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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的薄情和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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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府东院,大洋楼南侧办公厅。

    灯光疏淡。

    阴白的光洒落在周鹤庭身上。

    他刚从戏院回来,支着下颔,一言不发。

    何副官恭敬站在不远处,先是汇报了些军务,然后说:“少帅,柳小姐的事,我还是派人去查了查。是柳小姐弟弟惹出来的麻烦,他在赌场欠了钱。”

    周鹤庭没有反应。

    何副官顿了顿,“钱我已经给了柳小姐,但是麻烦并没有解决,那些赌场打手,似乎又把主意打在了柳小姐身上,这事怕是得要少帅你出面解决。”

    他只是一个小副官,即便想帮忙,赌场那些老油子打手也不会卖他面子。

    周鹤庭裁着雪茄。

    片刻,他燃起一根火柴掬拢在手心。

    猩红的火光忽明忽灭,青白的雾渐渐笼罩住他染着躁意的眉眼,“你给了她钱?”

    嗓子一噎,何副官点头。

    周鹤庭语气森冷,“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何副官脚跟并拢,身形笔直,“属下自作主张,甘愿领罚,只是柳小姐的事…”

    微微掀起眼皮,周鹤庭冷睨着他。

    何副官迅速低下头,再不敢多嘴。

    书房静谧。

    周鹤庭垂眸,静静吸着雪茄。

    雪茄燃尽,他将其按灭在烟灰缸里,半晌才开口,“去把月梳处理掉。”

    何副官猛地抬头。

    一束光打在周鹤庭身上,他表情淡漠,却有种说不出的凶狠暴戾。

    何副官恭敬道是。

    彼时,殷晚汀正坐在院子的秋千上,拨弄着自己精致的指甲。

    月梳在旁边恭维道:“少帅到底是看重您,前几日您说想要看戏,少帅就包下整座戏园子,那个姓柳的,都没有过这种待遇。不过她真是晦气,这么好的日子,竟然来戏园子门口缠着少帅。”

    殷晚汀摸了摸自己颈间的项链,“柳漾出身低贱,跟她计较什么?你看这条漂不漂亮,这是少帅刚才买给我的。”

    “小姐这么漂亮,这项链都成了陪衬。”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何副官带人闯进来,当场将月梳绑了。

    殷晚汀大怒,“狗奴才,月梳是我的人,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闯进我院子抓人,小心我回头告诉少帅,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何副官并不恼,“少帅亲口下的命令,让我把月梳带去城外枪毙。听命办事,若有得罪,望殷小姐多担待。”

    对殷晚汀的怒意和威胁视若无睹,何副官大手一挥,派人将剧烈挣扎的月梳打晕带走。

    殷晚汀拦不住,忙去找了周鹤庭。

    她不傻,在路上就想明了原委,“月梳同我一起长大,和我情同姐妹。之前你因为柳漾,曾冷落过我一次,月梳看不惯,才在戏园外对柳漾出言不逊。鹤庭,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月梳一命。”

    周鹤庭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并不理会。

    她依偎在周鹤庭肩膀上哭,不依不饶,“就为了一个你已经厌弃的女人,你非得要月梳的命,你说喜欢我,根本都是假的…”

    像是被她磨得不行,周鹤庭放下手头上的事,淡淡开口,“月梳得罪了柳漾还是陈漾,我都懒得管。但下人在外打着周府的旗号惹是生非,是大忌。周府人多口杂,无规矩不成方圆。”

    言下之意,他只是看重规矩,并不是为了某些人。

    “可是…”

    “晚汀,别让我为难。”周鹤庭冷声打断。

    殷晚汀哭的愈发厉害,她的泪水,打湿周鹤庭的衬衫。

    周鹤庭无动于衷,冷眼睨她。

    她慢慢也就不哭了,只是小心翼翼继续求着,“鹤庭,你最疼我,只这一次,你为我破个例,好不好?”

    这阵子,周鹤庭把她宠到天上。

    她以为哭一哭,就能让周鹤庭放过月梳。

    但没想到,周鹤庭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多少对周鹤庭有几分惧意,只能软下性子继续求他。

    周鹤庭果然神色柔和下来。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心惊胆战,“规矩不能破,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吩咐何副官留她一个全尸。”

    一条人命,在他眼里,像只蝼蚁。

    殷晚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周鹤庭抬起腕子,看了眼时间,“行了,我还有个会议,这几日军务忙,得空再陪你。”

    说完,他起身离开。

    殷晚汀委屈又心痛,趴在沙发上哭得凄惨。

    都是柳漾这个贱人,把她的月梳害死了。

    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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