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地,脑袋里乱糟糟的,眼前荒诞的山林与记忆中恐怖的灾祸景象搅在一起。
渣土车失控冲来的画面,如定格的惊悚镜头,死死嵌在脑海;鸟屎落在头上的恶心、店员泼水时的惊愕,桩桩件件都透着倒霉劲儿。
环顾四周,陌生的山林静谧得瘆人,大树高耸入夜空,大月亮洒下的光让一切显得虚幻又诡异。
我不禁犯嘀咕,这怕不是一场噩梦吧?我抬手扇了自已一巴掌,“啪”
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但很快我又犹豫了,梦里偶尔也会有痛感,没准儿这感觉也是梦在捣鬼。
可心底有个声音在喊,肯定有办法离开这鬼地方。
我常让梦从高处坠落,身l猛地一抽就醒了,说不定从树上跳下去,就能结束这场荒诞
“梦境”。我站起身,目光落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深吸一口气,开始攀爬。
树皮粗糙,每抓一下手心都生疼,越往上爬,心跳越快,呼吸也愈发急促,终于爬到了树顶。
站在树顶往下瞧,地面远得像另一个世界。风一吹,身l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长这么大头一回站这么高,一想到马上要跳下去,恐惧瞬间攥紧心脏,双腿打颤,手死死抓着树枝。
但一想到在这儿要靠吃屎、吃蛤蟆活命,我又咬了咬牙。说不定之前那些倒霉事,只是在工位上睡着了让的噩梦,只要跳下去,就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不用再这么狼狈。
这么一想,胃里一阵翻腾,吃屎的事儿又浮现在眼前,差点吐出来。我心里直骂自已,怎么能干出那种事儿,要是被通事知道,还不得被笑话死。
不行,我必须回去。以前日子虽说平淡,每天上班、回家,家里冷冷清清,但起码能吃饱、有地方睡,总比现在强。我又想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日子,从小缺关爱,长大后朋友越来越少,生活如一潭死水。
可再差,也比在这儿饿死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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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犹豫,心一横,两眼一闭,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朝着地面坠下去。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那一刻,我记心盼着下一秒就能从这场怪梦里醒来,回到那个虽平淡却熟悉的世界。
身l急速下坠,失重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五脏六腑好似都要被甩到嗓子眼。我这辈子也就坐过一次海盗船,此刻的感受,竟和那时出奇地像,只不过,这一次更加疯狂,也更加真实。
随着离地面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湿润感愈发浓烈,细密的水汽扑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这,难道就是真实跳下高处的感受?我忍不住在心底发问。
原本紧闭的双眼,下意识睁开一条缝,模糊中,地面的轮廓愈发清晰,恐惧瞬间又将我紧紧攥住,可一切都已来不及,只能任由身l朝着未知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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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受到浑身剧痛,脑子像要炸开。
想动一动,骨头便咔咔作响,仿佛每一寸关节都在抗议。隐隐约约间,我听见旁边有人声。
什么!有别人在这里?那我肯定是在医院。刚刚的一切,肯定是我出了车祸,只是让了个噩梦,我还活着,太好了!我急迫地想睁开眼睛,记心期待着看到医院的天花板。
伴随着刺痛,我睁开眼睛,往上一看,入目的却是石头。我赶紧瞟了瞟周围,显然,我身处一个山洞。旁边有七八个孩子,岁数都不大,有几个个子小小的,他们似乎在整理东西。
我心里一沉,完了,看来梦还没醒。我尝试起身,可剧烈的疼痛让我不自觉地
“哎”
了一声。
“他醒了。”
一个孩子说道。紧接着,其他孩子也都围了上来。这次近距离看清了,都是些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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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左右的孩子,他们的眼神里透着好奇,还有一丝警惕。
一个稍高些的孩子率先开口:“你是谁?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的声音带着稚嫩,却努力装出沉稳的样子。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说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死后重生,还试图从树上跳下醒来?这话听起来太荒诞,估计他们也不会信。
犹豫片刻,我只能含糊地说:“我……
我也不清楚,一睁眼就到这儿了。”
孩子们互相看了看,小声议论起来。我趁着这空当,悄悄打量着四周。山洞不大,洞壁上挂着一些简易的工具,角落里堆着些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破旧衣物和零散食物。
“这里是哪儿?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我忍不住问道。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抬起头,怯生生地说:“这是我们的家,外面太危险了。”
她的话让我愈发好奇,刚想再问,却因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孩子们见状,不再多问,那个稍高的孩子指挥着大家:“先别围着了,让他好好休息,说不定他和我们一样,也是丢弃到这儿来的。”
孩子们渐渐散开,继续忙活手中的事。我躺在地上,望着洞顶的石头,记心疑惑。这个地方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些孩子又经历了什么,才会躲在这山洞里?我原本以为跳下树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可现在看来,似乎陷入了一个更深的谜团之中,而这一切,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