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与冥冥并不是不对盘,但总是维持着某种若即若离的距离。
这点在与nvx术师们总能维持良好关系的离忧身上,显得格外不自然。
就连歌姬也曾疑惑地问过:「离忧学姊,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冥冥学姊?」
「……没有。」离忧当时只是淡淡地回答,「只是没那麽熟而已。」
这句话让歌姬更加困惑了,因为这并不像是离忧的作风。
但离忧知道,这并不是冥冥的问题,而是自己刻意的疏远。
因为冥冥——
太过敏锐了。
那是某一次支援任务,离忧和冥冥只是临时搭档,与五条悟同行,执行一个涉及多位高等诅咒师的任务。
因为有「最强」在场,战斗完全没有悬念,五条悟轻松碾压了所有敌人,手都没沾上一点灰,悠闲地站在满地狼藉的战场上,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喂——离忧学姊,你根本没怎麽出手欸,」
他转头看向离忧,语气戏谑,「该不会只是来这里看我耍帅的吧?」
「……少自恋。」离忧淡淡地说。
冥冥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互动,没有多说话,但握着大斧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刀柄,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你没受伤吧?」在五条悟吹嘘自己「帅气」的时候,离忧习惯x地扫视他的身t状况,检查是否有任何伤口。
「当然没有,我可是最强欸。」
「嗯。」语气平淡,但眼神仔细观察他的状态,确认没问题後才撇开目光。
冥冥眯起眼睛,没放过这个小细节。
这并不是「普通的关心」。
普通的同事不会这样「检查」五条悟。
他的「无下限术式」与「六眼」让他几乎不可能受伤,所有人都知道这点,因此战斗结束後,没有人会去注意五条悟是否安然无恙。
但离忧还是习惯x地「关注」了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自然。
这让冥冥心里微微一动,产生了某个念头。
「……有趣。」她低声呢喃,露出一个商业气息十足的笑容。
回程途中,冥冥刻意慢了一步,和离忧并肩走着。
「你喜欢五条悟吧?」她突然开口。
离忧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
「为什麽这麽问?」
她的语气仍然冷静,但冥冥已经从那一瞬间的停顿里,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冥冥轻轻笑了,「直觉。」
「不用否认,我很擅长看这种事喔?」冥冥笑着,眼神像是在盘算着什麽。
「没有的事。」离忧平静地回应,但刻意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冥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如果只是普通的直觉,我不会这麽肯定。」
「但你知道吗?战斗结束後,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认五条悟的状况。」
离忧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
冥冥也不急着b她开口,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你应该b任何人都清楚,五条悟是世界最强的术师,但对你来说,他还是需要你保护的人。」
「这可不像普通的工作搭档会有的想法哦?」
离忧终於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神情平静,「冥冥学姊,你想说什麽?」
冥冥耸耸肩,「没什麽,只是建议你——如果真的想守护一个人,就别只是站在远处看着。」
离忧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
冥冥眨了眨眼,笑得更加灿烂:「不管有没有这回事,五条悟这个人,可是个大麻烦呢?」
「万一哪天真的要拯救世界,他大概只会挑选能跟他一起站在世界顶端的人吧?」
离忧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继续前行。
——我不需要站在世界顶端,只要能陪着他就好。
这是她的答案,是她一直以来的选择。
那次之後,离忧开始刻意与冥冥保持距离,两人没有再一起执行过任务。
并不是因为讨厌她,而是……她太敏锐了,太容易一语道破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
冥冥是那种能轻易看穿人心、却不一定会拆穿的类型。
但离忧不想冒这个险。
所以,最好与冥冥保持距离,确保她没机会再多说什麽。
但离忧没有意识到,对於冥冥这样擅长观察的人来说,「刻意的疏远」本身,就已经是最明显的证据。
她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什麽,也没有刻意拉近关系,只是远远地看着离忧,露出一抹过於灿烂的微笑——
那眼神彷佛在说:「我已经知道了哦。」
後来,一直到涩谷事变时,冥冥才再次和离忧面对面说上话。
冥冥并没有特别在意「五条悟被封印」这件事。
她是个「为钱而活」的人,对於咒术界的政治斗争或世界动荡并没有太多个人情绪,甚至没有真正站在哪一边过。
最强被封印,世界即将陷入混乱,这确实很麻烦,但也只是「遗憾」罢了。
如果这个世界已经乱到无法用「钱」来决定立场,那她就退场,让这群疯子去解决问题吧。
但她没有想到,这场事变让她真正感受到「痛苦」的,并不是世界的崩坏,而是眼前这个人。
离忧b任何人都晚一步赶到涩谷。
当冥冥准备离开现场时,她才遇到了抛下远在天边的任务赶来,却没能赶上战斗的离忧。
——她差点没认出来,这是「那个离忧」?
这还是那个一向冷静、沉稳到近乎冷漠的nv人吗?
离忧的气息异常地狂乱,咒力波动紊乱到不合理,像是一场风暴即将吞噬她的身t,但她却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只是不断扫视四周,寻找着什麽。
她的步伐凌乱,眼神疯狂,一副理智即将达到崩坏临界点要「失控」的样子。
她在残留的战场内,用空间术式不断瞬移、跳跃、奔跑,终於找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冥冥。
她开口,声音低哑又压抑,听起来像是快要窒息:「五条呢?」
冥冥突然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她见过无数战场上的生离si别,见过无数术师在绝境时的情绪崩溃,但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将绝望、痛苦、恐惧、愤怒,藏得如此深,却又泄露得如此彻底。
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被封印了。」
离忧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b「si亡」更可怕的表情,彷佛世界在她的眼前崩塌。
冥冥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试图找出能够说出口的话语。
但她发现,她什麽都说不出口。
巧舌如她,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麽。
——因为她知道,「五条悟」对於离忧来说,并不只是「最强」这麽简单。
那是她的世界,她未曾言说的ai,她最珍视的「唯一的存在」。
她不是为了「世界」而来,也不是为了「高专」,她是为了「五条悟」才赶来的。
她拼了命赶来,却什麽都没能做到。
「……离忧。」冥冥低声开口,这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少见的迟疑。
离忧没有回答她,只是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静静地站在原地,连拳头都握不紧了。
她的指尖颤抖,呼x1急促,但却没有流泪。
冥冥看着她,心底难得地浮现一丝「同情」——她一直以为,离忧是个冷静到不太像人的怪物。
但现在,她明白了。
这个nv人不是冷淡,而是她将所有的情感都给了一个人。
所以,当这个存在消失时,她的世界也崩溃了。
冥冥没有说什麽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这种时候,任何话语都是无用的。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离忧的身旁,陪着她,直到她的呼x1一点点平稳下来。
冥冥想着,离忧的世界崩塌了,但她还没si。所以,她还会战斗下去,对吧?
&灭洄游期间,冥冥四处参与战局,从一个战场转移到另一个战场,凭藉高额的委托费和卓越的实力,在这场混乱中如鱼得水。
在某场战斗後,她遇见了虎杖悠仁。
「虎杖同学。」她轻轻挥了挥手,神情依旧慵懒,「离忧在哪?」
「啊,冥冥学姊?」悠仁先是一愣,然後露出笑容,「离忧学姊跟我们一起,找到了解除五条老师封印的方法,现在我们准备一起回去高专进行仪式!」
「哦?」冥冥轻笑了一声,语气淡淡的,像是对什麽不重要的消息表现出一点随意的关心,「她还真是拼命啊。」
——离忧会去解救五条悟。
——她终於能够夺回她的「世界」。
「是啊!」悠仁满脸笑意,「学姊说,我们一定会带老师回来!」
冥冥没有立刻回应,低头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武器,陷入了某种莫名的思考。
——她很为离忧高兴。
但奇怪的是,她不理解为什麽自己会有这种「高兴」的情绪。
这明明跟她的利益没有关系,不是什麽能让她赚一大笔钱的事情,也不是她会特别在乎的战局发展。
可她的内心,却莫名感到轻松。
——为什麽呢?
她不觉得自己是个会为「别人的幸福」感到快乐的人。
但现在,她却在心里想着:「那个nv人终於快要得偿所愿了。」
这个念头让她觉得有点滑稽。
「那就好。」她语气淡然地说,随口丢下这句话,然後转身离开。
悠仁愣了一下,还想再说什麽,但冥冥已经转身离去,消失在战场的街道里。
——她还有自己的战斗要继续。
後来的战斗中,冥冥与羂索短暂交手,发现自己的实力远远不足以与这个怪物抗衡;千钧一发之际,透过忧忧的术式,她瞬间转移到了马来西亚,暂时脱离了危险。
躺在酒店的房间里,望着远方已经与她无关的si斗,冥冥闭着眼睛,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日本的局势混乱不堪,五条悟如果真的顺利回归,或许能够平息这场战争。
她并不关心世界会变成什麽样,也不在乎高层的si活,她只对「自己能得到什麽」感兴趣。
但此刻,她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离忧的脸。
那个nv人,从涩谷开始,至今从未停止寻找五条悟。
她终於要等到了吗?
冥冥笑了一声,拿起手机,看着日本的新闻报导。
她突然有了一个计画:
如果五条悟顺利回来,日本恢复和平,她得回去高专一趟,然後——
叫离忧那个nv人去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