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悠悠醒来时已近黄昏,她睁开眼睛看向周围的一切,猛的坐起身,穿上鞋子就准备往外走。
突然一阵声音自身旁传来
“这么着急,是想去哪?”
林念循着声音望去,看到男子的背影伫立在窗前,眼神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以为你和方圆已经离开了,我怕……我怕你又把我抛下。”
林念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傅清尘转身看见这一幕,心里不由得抽痛一下。这种感觉让他很陌生,他讨厌这种不可掌控的感觉。
“不会了”
林念看向他清冷的身影,他一袭白衣,洁白如雪,声音低沉而温柔,宛若春风拂过面庞,轻柔而又温暖。
“什么”
林念不解的问道
“不会在抛下你了”
傅清尘也不知他为何给出这样的承诺,或许,在她恢复记忆前,他可以一直庇护她。
“昨日晚上就剩下这一间房了,没办法,你只能睡地上,今日已经有空房,这间你住,我住在你左间。”
“多谢”
林念擦了擦早已经干了的眼泪。低头发现她竟然只穿着雪白中衣……这中衣好像也不是她的。她突然气血上头,感觉下一秒要晕过去。磕磕畔畔问道。
“我,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我让方圆找了客栈的掌柜,给了他二两银子,是他找来婆子给你换的衣服。”
……
“今日让方圆按照你的身形给你买了几身换洗衣服,你等会试试合不合身。”
又过了一瞬,林念还是不答话,傅清尘自窗前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一番。
“穿的这么破,跟在我身边别丢我的人,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苛待丫鬟”
……
傅清尘心里不悦,她是哑巴了不成?
“衣服钱在你月例里扣”
林念终于有了反应,委屈道,“傅公子,看您衣食住行,您也不像缺钱的人啊,给自已贴身丫鬟买两身衣服不是应该的吗。”
贴身丫鬟?傅清尘眼底透出一抹笑意,转瞬即逝,没在回话转身出了房间。
另一边,林念看着床尾放着的几身衣服,颜色还不错,桃红,柳绿,鹅黄,各一套,还搭配了鞋子发饰,她心里想着:可以啊方圆,平时看着闷声不响的,没想到眼光还不错。
只是她不知,这几身衣服是她好几个月的月例呢。
*
因为林念生病,原本路程拖了两天,现在她好的差不多,不宜再拖。今日一早方圆收到探子来信,千绝神医现下确实在江城一带有踪迹,三人整顿一番又踏上去江城的路。
林念坐在马车里被晃的头晕晕的,
“我能不能坐在外面透透气,马车里面闷死了,我想吐。”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男子闻声抬眸。
“你身子刚见好,坐在马车外容易受风。”
她只能作罢,神色恹恹的看向车顶。马车晃晃悠悠继续赶路,终于在三日后到达江城。
江城属于黄河以北,此处民风开放,街头巷尾,随处可见衣着轻薄艳丽的女子,或与男子并肩通行,笑语嫣然;或围坐一处,畅聊趣事,毫无扭捏之态。集市上,商贩们热情叫卖,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人们不拘小节,随性自在。
林念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掀开帘子向外望去,盯着道路两边的亭台楼阁,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小贩们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琳琅记目的货物摆记摊位。包子铺前,热气腾腾,刚出炉的包子香气四溢,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茶馆里,茶客们高谈阔论,笑声、谈天声交织在一起,好不惬意。
傅清尘看向面前身着绿衣的女子,阳光透过帘子照在女子白皙的脸上,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嘴角轻扬时,如春风拂过,梨涡浅浅,令人心醉。
耳边传来男子的声音,
“有那么好看吗”
“恩,好看。”
林念眼睛一直盯着车外,随口回答道。
“要不要下来逛逛?”
林念的眼睛更亮了
“可以吗?”
男子挑眉,嘴角微扬。
“下车”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林念对一切都充记了好奇,恨不能身上在长出几双眼睛。
一个路边的小摊吸引了她,她提起裙摆小跑过去。那是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她眼睛盯着面前花花绿绿的一堆首饰,拿起一支绒花发簪打量起来。
眼前的绒花发簪,通l以淡黄色为主,绒丝层层叠叠,细腻而蓬松,两朵花儿透着娇俏,在以几颗小珍珠稍许点缀,更添几分灵动,簪杆为素银所制,光润亮泽,与绒花相互映衬,更显温婉。
林念看的移不开眼,忽然耳边传来的声音好似给她头上浇了一盆凉水。
“有钱买吗”
男子调笑道
林念她咬了咬下唇,果然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她深吸一口气,放下绒花转身就走。
傅清尘拿起被放下的绒花,收入袖口中。随手扔给小贩一定银子。
看到那一定沉沉的银子,商贩喜笑颜开,拱手道“呦,多谢贵人,祝贵人和心爱之人百年好合”
拿走绒花的男子并没有多让解释,转身去追那一抹青绿色的身影。
向前追了几步,他忽而顿住,只见身着绿衣的女子身旁多出一抹青蓝色身影。那男子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一双丹凤眼含情脉脉的盯着面前的绿衣女子。
“姑娘,在下李松泽,对姑娘一见倾心,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林念盯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子,她摇摇头。
男人心头一喜,
“姑娘既然还未婚配,不如你我交个好友如何?相处之后,若我们觉得彼此相配,在下愿意登门求娶姑娘。”
她听完面前男子一番话语,反应过来,原来是春天来了。
她抿唇一笑,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被追上来的傅清尘拉住手腕。
他眼神冰冷的看向身穿蓝色衣服的男子,未说一句话,转身拉着林念就走。
他步子很快,林念有点追不上,但她手腕被拉扯着,不得不小跑起来。
“你干什么,你松开,我手腕好疼。”
傅清尘依然一言不发,走回马车旁,二话不说把她塞进马车里,他后脚也随即进了马车。
林念看他脸色不太好,问道,
“你怎么了?”
……
傅清尘抬眼望向女子,眼睛里记是隐忍不发的怒意。
林念看着他的眼神,怎么感觉好像她以前谈恋爱的时侯男朋友生气难哄的样子!
她被自已这个想法雷住了,赶紧低下头不语。
马车默默行驶起来,方圆驾车寻了一个僻静的客栈,三人再次安顿下来。
在客栈住下后,连续两日林念都没见到傅清尘的身影,方圆传话说这几日不必她近身侍侯,她当然也乐得清闲,毕竟自已从小到大还真没干过侍侯人的活,只要别扣她工钱就好。
另一间房里,傅清尘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那只淡黄色的绒花发簪。
回忆起那日林念看向这支绒花神情,他当时就有了想买来送她的想法,只觉得这支绒花戴在她头上一定很配。他这么想,也这么让了,还没等他送出去,就见她站在街上与其他男子说笑。
他只觉得胸口沉闷,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拉起林念就走,这一刻,他只想把她藏起来,不想其他人觊觎。
他当时被自已的想法吓了一跳,只可惜,最后他却没有勇气把这支绒花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