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珠珠,你要状告镇北侯府杀人?你疯了不成!”
清晨,京兆府中,王大人看着阶下的楚珠珠,简直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
楚珠珠她可是镇北侯府嫡亲的血脉,镇北侯府再狠心,怎么可能把她给杀了!
可是联想到京城内隐蔽的流言,王大人清咳一声,心中又不禁有点相信。
镇北侯府对楚如嫣这个非亲生的女儿疼爱的如珠如宝,对楚珠珠态度不明,也不是什么新奇的大新闻。
楚珠珠朗声道,“镇北侯府刘嬷嬷和白芷,昨晚意图放火将我烧死,实在是罪无可恕。”
放火?
王大人坐直了身子,眼神严肃,“纵火可不是小事,楚珠珠,你确定?”
楚珠珠点头,“自然。”
王大人惊疑不定。
昨天他已经听沈小将军说过,楚珠珠的养母、楚如嫣的亲生母亲田三娘通奸杀人,丈夫柳封也死于田三娘的情人之手。
可是现在,镇北侯府怎的又搅进来了。
王大人颇觉头疼,“你有何证据?”
楚珠珠把被五花大绑的白芷扯了过来,又交上昨夜火灾现场的陈情书,说道,
“火势从外燃起,说明有人故意纵火,白芷已经承认火是刘嬷嬷放的,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大人明察。”
王大人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证物,连碰都没碰,只觉得头更疼了。
他有几个胆子,敢审镇北侯府的案子!
“火从外点燃,有可能是村民纵火,至于人证白芷,我再问你一遍,这火当真是刘嬷嬷派人放的?”
堂外,一道沉稳冷静的男声传来。
王大人像看到救星一样站起身,“楚世子,你可算来了。”
他一指楚珠珠,摊摊手道,“你自家的妹妹,快领回去吧。”
楚珠珠抬眼看去,来人相貌俊逸,一身白色常服,周身无甚点缀,却不怒自威。
他的大哥,镇北侯世子楚墨。
“世子殿下,奴婢是冤枉的!刘嬷嬷没有放火,放火的是楚珠珠!她把刘嬷嬷烧死了!”
白芷简直喜极而泣,高声说道。
楚墨没有分给白芷一个眼神,看着楚珠珠,眼中闪过嫌恶,“你还有何话说?”
楚珠珠面无表情的反驳道,
“放火烧人的是外乡人,昨夜被烧的是正屋,而柳家村的人都知道我一向是在小柴房睡觉,烧的地方不对。”
昨夜柳家村只有刘嬷嬷他们几个外来人,又和楚珠珠有仇怨,不是刘嬷嬷放火杀人还能是谁。
可楚世子听到楚珠珠说她睡在柴房,立刻条件反射的说道,
“楚珠珠,你是在暗示我,这些年你过的很不好吗?”
在楚珠珠回府后,每次见面,这个妹妹都很让她不喜。
明明他们已经对她很好了,她却总是针对楚如嫣。
他想起从前,楚珠珠捧着手编的腰带讨好他的眼神,心中冷然。
他已经有了嫣儿给他的腰带,可是楚珠珠竟然还执意送给他腰带,逼着嫣儿把绣好的腰带给剪了!
总是钻营这些阴诡的小心思,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试图博取他们的可怜。
可是嫣儿也何其无辜!
他们当时没有管,可后来她竟然开始变本加厉,开始谋害嫣儿。
试图把嫣儿毁容,这简直是推她去死!
楚珠珠敏锐的察觉到楚墨眼中自以为是的洞察和指责。
而楚珠珠再没有感到无措和内疚。
她从前经历的,都是她真实经受的苦难,
凭什么要因为顾及楚如嫣,而让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楚珠珠坦然的耸耸肩,“我这些年确实过的很苦啊。”
楚墨眉头皱的愈发紧,对楚珠珠的反应感到讶异:
楚珠珠不应该做作的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她没有这个意思吗。
他冷哼道,“几年不见,你怎的愈发没脸没皮了。”
楚珠珠翻了个白眼。
她就是太注重侯府的脸皮了,所以这些人才都在她的脸皮上踩上几脚。
“楚世子,你不要转移话题。”
楚珠珠指着白芷道,
“我从她的院子里找出了一双脏鞋子,上面沾染着只有我后院那里堆积的陶土。”
白芷面色惨然。
那是她去踩点的时候粘上的。
她从没想过楚珠珠能活着出来,所以也没花心思去清理这些个证据。
楚墨皱眉。
楚珠珠句句纠缠,昨夜失火一事,刘嬷嬷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干净。
可是镇北侯府绝对不能跟杀人放火牵扯到一起。
楚墨忍下不满,“如今刘嬷嬷已死,你还要怎么办。”
楚珠珠怪异的瞅了楚墨一眼,深觉他在装傻,“刘嬷嬷可是楚如嫣的奶嬷嬷、侯夫人的心腹,你觉得这件事是刘嬷嬷一人所为?”
楚墨心中陡然升腾起愤怒。
他就知道,楚珠珠在这纠缠不清,是为了针对楚如嫣。
楚墨呵斥,“嫣儿这么善良的姑娘,在你入府时教导你礼仪、带你融入侯府,又拉你出门交际,
她尽心尽力对你好,你划伤她的脸不说,现在还往她身上泼脏水,你太恶毒了!”
楚墨说话铿锵有力,满脸指责。
楚珠珠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