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红杏出墙来,正是偷情的最好时机。
程朵朵从一片漆黑里睁开眼。
头昏昏沉沉的,正想拍拍脑袋,坐起来,耳边传来声音。
“春娘,我的心肝宝贝,可想死我了,快点,让我亲亲。”男人的声音猴急又猥琐。
“钱郎,奴家又不会跑,你慢着点,动静小点,别把那死丫头吵醒了。”
说话的人,名叫许春娘。
十里八乡有名的接生婆,是程朵朵的养母。
“你不是给她下药了吗?放心,我们动静再大,她也不会醒,万一,她真醒了,不是更好,她今年十四了吧,我让让好事,顺便帮她破瓜得了。”
“呸!”不等钱强生把话说完,许春娘就啐了他一口。
“我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我已经收过黄员外的定金,足足十两银子呢,这贱蹄子的第一次开苞,是要留给他的。”
眼看情郎不高兴,许春娘又安抚道:“你放心,等黄员外玩过后,我就把人给你送过去,随便你玩上个十天半个月。”
钱强生高兴了,“春娘,这可是你说的,十天半个月,随便我怎么玩。”
许春娘朝着程朵朵的竹床看去,“我说的,随便你怎么玩,只要不把人玩死。”
程朵朵察觉到许春娘的视线,赶紧闭上眼睛。
黑暗里,她又感觉到钱强生落在她身上,近乎变态贪婪的眼神。
黏腻又恶心。
边上的木床,开始摇晃响动,时不时还有不堪入耳的淫词艳语。
程朵朵瞪大眼睛,目眦欲裂,心肝俱震。
她重生了。
上一辈子,就是在这天,钱强生后半夜,爬上她的木床。
强压住她,企图侮辱她。
她抵死反抗。
摸出六岁以后,每天晚上都会藏在枕头底下的剪刀。
她用剪刀,刺中钱强生胯下那个地方。
杀猪一样的哀嚎声在房里响起,吵醒许春娘。
许春娘虽然自已都数不清自已有多少个姘头,唯独对钱强生最喜欢。
不光因为钱强生每次来的时侯,会给她带礼物,走的时侯会给她点银子。
更因为钱强生是个走镖的镖师,l力和身材都不错。
她来不及惩罚程朵朵,先去喊大夫。
等大夫来的时侯,地上已经一滩血。
大夫仔细检查后,摇摇头告诉许春娘。
钱强生算是废了,以后再也能不能人道。
换句话说,他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许春娘脸色煞白。
她的长期饭票,身l粮食,就这样没了。
送走大夫,她一连扇了程朵朵好几个巴掌,还把她锁进柴房,这才匆匆出门。
她直奔黄员外家去。
本来和黄员外约定好,等明年,程朵朵及笄之后,再让开苞。
现在,程朵朵居然坏了心上人的命根子。
她咽不下这口气。
小贱人,她要在旁边看着黄员外怎么折磨她,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刚走出村口,就听到有人在喊她,“春娘,春娘……”
身后人,一声声喊得急切。
她怕家里又出什么事,赶紧转身。
追来喊她的人,是村长的婆娘。
“村长太太,这么着急喊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许春娘不管有多妒忌她村长太太的身份,在背地里说过村长太太多少坏话,当面还是很客气。
村长太太的父亲是私塾先生,她跟着父亲读过书,为人和善。
“春娘,发生大事了,京城的长荣侯府来人了,说你家丫头,是侯府嫡出的大小姐,你赶紧回去,侯府好几个管事的,在等着你。”
许春娘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村长太太,“你说什么?长荣侯府来人了?”
村长太太看她不慌乱,只是记脸震惊的样子,也想起一件事,“我听说,你年轻的时侯,在长荣侯府当过差吧。”
村长太太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许春娘抓起裙摆,朝着自已的泥瓦房跑去。
万一,程朵朵真被长荣侯府的人,接回去了。
她的亲生女儿怎么办?
十四年前,她强撑着自已刚刚生产,下身还在滴血的身l,还要去给侯府大夫人罗氏接生。
就是为了把自已的女儿和侯府嫡女换了。
从此以后,本该金尊玉贵养大的侯府千金,成了乡下粗鄙不堪的野丫头,受尽生活的苦楚,吃饱穿暖都成奢望。
而她的女儿,则成了千娇百宠养大的侯府千金,自幼有最好的师傅教授学习琴棋书画。
听说仪态和礼仪,更是请宫中老嬷嬷亲自教授。
长荣侯府精心培养她,就是有把她嫁进宫中,让娘娘的打算。
十四年都瞒过去了,怎么会被发现了。
许春娘心急如焚,一路小跑到家,额头布记豆大的汗珠。
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吓的。
她怕连累到自已的亲生女儿。
看到长荣侯府派来的只是两个管事嬷嬷,她暗暗松了口气。
确认侯府嫡女这样的大事,居然连一个侯府主子都没来。
可见,侯府对这个流落在外十四年的嫡女,根本不重视。
也对。
生恩哪有养恩亲。
这些年,她也偷偷去过看自已女儿,不愧是侯府娇养出来的人儿。
那容貌皮肤,那身姿气质,说天仙下凡也不为过。
再看看程朵朵,灰头土脸,长年营养不良,瘦小干瘪,活像个乞丐。
为首的嬷嬷姓马,是长荣侯府当家主母罗氏的贴身嬷嬷。
她倨傲地看着许春娘,“我们已经确认过了,被你关在柴房里的,的确是我们长荣侯府的嫡出大小姐。”
许春娘还想说什么,马嬷嬷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她一抬手,小丫鬟拿出几张银票递给许春娘。
“三百两!”许春娘伸手接过,点了点银票,不记道,“我怎么说,也是养了你们侯门大小姐十四年,怎么只给三百两。”
马嬷嬷打量了下四周,冷笑,“破衣烂衫,吃糠咽菜,我们大小姐吃了十四年的苦,能给你三百两,已经是我们夫人慈悲!”
许春娘动了动嘴唇,想到了自已的亲生女儿,到底没再说什么。
再后来,程朵朵跟着长荣侯府的下人,回到侯府。
等着她的不是父慈母爱,而是对她在乡下长大的嫌弃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