围堵的人,踏着马背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