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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一袭银白色衣衫,迎风而立,两袖清风,周遭皆是他初雪般干净柔和的气息。
世倾在亭外驻足,默默欣赏一下他挺拔的背影,笑着走过去问:“在看什么呢?”
银河侧目望向与自己并肩而立的女孩,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个浅笑,回道:“在想公事,魏时提议迁出一批起人移居阳城之事,祖父首肯了,眼下正准备派人去各地动员,故土难离,只怕并非易事。”说完抬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世倾见石凳上铺着羊毛垫,桌上摆着几碟新鲜瓜果,桌旁架着火炉煮着沸水,以备泡茶之需。显然这不是他心血来潮请她过来叙话,而是早有准备。
他打算和她说什么?
世倾脑中天马行空,直到他把一盏芳香四溢的茶放到她眼前,方才回神,继续刚才的话:“年轻一辈敢闯敢拼,从他们中间入手应该比较容易。”
银河看她乖巧坐着,乌发蓬松柔软,肌肤白里透红,五官轮廓柔美,毫无攻击性的长相,若闭上眼,看上去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偏生她长着一双洞悉世事的双眼,内里坚韧不屈,等闲人难以接近。
十七岁的年纪,能忍能让,敢做敢拼。
从高层跌落底层,又从底层爬到高层,中间没向任何人求饶认输,靠的全是自身努力,最难能可贵的是,她经历这些没变得呲牙必报,反而心存善念。
这样一个防备心重的姑娘,独独在他面前卸下心防,为他妥协奉献,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动的?
他放下茶杯起身,对着世倾深深作揖,诚恳道:“吾心慕汝已久,吾之心可昭日月,弱水三千,取一瓢足矣,唯愿今后,春秋相守。不知汝可愿与吾结白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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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倾面似火烧,她以为他们之间的事是由长辈做主,水到渠成,不曾想他竟这般大胆向她示爱,简直闻所未闻,惊世骇俗。
可她本就是想挣脱世俗束缚之人,见状只惊了一瞬,接踵而至的是甜蜜欢喜,试问谁不想拥有一段两情相悦的姻缘?
她起身伸出手想去扶他,觉得不妥又缩回手,吞吞吐吐道:“你……你先站好,被人看到不像样。”说完侧过身,不敢直面他。
银河直起身,见她耳垂粉红,上头戴着米粒珍珠耳钉,恰似腊梅托着白雪,眼神随之一暗,解释道:“非是我不懂规矩,而是我认为婚姻结的是你情我愿,我希望你考虑的是我这个人,不涉及其他。倘若不成,也不至让你在长辈面前难回话。”
他的好,自不必多说,世倾不想矜持太久让他焦心,小弧度地点点头。
银河松开握紧的拳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世倾疑惑地眨了眨眼,抬头见他眉眼具是温柔笑意,身后是万丈光芒,真是个闪闪发光的人呢,她一边想一边展开信。
是她母亲的字迹,信上大致说同意这门亲事,让她好好与女婿过日子,不用惦记她。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喜极而泣。
银河掏出帕子轻轻给她拭泪,玩笑道:“魏时在魏国有人脉,我写了封自荐信托他的人转交给岳母,本以为会石沉大海,谁知岳母立马就给我回了两封信,给我的那封信列举了你数条缺点,望我多包涵,可想而知岳母是怕你砸在手上,正暗里物色人选接手,没想到还有我这个傻瓜迫不及待想抱回家。”
世倾破涕为笑,嗔道:“名分未定,可不许乱喊。我要是不同意,你这封信是不是不会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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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该拿这封信找你逼婚了。”银河道。
世倾才不信,他要是想逼迫她,一早就该把信拿出来,都不用他说话,她直接就把钩咬在嘴里。她把信折好,又问:“魏帝得知魏时转投明君,有没有暴跳如雷?”
“听说一连几日早朝他都在咒骂魏时,”银河把杯里的凉茶泼了,重新倒一盏热茶给世倾,方才哭了该补充水分,“魏时家中只剩他一人,魏帝想杀几个他家里人出气都不成,这就苦了上朝的大臣们,但凡出一点差错,就会遭到魏帝雷霆之怒。”
连早朝发生的事都知道,那潜伏在魏国的起人不是官身,就是魏帝身边的内侍宫女,这等机密世倾不好过问,愁眉不展道:“魏帝越发残暴不仁,明年你们攻下陈国,他就该拿我父母开刀了。”
银河道:“无需等明年,我向岳母提议假装病重,到年底以假死脱身,至于岳父和你外祖一家,他们与魏太子交往过密,魏帝想动他们,恐会动摇国本,他们自不会有事。”
世倾望着银河明亮的眼睛,认真道:“关于魏太子,我们一直避而不谈,如今我们的关系即将更进一步,我想与你谈谈有关他的事。我与魏太子从未私下见过面,也未有肢体接触,我那时只想依靠他爬上高位,言语上有些不光彩,仅此而已。你若无法接受,我很能理解。”
女孩被他笼在身影下,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时不时偷看他的眼神出卖了她。
银河忍不住曲起手指敲敲她的小脑袋,无奈道:“你拿着玉玺离开瑞安那次,祖父就已经把你的事告诉我了,你说我能不能接受?”
世倾揉揉额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俩人又说了一些旁的话,谁都没有提起宝珠,她理解他不提是为了维护宝珠的尊严,他知道她不提是相信他,大家心底有默契,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来占据相处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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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世倾远远看见世安与宝珠站在一起说话,世安微躬着身子,仔细倾听宝珠说的每句话,任谁都看得出这是男子在讨好女子。
世倾心中惊起骇浪,她立时想起年初陈福之抱怨世安不知看上谁家金枝玉叶,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宝珠,宝珠会搭理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为了气她。
她定了定神,只能装作无知无觉,免得以后世安不好做人,遂笑容满面跑过去拍了下世安的肩膀,问:“哥哥是来找我的?”
世安轻咳了下,含糊道:“大王召见我。”说完便告辞而去。
宝珠转身就走,世倾叫住她:“先别走,有话和你说。”
这话很不客气,宝珠微微挑眉,回身道:“说什么?”
世倾面无表情道:“你在自己的事情上永远分不清主次,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我就提醒你一次,你原本想在他们之中二选一,如今一个已经抓不住,你不抓紧另一个,还对着别人桌上的菜下筷子,就不怕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着吗?”
宝珠沉了脸,她前不久去找银河,她还只说到整日无趣想来找大哥哥说说话,他就说世倾没几个朋友,让她陪着说话,省得憋出病来。
这是把她当个取乐的玩意给徐世倾耍,就她徐世倾高贵,旁人个个低贱,要去捧她臭脚!
她在外头哭了一场回去,遇见徐世安本不欲搭理,可他却小心翼翼问她何处不适,这个愣头青藏着什么心思,她一望便知,原想着逗他玩玩,往后引得徐世安非她不可,再以此要挟徐世倾,没想到她这般机警,事情才冒个头就把它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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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宝珠揣着明白装糊涂。
世倾冷笑道:“你不懂,旁人一定都懂。你若执迷不悟,就别怪我把这事传扬出去,你说你的二哥哥还会不会要你?”
宝珠惊白了脸,她对银河已经彻底死心,假如连银川都握不住,嫁到一般人家,比白梨她们还不如,那她还有什么颜面存活于世?
可要她向徐世倾低头认错,打死她也做不到。
世倾道:“你想要过更好的日子这点没有错,我曾经就是你这般想的,但你也看了,我为此不惜去骗人,沦落到底层干粗活,遭人戏弄嘲讽,好在起国不兴奴隶,不然给我脸上烫个印,我一辈子都只能为奴为婢,别想逆风翻盘。我慢慢才知,世上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即便旁人心甘情愿把东西放到我手上,我没有本事拿,依旧要付出代价。”
“懒得听你说教。”宝珠再度想走。
世倾抓住她的手臂道:“这话我只说一回,听不听得进去在你。你错就错在太贪心,人都是有思想的,你微皱眉头,旁人就知道你不高兴,更何况你想左右逢源,他们能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在起国,他们是天之骄子,岂能容你挑挑拣拣?没指出来,无非是看在一起长大的情份上。只有真心才能换回真心。”说完世倾放开手臂便走。
这回轮到世倾被喊住,宝珠流着泪道:“你怎么不说是你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如果没有你,大哥哥和二哥哥都还在原来的位置,是你让他们错了位!”
世倾头也没回,丢下一句:“弱者只会拽着往事不肯松手,强者应变而变,无畏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