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
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凤雨站在门口,背挺得笔直。像是这些年的光阴全部消失不见一般,一如她离开魔宫之前,每日便是这般守在尊上旁边。
“不必守着。”容决神色恢复如常,手一覆,地面上的那块红便已经消失不见。
“是因为叶姑娘?”凤雨皱了皱眉,她比容决早一日便回了宫,这叶俞歌的身份和来历,她也已经知晓。
只是没想到,她本以为尊上乃是高不可攀之人,心气高傲,她守在他身边万年了,也未曾瞧见过他对旁人投去几分目光。没想到不过是数百年的光景,场面却已经天翻地覆。
“本尊不喜旁人管闲事。”容决的声音冷了下去,“怎么,需要本尊再教你规矩?”
“是属下失言。”凤雨连忙跪下。
“下去吧。”容决也有些累了,没心情再搭理凤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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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雨看着面前的门再一次关上,脸上染了几分失落。
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尊上从不曾回过头多看她一眼。无论是千年时间,还是万年光景。
入了春,天气便暖了起来。
叶俞歌戳着一旁的七色花,这花好玩得很,戳一戳花瓣就会动,害羞地卷起身子。不过一会又舒展开来,摇曳着花瓣像是在勾引着叶俞歌来戳它一样。
“叶姑娘可以继续修炼,速度也会比之前更快一些。身体方面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这几天可以配着丹药服用。”长明收回了手,看着叶俞歌戳弄那盆七色花,不由得笑了笑,“凤雨极少赠人东西,看样子她对你颇有好感。”
可能吧,只是她们就见了一次面。今早凤雨也来过一次,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走,叶俞歌连个谢字都还没来得及说。
尴尬地收回了手,长明却没有再看他,而是转身看着一旁的容决,“我也给你把脉把脉。”
容决:“本尊没受伤。”
“你的确没受伤,只是昨夜替叶姑娘推着体内的那股力量,想必也遭到了反噬。”长明无奈,执意地替他搭着脉。
叶俞歌怔了怔,“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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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昨晚容决那么快离开,原来是自己也受到了反噬。只是他生性高傲,不喜欢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人的面前。
容决看了她一眼,这兔子眼巴巴地瞧着他,让他看得莫名烦躁。
“反噬罢了,对本尊不过是小事。”容决道,“本尊助你乃是想你早日修炼得道,不必用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瞧着本尊,蠢笨得很。”
“……”
这魔头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明明心是善着的,也并非精于算计。很多事情不过是出于本心,他却非得要用另一番说辞去让人觉得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为自己。
长明对他这幅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不由得劝了一句,“你就算一心求死,也得注意身体。这反噬多了,即便是要不了你的命,也足够折磨。既然你还活着,那自然是舒坦些好。”
“多嘴。”容决不悦地督了他一眼,“本尊的身体本尊自有分寸,你只管把脉。”
“倒还真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到底是伤着了,我回头给你配两副药,记得吃着。”长明好脾气地道,收好了自己的药箱,“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二人。”
进退有度,这样的人极其的圆滑。处事老道,明明看上去在魔宫并无什么实权,可是这里的人都得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大人”。且在容决面前都是这般,说话也不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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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俞歌目送着长明离去。这个男人藏得太深,即便是这人站在她面前,她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在看什么?”
耳边的乃是容决的声音,叶俞歌回头看过去,低声道,“只是有些好奇,长明公子看上去无欲无求,可我总觉得……”
“他的事很复杂,本尊不便多言。你与他来往不多,没必要知晓。”
叶俞歌点头,想到刚才的事,还是认认真真地道了谢,“昨晚的事,多谢尊上。”
“本尊只是……”
叶俞歌打断了他,“我只知尊上昨夜帮了我,其余的,没打算去细想。”
容决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叶俞歌。半晌后,才嫌弃地道,“本尊说你笨还真没有冤枉了你。”
话音刚落,便有人进来禀报,“尊上,那狼族和狐族送来了不少女妖,说,说是您若不收,杀了也行。”
容决的神色立马沉了下去,“威胁本尊?那便杀了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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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容决起了身,叶俞歌急急忙忙地跟在身后。往大殿方向走去,还没到殿内,就已经瞧见了黑压压的一排人。
约莫有三四十个女妖,个个姿色绝美,那小眼神仿佛会勾人一般,蕴着几分含羞之意。绕是叶俞歌一个姑娘瞧着了,都觉得酥了半边身子。
再往旁瞧去,溯迟竟是也来了,与容决穿着同样的黑袍,身材挺拔,颇为几分尊王气质。瞧见了容决,他懒洋洋地做了揖,丝毫无尊敬之态,“魔尊,许久未见,近日可好?”
“倒是比你过得好。”容决冷笑一声,神色冰冷地扫过一众女妖,“全部滚出去,脏了本尊的屋子!”
“魔尊这话可就是伤了美人的心,此乃我狼族与狐族两族一起精心选出来的姑娘,皆是姿色上乘,这身段也是极好的。魔尊都未曾好好的看过,又岂止这些没有一个入得了魔尊的眼?”
溯迟轻笑一声,不卑不亢地顶撞了回去,也不管此处乃是魔宫,是容决的地盘。也不担心若是惹恼了容决,他是否会葬身在此。
“不滚,那就留下。”容决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最前头的那名女子脸色一变,软软地倒了下去。
“啊!”她身旁的几位姑娘惊呼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前去探了她的鼻息。还未碰到人,女子便化成了小狼崽,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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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女子期期艾艾地看着溯迟。她们本就不愿意来,不过是贪着魔尊的身份,想要为自己谋一点福利罢了。若是要把命丢在这里,她们说什么也是不愿的。
“没听到魔尊的话吗?都让你们留下了,还不赶紧叩谢?”溯迟脸色也并未有异样,假意曲解容决的意思。
叶俞歌在一旁看戏看得舒服,就差没有给这位狼王竖起大拇指了。容决脸色已经那么差了,这人居然还想往容决的枪口上撞,委实大胆。
不过这溯迟也的确够残忍,他明明知道这些女子留在魔宫,就算不受,也会被百般折磨。可是这些在他眼中看来,不过是可利用的东西而已。
“谢,谢魔尊。”几十名姑娘齐刷刷地跪了下来,神色恐惧。
容决面无表情地看着,好半晌才道,“凤雨,带她们下去。”
“是。”
姑娘们一走,这偌大的殿中便只剩下他们三人。眼看着好戏也差不多该散场了,叶俞歌作了作揖,正打算告退,溯迟便挑起了话头,“小兔子,许久未见,我还打算和你说说话,这么着急着走做什么?”
也不算很久吧,上次见面也就是十几二十天。况且叶俞歌记得不错的话,他们上一次的相处并不算很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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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份低微,两位大人有要事要谈,我还是告退比较好。”
溯迟挑眉,“低微吗?你若是觉得自己身份低微,不如来我狼族,这狼后的位置可配得上你?”
身份的确只是一只兔子罢了,只不过容决如此地看重她。那么对于溯迟而言,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溯迟,本尊已经说过,你若觉得狼王之位坐腻了,本尊大可换人。”容决不动声色地把叶俞歌护在身后,冷眼看着溯迟,面上的杀意很是明显。
当初把这狼崽扶上位,也不过是看重他有野心,可相互制衡几族的力量。却不曾想几百年时间,已经足够让这只狼崽滋生出了这种想法。
这世间万年才得一变,人心倒是变得很快。
“开个玩笑罢了,魔尊不必放在心上。”溯迟换了话题,倒是一点不见外地坐在客座上,品着茶,“既然小兔子不想听,那便让她下去。”
溯迟笑着,目光别有深意地略过叶俞歌,语调散漫而又轻佻,“也是,她还单纯得很,有些事的确不应该那么早知道。”
叶俞歌看了一眼容决,得到示意后,这才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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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英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叶姑娘。”
“先回去吧。”叶俞歌一看到溯迟就觉得不舒服,这人的功利心太强。他想要利用自己,这目的太过明显。
彩英有些担忧,“可是那狼王对姑娘做了什么?”
她乃狐族,今日来的一半女子都是狐族之人,也有不少她认识的。看着烦心,她便没有跟过来。只是一想到溯迟也来了,怕叶俞歌有什么事,便又匆匆赶来。
“并未,不过是口头上得了几分意罢了。”叶俞歌往回走去,“那些女子如何了?”
“彩英不知。”
叶俞歌点了点头,回到了院子里,手上的镯子便摇晃了起来。算起来回来也都两天了,她也该回闲云派小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