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心机美人只想上进 > 陈国灭

二月底,起国发兵攻陈,不到一个月,陈国缴械投降。
停战后,银河把陈国国土划分了三分之一给反叛军,对胡图道:“眼下只剩下夏、魏、周三国,三国必定联手,你我联合与他们交手,短时间内恐不会有胜负,长久下去只会消耗国力,不如你我分开领兵,你攻周国,我攻夏国,分散他们的兵力,让他们无从联手抗衡。届时谁先入主魏国都城晋阳,谁就当天下之主,阁下以为如何?”
周国素来就有孔孟之乡、礼仪之邦的美誉,周人酷爱读书,不屑与莽撞武夫为伍,故而周国兵力最弱,也最易攻下。
胡图闻言喜形于色,笑道:“哥哥考虑得甚是周全,就按哥哥的意思办。不过哥哥也太抬举我们了,以我们的实力如何能抢先一步入主晋阳?天下之主非哥哥莫属。”
银河举起酒杯道:“成为天下之主除了需要实力,还需运气加持,阁下运气极佳,莫要自谦,到时阁下称帝,我们就是阁下的臣民。我先敬阁下一杯。”
胡图人如起名,他糊里糊涂就当上反叛军首领,本人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能当首领确实是靠运气。被银河这一吹捧,实实在在搔到他痒处,想着自己二流子出身,却能当上皇帝,激动得面皮通红,让军师拿酒壶去给银河斟酒。
军师与银河不动声色交换一个眼神。
魏时瞧在眼里,暗骂胡图愚蠢,这军师明显就是个起人,攻下周国之日便是你胡图身亡之时!心中不由得钦佩起王料事如神,竟然能预料到反叛军的出现,提前就在其中部署自己的人,为自己所用,这些人还一无所知。
他越斟酌越不对劲,表情渐渐凝重起来,他到起国虽受到礼遇,但没有半点功劳在身,并不被起国大臣接受,也无法参与到重要的政事当中,便想着替银河铲除银川这个威胁,可惜的是事与愿违,银河顾念弟弟,并未如何重用他。
现在想想,他何尝不是另一个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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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事他帮银河做了,银河上担忧弟弟安危,下不能让追随者寒心,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就连他都认为银河为人风光月霁,品行端正。
魏时用审视的目光去打量银河,只见他表情温和,仔细倾听胡图的每句话,端起酒杯时,嘴唇弧度比先前下沉一点点,这才稍稍能看出一些不耐。
他低头失笑,枉他自负绝顶聪明,过了半年才反应过来,自己也不过是银河豢养的猎狗,银河骨头没扔几块,自己已费心费力替他谋划好几件事。
更可悲的是,他知道事实又能如何?还能负气离去?外边多少人想替补他为银河效力,没有他,银河还有无数种选择。
这个结论并不怎么让人愉快,魏时免不了要想些开心的事情来宽慰自己,他不由得想起徐世倾和银川。
徐世倾与银河就像黏在蜘蛛网上的虫与蜘蛛的关系,只不过银河把她养起来,毕竟一个人深处世俗,总会有孤单寂寞的时候,而徐世倾对他毫无防备,全心全意为他着想,有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抚慰他的心灵,供他汲取温暖,他当然要好生护着她,迷惑她,让她忘了自己只是他网上一只虫,以为他们是同类、战友,最亲密无间的彼此。
只怕她躺在棺材里都还以为枕边人单纯无害,所用手段都是被逼无奈。
银川也是倒霉,不过是对个姑娘有非分之想,就被弄得身败名裂。
许是他看得太久,银河目光转来,眼神柔和,依稀带点笑意,衬得魏时很狼狈,仿佛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在与夏国初战告捷之后,魏时拿着一封信找到银河道:“夏太后听说大王胸襟似海,既能接受魏国公主做长媳,又能接纳犯过错的魏女做长孙媳,必然会应允夏将军之女做次孙媳,便写了休战协议过来,欲把夏将军之女嫁于银川公子和亲,两方自此休战,起国退兵,往后二十年互不犯边境,否则明日就送上银川公子一只手掌,直到送无可送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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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展开信,久久不语。
魏时试探道:“兵临城下,退兵极损士气,可若是不退,银川公子性命不保,真是进退维谷。我看不如这样,先假意答应他们签订停战协议,待银川公子安然无恙归来,便由银川公子领兵攻夏,这样一来,银川公子既能一雪前耻,又能在起人心中重新树立威信。便是有些争议也无足轻重,世人只会笑话败者,对胜者会不自觉美化。”
世人极重诺言,与人签订协议又撕毁,必受唾弃。银河如果对银川毫无芥蒂,就该拒绝这个提议,或派出大批暗卫去营救银川,或否定这个提议,重新谈判,绝不会是一口答应下来,让银川来背这个黑锅。
银河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请示祖父后再行答复。”
呵,还真是爱惜羽毛呢。
银河暼了一眼魏时的背影,对丹青道:“周国战况如何?”
丹青回道:“初时反叛军连连取胜,后来魏帝暗中派兵支援周国,逼得反叛军退兵百里,如今两方还在僵持。”
银河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丹青道:“派出一个小分队去周国,先暗中保护魏时师兄孙翌的安全,待周国即将灭亡时,把这封信交给孙翌,他若不肯归起,便把魏时交代胡图取他性命之事告诉他。”
“是。”
消息传回起王耳里,起王立时就同意了魏时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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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丞相劝道:“大王不可,二公子行差踏错本就难为世人所容,倘若他继续在错路上奔走,恐他就此一蹶不振,且这事又不是无解,万望大王三思而后行。”
这老狐狸明着为银川考虑,实则是为宝珠筹谋,起王对此心知肚明,他原先对宝珠观感还不错,可与世倾比起来,就显得格局太小,银川再不成器,那也是他的孙儿,容不得被人挑挑拣拣,对她很是不满。
再者上辈子宝珠嫁给银川,直到银川离世,她都未曾给银川诞下一儿半女,银川离世也没见她多伤心,这种孙媳妇不要也罢。
“男孩不经历一次沉重打击,不痛彻心扉哭一场,就不会真正长大,银川要是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不配做本王的孙儿,”起王面上淡淡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这事无需再议,都退下吧。”
起王让四喜把这事告知世倾。
世倾安排人把沉香榭收拾出来,因不放心又亲自去看,才刚到一会,宝珠就阴沉着脸跑过来,见满屋子喜气洋洋的红色,恨得失去理智,几步过去就把墙上一张红喜字扯下来撕碎。
屋里丫头婆子一阵唏嘘,无名无分闹腾,也不嫌害臊!
世倾给雪舟使个颜色,雪舟笑道:“旁边几间屋子还未布置完,大家随我一道去整理,待会好让姑娘过目。”
待人都走了,世倾道:“王命不可违,你此举除了让自己难堪,并无意义。”
宝珠其实很崩溃,但她要强惯了,不肯把伤口露给别人看,用自我贬低来维持自己的尊严,恶声恶气道:“你一定很得意吧?你去岁就说过我会鸡飞蛋打,果不其然,现在银川也要另娶她人了。可那又怎么样呢?我爹是丞相,我依然是别人眼中的贵女,勾勾手指,仍旧会有成千上万的男人拜倒在我脚下,你说气人不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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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倾动动嘴唇,最后什么都没说。
出言安慰她,她俩好像没好到那份上;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是戳人痛处,她不屑干。
宝珠也不在意,或者说她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话语,她急需发泄心中的不痛快,省得把自己逼成疯子,反正这人见过自己太多不堪,多一次也无妨,她自暴自弃想。
“我幼时不愿留在王府与丹灵她们一块住,我爹告诉我,多少人挤破脑袋也进不来王府,我该思考如何留下,而不是离开。他念叨着念叨着,这就成了我的执念,除了嫁人我想不到第二种法子永远留在王府,二王妃对我和银川的事乐见其成,我爹后来又告诉我,银河更值得选。我也不想左右游移,我所求不过是为了留在王府,为什么到最后什么都留不住?”宝珠悲泣。
世倾不想去点评对错,只道:“你留在王府这个愿望还未达成,就想着在王府谋个更好的位置,就好比地基未打,就开始修建房屋,不倒才怪。”
宝珠愣住,她低着脑袋,光滑的地面印出一张脸蛋,眼睛空洞无神,脸色惨白,嘴巴却反常的红润,好似画中女鬼。她望着自己,静静与自己对视良久,越看越觉得丑陋又无能。
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勾起嘴角,眨眨眼睛,像是戴了一层毫无破绽的面具。
宝珠微笑着抬起头,露出一副受教的表情道:“我知道了,多谢你为我解答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