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斩钉截铁:“不会。”
“你,你只是个法医,怎么可能懂这里的门道,一定是你打开得不对。”
黄雨霏眼底满是惊慌。
“为什么后来没有报警?”
萧段铖打断了黄雨霏的质疑,一段录像视频,凶手已经死了,这段视频里没有拍到那个帮凶男人,那就毫无意义。
“我当时实在太紧张,太害怕了,我是想打电话报警的。”
黄雨霏想去拿回u盘的手一顿,连忙收回,“而且……我弟弟不想让我报警……想…”
“怪不得你一直说你错了,原来你亲眼看着爸妈被三妹杀死!居然没有出去阻止。”
黄若男起身就是一巴掌甩在黄雨霏脸上,她怒斥道:“什么孝顺的大女儿,去踏马的吧,你就是个白眼狼!”
黄雨霏哪还有刚走进警局里对黄若男产生的威慑力,她噌的一下站起身,反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换作是你,你敢出去吗?”黄雨霏怒视这个没脑子的二妹。
萧段铖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安静!”
“他为什么不让你报警?”萧段铖顿了顿,“你们姐弟俩关系很好?”
要知道,关于黄娣一家子的家属,只剩下的这姐弟三人最后只联系到了两姐妹,她们口中的弟弟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黄雨霏咬了咬牙,重重叹了口气,“既然都被你们发现了,我就不瞒着你们了。”
“黄翰飞说,这段视频可以找黄娣要一笔钱,什么时候她要是不给了,就还是拿这段视频去威胁,这辈子我们俩连班都不用上,找黄娣要就行了。”
“你们还是人吗?”黄若男一听就坐不住了,上前就想打黄雨霏。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黄雨霏扬起脸,朝着黄若男指着那张高高肿起的脸颊拍了拍,“你打啊,就朝这里打!”
“你小时候是怎么上得起学的,你都忘了吗?要不是我拱着你们姐弟,能有现在的黄家吗?”
黄若男哑然,她默默坐在一旁,连个眼神都不想给这位曾经受她敬重的大姐。
小声在边上嘀咕着:“还真以为你是靠自己一点一点赚到的钱,没想到也是个只会伸手的。”
萧段铖拧眉:“所以,你们是想要用你们父母的死去换钱?”
“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啊。”凌砚已经习惯了,这些年来见到这类的案子数不胜数。
只不过,亲手杀了自己父母的还真是少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呐……”
两姐妹在问询结束后,便分道扬镳了。
大姐黄雨霏也没有哭着喊着说要把父母的遗体带走好好安葬,至于黄娣,怕是没有人会为她举办葬礼了。
凌砚站在警局门口吹着冷风,“你说这黄雨霏说的话是真的吗?”
“话真不真的我不知道,名字一定是假的。”萧段铖站在一旁整理衣袖。
凌砚斜眼:“你冷啊?”
萧段铖:“我去医院看过温瑾,通过黄雨霏说的话综合下来,杀害黄娣和追杀温瑾的人应该是同一人。”
凌砚:“你是说,那个帮凶?”
萧段铖点头。
凌砚:“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话都是黄雨霏编的呢?视频里可没拍到关于黄雨霏口中提到的男人,就只凭黄娣回家和母亲吵了一架可说明不了什么。”
“明天一早,去她们村子里看看。”萧段铖拿着手中那份报告,又顺走了凌砚的笔记本。
“我的笔记本!”
·
温瑾从住院部偷偷跑出来,下楼的时候还能见到几个拿着话筒和摄像机,脖颈处挂着证件的记者在楼下大厅蹲着。
她眉头轻轻皱了下,这一看就是冲着她来的。
为了防止自己看起来像是做贼,温瑾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两眼记者,然后慢步走出了住院部。
医院有两个门,侧门距离住院部更近一些,温瑾很快就选择了更近的路。
凌晨空旷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几辆私家车,却看不到一辆空着的出租车。
白天的时候,医院附近停满了出租车,可到了深夜,似乎没有司机喜欢往医院外行驶。
温瑾走了快有两公里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一辆亮着空车灯牌的出租车,她费劲甩动胳膊招手,可司机就像是没看到她,直接从她眼前加速开过……
“不是?你没看见就没看见,还加速做什么?”
温瑾整只右手都被包得像个粽子,在灯光照射下,白色绷带尤为刺眼,她瘪了瘪嘴,“总不能因为我是病人,你就不接客吧……”
手机已经关机了,无法在手机上下预约订单,一把将手机塞进裤袋里,继续前进。
四月深夜的寒风依旧如冬季那般刺骨。
温瑾能感觉到在她的身后影影绰绰跟着一道身影,那人像是喝醉了,脚步虚浮,时不时撑着边上的围墙休息一会儿。
她耳尖微微动了动,结果听到的是“哗啦”一声呕吐。
没有停留,温瑾快速穿过斑马线,尽量往监控能拍到的位置,她边走边四处观察着。
身后的醉汉显然也没想到温瑾会这么突然穿过马路。
温瑾想着:“如果对方不是故意跟着我,那很有可能在家受了气,被老婆轰出来找朋友喝酒的……”
只是,环顾四周,根本没有酒吧以及附近的夜宵店。
腹部上的刀口疼得越来越厉害,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
温瑾停下脚步,余光落在马路对面那个醉汉的身上,他还在对面徘徊,并没有第一时间跟着她一同穿过马路。
医院的位置已经在两公里外,而就在隔壁马路对面就有个自建房小区,楼下都是店面,最大的发光字是:深夜大排档。
这段距离太远了,是可以完全排除对方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温瑾希望事情不是她想得这么糟糕。
万一是假扮黄娣的那个杀手派来的,她现在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逃出这条马路的监控范围就是死路一条。
她现在身上有伤,要走,走不快,要跑,怎么可能跑得过有备而来的男人?
耳边又一辆车子行驶过的声音传来,温瑾抬眸看了一眼。
马路上的灯光很亮,“这车?是不是刚才已经在这边开过了?”
不是她有被害妄想症,而是这里的车来来回回开过的也就这么几辆,可以说,凌晨的这条马路几乎没有车。
这一次,她特地记了一下对方的车牌号。
温瑾找了个台阶坐下休息一会儿,心底却已经开始数秒。
等数到三百秒的时候,果然,耳边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那个醉汉穿过马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