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海军烈士陵园的围墙在雨夜中泛着冷光。王茂有和马茂道潜伏在东南角的柏树林里,雨水顺着冲锋衣的帽檐滴落。远处英魂堂的轮廓如同一只蹲伏的巨兽,唯一亮着灯的侧门有人影晃动。
\"四个守卫,都有武器。\"马茂道调整夜视望远镜,\"三哥,李处长的人什么时候到?\"
王茂有看了眼防水手表——凌晨3:27,距离郑国栋说的\"仪式\"只剩不到十二小时。\"军方要等天亮才能行动,我们等不了。\"
他掏出手机,再次查看马茂道黑入市政系统获取的英魂堂平面图。图纸显示主体建筑地下还有一层,但入口位置被涂黑。旁边手写标注:\"715专用通道\"。
\"老四,你负责解决守卫,我从侧门进去。\"王茂有检查手枪弹匣,\"记住,救出小双和老爷子是第一目标。\"
马茂道递给他一个微型耳机:\"最新骨传导通讯器,防水防干扰。\"又掏出两个纽扣大小的装置,\"ep炸弹,能瘫痪电子设备30秒。\"
雨越下越大。两人借雷声掩护接近围墙。马茂道像灵猫般翻上墙头,解决掉两个巡逻的守卫。王茂有则绕到侧门,藏在垃圾桶后等待时机。
一个守卫出来抽烟,王茂有闪电般出手,一记手刀击中对方颈部神经丛。接住瘫软的身体拖到暗处,他换上守卫的制服和门禁卡。
\"东侧清理完毕。\"耳机里传来马茂道的声音。
刷卡进入侧门,眼前是一条向下的楼梯。王茂有贴着墙壁前进,在拐角处听到两个工作人员的对话:
\"郑董凌晨就到了,正在圣所做准备。\"
\"听说这次要激活'那个'?\"
\"嘘!不想活了?记住,天亮后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靠近主厅\"
等两人走远,王茂有继续下行。楼梯尽头是一扇金属门,门禁系统需要指纹和虹膜验证。他正发愁,马茂道的声音响起:\"三哥,看头顶通风管!\"
通风管盖子螺丝已经锈蚀,王茂有用匕首撬开,钻进狭窄的管道。爬行约二十米后,下方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他从缝隙往下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圆形大厅中央是个透明手术舱,小双被束缚在里面,身上连着各种管线。郑国栋站在控制台前,旁边是穿白大褂的吴博士。更远处的手术台上,王父被绑着,嘴角有血迹但意识清醒。
\"再检查一遍基因序列。\"郑国栋命令道,\"必须确保lw-001和wsh-0715的融合绝对精确。\"
吴博士操作电脑:\"数据显示完美匹配。但是郑董,直接进行活体基因剪切风险太大,我们是不是先\"
\"四十年的等待已经够久了!\"郑国栋拍案而起,\"今天就是预定之日!丽华和林卫国的基因将在她体内完成终极融合!\"他狂热地抚摸手术舱,\"想想看,一个能自主控制辐射能量的新人类!\"
王茂有轻轻移开通风口盖板,正准备跳下,突然听到父亲嘶哑的声音:
\"郑国栋你错了小双不是实验品她是林卫国的孙女活生生的孩子!\"
轮椅上的老人转身冷笑:\"王建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干了什么?\"他示意吴博士播放一段录像——1983年7月15日深夜,年轻时的王建军背着满身是血的林卫国逃离基地,交给一个穿海军制服的人。
\"你救了林卫国,让他隐姓埋名活了二十年。\"郑国栋咬牙切齿,\"但他最终还是回到了我手中。知道为什么吗?\"他按下遥控器,墙面分开,露出一个培养舱——里面是衰老版的林卫国,胸口插着同样的管子。
\"因为他体内有丽华的基因片段!他们俩的孩子本该在1983年诞生,却被马国强那个杂种毁了!现在历史将重演——\"郑国栋指向小双,\"她的卵子将与林卫国的精子结合,诞下真正完美的基因战士!\"
王茂有再也忍不住,正要行动,耳机里马茂道急呼:\"三哥别动!我找到主控室了,给我三十秒!\"
就在这时,小双突然睁开眼睛。与往常不同,她的瞳孔泛着淡蓝色光芒。整个大厅的灯光开始闪烁,仪器发出刺耳警报。
\"开始了!\"吴博士惊呼,\"端粒酶活性激增!\"
郑国栋激动地扑到手术舱前:\"好孩子,释放你的力量!让爷爷看看\"
\"不——要——\"小双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声。所有电子屏幕同时爆出雪花,某个仪器冒出火花。束缚带自动弹开,女孩悬浮在舱内,金发无风自动。
王茂有趁机跳下,一枪击中吴博士肩膀,同时扔出ep炸弹。大厅顿时陷入黑暗,只有小双身上的蓝光提供微弱照明。
\"爸爸!\"小双看到王茂有,眼中的蓝光减弱了些。
王茂有冲向手术舱,却被突然出现的警卫拦住。近身格斗中,他的手枪被打落。眼看警卫的匕首就要刺入胸口,一道蓝光闪过,警卫惨叫着飞出去——是小双!她不知何时已出了手术舱,小手对准警卫方向。
\"小双!\"王茂有抱住女儿,却被她身上的静电打得一麻。女孩眼中蓝光闪烁,表情既痛苦又困惑:\"爸爸我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好烫\"
郑国栋在轮椅上疯狂大笑:\"看到了吗?自主控制辐射能量!她比lw-001强十倍!\"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郑国栋的轮椅被踹翻——是王父!老人不知如何挣脱了束缚,此刻身手矫健得不像病人,一记手刀劈在持枪警卫喉结上。
\"爸?\"王茂有震惊地看着父亲利落的格斗动作。
\"带小双走!\"王父扔来一把钥匙,\"英魂堂后门有车!\"
\"想跑?\"郑国栋爬向控制台,按下红色按钮。整个大厅开始震动,墙面分开,露出三个培养舱——里面是和小双一模一样的克隆体,同时睁开眼睛,瞳孔泛着相同的蓝光。
\"杀了他们!\"郑国栋指向王茂有。
三个克隆体破舱而出,以非人的速度扑来。王茂有抱着小双急退,眼看就要被抓住,小双突然尖叫一声,一道蓝色冲击波从她体内爆发!克隆体们像撞上无形墙壁般被弹开,其中一个直接撞在郑国栋身上,老人惨叫一声,右腿以诡异角度弯曲。
\"爸爸我好难受\"小双的鼻孔开始流血,皮肤下隐约有蓝光流动。
王父冲过来摸了下孙女额头,脸色大变:\"辐射超标!她控制不住能量!必须立刻\"
话音未落,更多警卫冲进大厅。王茂有抱着小双且战且退,王父挡在前面,每一招都是杀招,但年龄毕竟不饶人,很快被电击枪击中倒地。
\"爷爷!\"小双挣扎着想冲过去,被王茂有死死抱住。女孩眼中的蓝光越来越强,整个大厅温度骤升。
\"三哥!趴下!\"马茂道的声音从耳机里炸响。
天花板突然爆炸,催泪瓦斯弥漫开来。趁着混乱,马茂道从通风管跳下,连续射击打灭了几盏应急灯。
\"这边!\"他领着王茂有冲向一条隐蔽通道。
身后传来郑国栋歇斯底里的吼叫:\"拦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通道尽头是间小地下室,堆满老式海军档案。马茂道推开一个档案柜,露出后面的暗门:\"通向后山!\"
王茂有抱着不断抽搐的小双,犹豫地看向身后:\"老爷子还在里面!\"
\"我去救!\"马茂道塞给他车钥匙,\"山下有接应!小双撑不住了!\"
看着女儿七窍开始渗血,王茂有咬牙冲进暗门。潮湿的隧道似乎没有尽头,小双在他怀里时而昏迷时而抽搐,每次清醒都哀求:\"爸爸好痛救救我\"
钻出隧道时天已微亮,雨小了些。山脚下的确停着辆越野车,但车前站着的人让王茂有刹住脚步——吴博士!他举着手枪,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
\"把她给我。\"科学家说,\"只有我能救她。\"
王茂有抱紧女儿:\"休想!\"
\"你不明白!\"吴博士突然激动起来,\"郑国栋疯了!他想用她的基因制造武器,但我我只想救人!\"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溃烂伤口,\"我们第一批研究员都因辐射得了癌症只有她的基因能治愈!\"
小双突然睁开眼睛,蓝光直射吴博士。科学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皮肤上出现网状灼痕。
\"不许伤害爸爸\"女孩每说一个字,吴博士身上的灼痕就加深一分。
\"小双!停下!\"王茂有握住女儿的手,感到一阵剧烈刺痛。蓝光渐弱,吴博士已经昏死过去。
上车后,王茂有立刻联系刘梅。电话接通瞬间,妻子崩溃的哭声传来:\"老公!你在哪?小双怎么样了?\"
\"我们安全了。听着,立刻联系省军区医院的陈教授,就说疑似急性辐射病,需要\"
\"来不及了!\"后座突然传来虚弱的声音。王茂有回头,惊见父亲不知何时已在车上,胸前一片血迹,\"去崂山海军疗养院找林\"
老人昏了过去。导航显示崂山还有四十公里,而小双的呼吸越来越弱。王茂有踩下油门,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疯狂疾驰。
后视镜里,一缕朝阳刺破云层。7月15日的太阳,正从海平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