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昼闻声抬起头，看向方清，又看了看手机上的预约座位号，确认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坐到了这一桌：“不好意思，我可能找错位置了。”
方清看她面容美艳，原以为是个不太好说话的，已经做好了对方不让的准备，谁知路昼说着道歉就准备搬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可是她原来的位置也被别人占了，路昼抱着电脑环视四周，一片茫然，正暗叹自己学习运真是不顺，准备打道回府。隔壁的男生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同学，你坐我这里吧，我马上就走了。”
那男生看起来是大一新生，眼神青涩得可爱，被路昼对上视线还有些害羞。
路昼连连道谢，把东西一点一点移了过去，又担心方清这边站着尴尬，连手带脚，直接踢着自己的包过来。
方清低头看她踢包，她这边的□□被擦出了几条不太和谐的印子，她认出来是某个牌子最新一季的限量款，免不了心疼，她攒了挺久才买了个同系列的钱包，平时都不会拿出来乱丢乱放，面前的女生就这么随便丢在地上，又踢又蹭。
方清一丝念头闪过，会不会是a货所以才毫不心疼，可这系列刚出不久，她还是同学帮忙呆够了回来的。
等到路昼坐下，她不免悄悄地打量起来，原本想要看书的心思也悄然转移。
路昼穿着整套的运动装，早上运动完冲了个澡也没化妆，素着脸就过来了，方清很难不在意同样很吸引人的路昼。
方清吃过外貌的红利，知道相比面前这位太具攻击性的长相，自己温婉恬静的脸更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无数次的实验也让她知道这样的想法不无道理，所以要在每个细节都营造出毫不费力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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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却受了挫，那个男生把位置让给了她而不是自己，明明刚来的时候，她也是环顾着四周找位置的。
路昼自然是不知道方清的心理活动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因为自己踢了包，被人让了座就转圜了那么多次，她看着枯燥的网课讲解，在笔记本上勾记着重点，进行无意义的笔记记诵。
方清印象里并没有见过路昼，在脑海里搜刮几轮也毫无记忆，反而烦躁了起来，她用余光看到路昼转笔，玩手机，舒展眉头，好像要把她看得透透的，她谨慎地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在做些什么。
这几个小时，她过得格外煎熬。
路昼蹲下来，翻找着包里有没有带水杯，发现又落了家里，只好带上手机去一楼买咖啡。
方清目光追随着路昼，隔着玻璃栏杆往一楼的大厅看去，路昼站在那里排队买咖啡。
“你怎么来了？监督我？”路昼肩膀被轻拍了一下。
付洺珂拉着她走出来，扬了扬手里的咖啡：“我点好了，过来送温暖的。”
他们俩在大厅找了个空位置面对面坐下。
“脸今天不怎么肿了。”路昼闻言摸了摸自己左脸，确实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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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本专业的书是不是有熟悉感，不像跨考那样找不到头绪了？”付洺珂格外关注路昼的学习状态，看她没精打采，蔫了吧唧，以为是看得太累，并不知道路昼昨夜玩了一场。
路昼伸个懒腰，似乎是不想和他谈论这些，每一次见面，总是像她妈一样唠叨个不停。
付洺珂看了看表：“差不多也快吃晚饭了，和我一起吗？”
路昼倒也不抗拒，正好可以让他把自己送回付洺萱家里把东西带走。
“那行，我先上楼把东西理一理。”付洺珂帮她抓过咖啡杯子，知道她最讨厌在走路的时候拿着没有封闭口的饮料。
方清刚刚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跟路昼站在一起十分亲密，等两人上来才发现是付洺珂学长，她有些讶异，带着说不上来的酸涩感觉。
付洺珂帮着她整理好东西，把大包挎在自己身上，又端起刚才放下的两杯咖啡。
方清见付洺珂并没有把注意分给自己，眼见着人就要离开，终于鼓足勇气站起来，装作要去洗手间的样子，在快步路过他们的时候，小声叫了一句：“付学长？”
付洺珂手里拿了不少东西，又挎着路昼的包，不太方便回头，听见有人叫自己，僵住脖子转头，看到是部门里的学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方清，是你啊？”
路昼见刚刚那个女生和付洺珂是熟识，也下意识点了点头算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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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打完招呼，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结尾，三个人站成个三角，很是尴尬。
路昼扫了一眼：“原来你们认识呀，刚刚不好意思了，差点占了你们的位置。”
方清有些拘谨地连忙摆手说没事。
路昼指了指台阶的方向：“那我们先走了？”
方清招手拜拜，自己独自朝洗手间的方向走，行至角落，还是没忍住又看了他们离开的方向，躲进洗手间的单间，她恨恨地甩掉丢脸的念头，尤其是看见那个包就先怀疑路昼买的是a货，越少什么才会越在意什么，方清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心理。
调整好再出来，方清又恢复了原来的不会轻易被击碎完美模样，但是她依旧好奇得不行，付洺珂和那个女生的关系。
付洺珂今年研一，高她一级，她刚进校的时候就是付洺珂的部门负责接新生，如果说自己要费力才能维持完美形象，那付洺珂就是天生毫不费力的那一类人，家世、相貌、成绩甚至是人品，无可挑剔的一个人，跟她完全不同的一类人，她想要竭力成为的那一类人，大一大二她从未产生过任何肖想的念头，因为那时候的她青涩得一眼能被人看穿，等到变成看起来差不多之后，她没办法再从这样的人身上移开视线。
模仿他们，成为他们，取代他们。
付洺珂从来没有过女友的传闻，只是他们那一圈子，方清也只能远远地站在边缘朝中心望，今天看见路昼才知道为什么从未传出来过，因为她甚至连边缘的线都没能踩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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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知道，那个女生身上的气味和付洺珂并不搭，甚至有些相冲，倒很像是她认识的一个人吃。
所以她那样的人所在的位置，就是方清要取代的位置。
“咱们去哪里？”路昼系上安全带，开始回消息。
第一个是付洺萱发来的：“在哪呢？出来玩。”
路昼偏了偏手机，不太想让付洺珂看见这条讯息，她麻利地回复过去：“我跟你哥在一起呢，等下要和他去吃饭。”
“你自求多福，不过今天局里有个长得很像你好感过的爱豆。”付洺萱在ktv里幸灾乐祸地发着信息。
“哪个啊？xxx吗？”路昼并没有什么兴趣。
付洺萱拍了一张照片以有图有真相的态度给她发过去：“不是xxx，是上海看过的xx！”
路昼看到图，点评一番：“确实挺像的。你们唱到几点，我要有空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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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来的话，那当然一直等到你来咯。”付洺萱冲这边攒局闹着要见路昼的人眨巴眨巴眼。
杨谙本来是不想来的，奈何朋友非说少一个人，半推半就地就被拉过来凑人数了，听见他们那边熟悉的几个窃窃私语，他拉过齐效：“还有谁要来啊？”
“路昼你认识吗？”齐效眉飞色舞。
“听过，但是不认识。”杨谙心思一转，马上在微信上问唐宵有没有空。
“怎么叫到她的？”路昼的圈子基本和他们不重合，大学四年都没怎么聚在一起过。
齐效指了指坐在中间位的短发女生：“付洺萱，付家那个小女儿，路昼的好朋友，基本也是他们玩在一起。”
杨谙给这么一解释，也就清楚了，付家那一圈大部分都是在隔壁念，玩不到一块挺正常的，他又戳了戳齐效：“没怎么听过路家啊。”
“梁介右他妈那边的亲戚，跟付洺萱一起长大的。”
这时候唐宵也回了自己消息：“有空，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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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有个局，他们叫了路昼。”
唐宵正窝在宿舍里改简介材料，烟头掐了好几个。
“我来，你发地点。”唐宵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想再见一见路昼，难不成真的合拍到让人着迷。
几个人在包厢里闹着付洺萱催路昼。
“停停停，人家来是给我面子，不过她可是我们付家的人啊，我得替我哥守好了他。”付洺萱作着打住的手势。
声音不大不小，杨谙正好听见，心叫坏了，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听说过路昼有男朋友，他刚想撤回发出去的消息，发现唐宵已经看到了地址，说了一句等会儿就到。
他端起面前的啤酒，摊开手，不管了，早说付家人是这个意思，他何必撺掇让唐宵白跑一趟。
唐宵跟他们不一样，不是a市人，更不可能是一个圈子里的，玩得开是一方面，进不进得去又是一方面。
被付洺萱一撩拨，路昼更加不想整个晚上和教导主任呆在一起了，吃个饭都没什么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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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想去哪儿？”付洺珂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拦了回来。
“和你妹约好了。”路昼埋头吃菜。
付洺珂没有察觉自己表情变化地皱了眉：“她爱胡闹，要是烦你你直接不理就行了。”
路昼在心里说道，你们付家人可好笑呢，兄妹性子整个两极端，谁也瞧不上谁，你怎么知道我就不爱胡闹了，臭味相投臭味相投，要不然我和她怎么耍这么好呢，嘴上却嘟囔着：“知道了，会早点回家。”
知道她们约的是唱歌，付洺珂倒也没阻拦，只说结束的时候他过来接她们。
路昼在路上发了个消息给付洺萱通气：“你哥要送我们回家，提前说一声别玩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