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昼在你那边吗?”付洺珂的声音听起来相似故意压抑着焦急和紧张。
“在。”听到付洺珂那里气得直接对着自己“你!”,付洺萱话锋一转,“不过她现在在浴室,别再冲我撒气了,不然我可以直接把电话拿给她听。”
“付洺萱!”付洺珂不知道是害怕路昼知道周舟的事情还是担心周舟被路昼知道。
“好了,我只是提醒你,你的心病如果解决不好,不如干脆早点彻底和路昼分开,她是我朋友,就算没有你,她也是我的好朋友。”付洺萱第一次这么坚定地要求付洺珂的态度。
“我知道了,其他事情你不用管了。”付洺珂收回手机,发动了汽车。
刚从浴室出来的路昼发丝湿着水,眼里也朦胧地含着水:“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见到付洺萱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发愣,电视上的广告一个接一个,跳转着应不暇接,付洺萱手里我这遥控器却什么也不做。
“嗯?”付洺萱还沉浸在漫无边际的回忆里,丝毫没有意识到路昼已经问了她好久了。
“哦,没事,突然在烦下周的化装舞会,怕规模弄大了,我一个人控制不住场面。”付洺萱挤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
路昼用干发帽包住自己的头发,坐在她身边,小猫般贴近付洺萱:“没关系,你那么厉害,付家更厉害的场合你不都接下来并且还做的很好吗?只要是你,没有一件事会不成功的。”
听到路昼的鼓励,付洺萱靠住她肩头,温柔地去嗅她身上的气味:“路昼。你真好,你是最值得幸福的。”
“怎么突然这么感慨?”路昼听她的语气感觉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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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是感觉毕业越来越近了,虽然大家现在还在一起,可总归是要开始逐渐形成自己的生活圈子的。”付洺萱说的是真心话,原来大学的时候,一天里有三分之二是和路昼腻在一起,临近毕业之后,路昼不愿去付家实习,两个人的生活路径完全错开了。
路昼只觉得今晚的付洺萱多愁善感地不像她自己了:“别人可能会变疏远,但我们不会啊,何况我们高中也不在一起,不也没变疏远吗?”
“嗯。”付洺萱顺着路昼的话点点头。
“你去泡个澡早点休息吧。”路昼想着也许是最近太累了,付洺萱才会东想西想。
付洺萱听话乖巧地拿了衣服进去。
路昼吹干头发才一边换着电视机的台,一边拿起手机。
“明天有课吗?一起吃饭。”付洺珂总是这么冷静地把所有事情在一句话之内尽最大可能说完。
“行,明天见。”路昼并没有特别想拒绝的理由,也没有特别想赴约的理由。
唐宵早上踩着点到了实习公司,心里并不担心迟到,反而是担心路昼起床之后看见自己先走了会不开心,发过去的讯息并没有得到回应,自然而然以为她生气了。
第一天的培训学习任务量不轻,唐宵抽出空就要摸手机,旁的人笑话他妻管严,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想着,这哪里算是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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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园区离着成大不近不远,但也肯定来不及去堵路昼,等回到宿舍歇下来已经是十点半了。
“今天怎么样?”正当唐宵犹豫着要不要再发几条消息过去,路昼的头像跳到了第一个,他一个机灵从床上坐直起来。
“不怎么样,早上先走对不起。”唐宵第一次有些别样的忸怩的心态,明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偏偏换掉对象之后变得格外不洒脱起来。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路昼好笑,他们的第一次她甚至没过夜就离开了,“实习很累吗?”
“累,早知道应该再多读几年书了。”唐宵意识到路昼压根不在意这种事上谁先走谁后走的问题,反而芥蒂起来。
“听说你成绩不是很好吗?当时怎么没有准备研究生?”路昼并不知道唐宵到底发生了什么,听他发过来的讯息里都透露着疲惫,好奇的心难免多问了几句,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平时可没有那么旺盛的好奇心。
“之前把所有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现在迫于生计自然要去做打工人。”唐宵第一次和朋友分享原来的打算时,都被笑过太天真,无论是大学里才认识的好友杨谙,还是认识了很久的方清,所以和并不打算将这些同路昼再说一遍。
“挺好的,反正比我这个无业游民好。”路昼打心眼里这么觉得,听付洺萱说过,唐宵在他们专业一直名列前茅,人也盘条亮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既没有保研也没有在秋招就收到offer,其他人觉得可惜,路昼倒觉得这么优秀的人完全没必要局限于每个时间点都要以最完美的姿态按部就班。
“你怎么总自嘲,把自己嘲弄得什么也不是。”唐宵并不喜欢听到路昼把自己压得这么低。
“谁说我什么都不是了,我青春靓丽,靠脸蛋就能吃饭,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吗!”路昼没忍住在屏幕这头撇起嘴来,俺骂对面这人怎么什么也不懂,还真的正儿八经地质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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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宵看着最新一条哑然失笑,都能想象的到路昼傲气十足说这些话的神情。
“不和你说了,睡觉了,本无业游民明天还要去上课。”路昼揭掉已经干掉的面膜投球扔进垃圾桶。
“那晚安。”唐宵几乎从不和人说晚安,总觉得晚安太过正式,说完这句话真的就要希望对方能够安宁平静地拥有好眠,这是他第一次想把这样的祝愿降落给路昼。
看起来总是没心没肺、拥有一切不会受伤的那个路昼。
唐宵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转身朝着对面的杨谙道:“来一局吗?”
杨谙打送完路昼回来就闷闷不乐,想着自己也没比付洺珂差太多吧,怎么连只是暗示一下都能被路昼不加思考地拒绝掉。
唐宵自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杨谙烦躁地一把扯下耳机:“没什么,你开吧。”他想到游戏里去发泄。
今天真是事事不顺,几局毕了,杨谙输的直骂街,摔了鼠标脱了上衣就走出宿舍去洗澡。
唐宵春风得意,又哪里会知道杨谙心情百般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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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昼最怕早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付洺萱早就去学校布置化装舞会的事情,点的两份早餐还剩了一份孤零零地在桌上。
路昼拿去热了热,就着牛奶吃掉。
路昼在公众号查了查,成大和庆大的图书馆位置差不多都占满了,补习班那边的自习室白天还有课的安排,她索性扫了共享单车去了最近的咖啡馆。
等咖啡的时候,路昼坐在床边看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奔着目的地前进,工作日的白天咖啡馆人也不多,她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没多久就拉到了底,大家看起来都很忙碌,只有她有闲情逸致进行人类观察。
“108号的咖啡好了。”吧台在叫号,路昼听到相同的号码,恍惚间觉得会有唐宵从旁边走来,她觉得最近这些莫名其妙关于唐宵的念头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
这次并没有108号的唐宵出现。
路昼上前拿过自己的咖啡,坐回窗边的位置打开书。
看书是件相当寂寞的事情,路昼羡慕永远有人会为纸张的味道沉溺,羡慕总有人能体会为了目标奋不顾身的热情,她总在羡慕。
同龄人让路昼越来越焦虑,越焦虑越没有热情,她并不知道继续二战是不是合适的选择,继续没办法做到心无旁骛的选择是否值得,这些困惑没办法和家人说,没办法和付洺萱、付洺珂说,只能独自吞咽上一次的失败,迷茫第二次的等待。
每一次强迫静下心的投入,路昼都会在收进包里的那个瞬间责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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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靠放纵沉浸才能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她格外想念唐宵,看起来没有归属,流浪的唐宵。
付洺珂的电话让她如梦初醒。
“我到了,可以出来了。”
“这就来。”
路昼在地下停车场迫切地需要见到有生气的人。
付洺珂刚要提醒她系上安全带,毫无防备地被路昼吻上,他放任了这一次更多的时间才推开:“怎么了?”
“这时候可不可以就不要说话了。”路昼没有任何兴致了,毫无温度,连互相传递都做不到,她前倾的身子慢慢退后。
“走吧。今天有点不舒服,送我回家吧。”路昼侧头去看后视镜里的自己,从头到尾的失败者的狼狈。
付洺珂没怎么见过路昼这样,他蹙着眉头很不适应这突然的改变:“再怎么不舒服,饭还是要吃的。”
路昼看他并没有往回家的路开,迅速地在手机外卖app上下单,把页面递过去:“点了,可以送我回家了吗?麻烦的话,在路口把我放下就好。”路昼执拗地要求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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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洺珂踩重了点,停在空旷路边:“路昼,你是在跟我生气吗?付洺萱跟你说了什么吗?”
路昼露出一副你在说什么的疑问表情,付洺珂才发现自己揣测错了。
“她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的吗?”路昼敏锐地抓住他眼神里的变化。
付洺珂不再看她:“我送你回家。”
路昼受够了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随便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