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被单色长袍从头包裹到脚趾的纯情圣导。
浑然不知自己这副宽肩窄腰的骨架,能把普通制服撑出了堪比挺阔西装的性感效果。
他在博览黄书且充满奇思妙想的学生眼里,简直浑身散发着禁欲勾人、可上可下的气息。
尤其是他还不是背影杀手,头盔之下是如假包换的一张美少年面孔。
饮香已经可以想象,不到一天,荼伺将会引发多大的暴动和追捧了。
“要不然这样好了,此次任务危险紧急,就由你承担重任,吸引走前方火力!
然后我趁着敌人不注意,偷袭干掉它们的大后方。”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您不是说,这次行动是首领搪塞我们的度假小任务吗?\"
荼伺迷茫地打量周围静谧安宁的校园。
“这里的气息是很难得的纯净和谐,看起来不像有危险的样子?”
舒爽的晚风送来学生们阵阵活泼的欢闹笑声。
操场上聚集着一堆堆亮光,学生在念诗和唱歌,无处不洋溢着青春活力。
楼顶上的天台。
凹陷地面淤积了浅浅的水坑,水面倒映出一轮明亮的圆月。
忽然一只脚把它踩碎,向缩在角落的人影走去。
薄底乐福鞋上翘的鞋尖将主人的步伐衬托得优雅从容。
与步伐相反的是,林断夏狠狠抓住她的头发粗暴地拖出来,扼住喉咙往外一压。
几乎将人的半个身子推了出去。
苏砚舟喉咙挤出压抑的尖叫,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坠下。
学生卡掉下楼去,在地面砸出”啪“的轻响。
“还好没砸到人。”林断夏眼尾上挑,轻笑道。
“都怪你害我高空抛物,要是伤到人就糟糕啦。”
她用另一只手轻拍苏砚舟:“干嘛啊,吓得说不出话?知道怕啦,那当初谁给你的胆子举报?
你算个什么东西,以为凭着拼凑的证据就能搞倒我?”
“啊不对,我冤枉你了不好意思。”林断夏纠正,抓住她的头发晃了晃。
“你的证据都是事实啦,可我还是很生气。”
“断夏,别闹得太过分,待会引来巡逻的老师就不好了。”
一旁的女生怯懦提醒,苏砚舟看到是她,瞳孔先是困惑地收缩,然后像是被烫伤似的震颤。
“俞思敏,你敢帮这个死人妖说话?你也想死吗,给我闭嘴!”
林断夏羞恼地以为权威被质疑,手指微微使劲,又把人推出去一分。
“算了,是你提前告诉我的,就算你立功了吧。”
苏砚舟颓然软下身躯,整个人绝望得如同被抽走了魂。
林断夏疑惑地扳过她的脸。
“怎么?你的破助听器又坏啦?还是觉得我会因为你是个聋子就原谅你?”
俞思敏面露不忍地小声劝说:“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别做得太过分,被发现了就真的糟糕了。”
林断夏刚平息的暴躁又升起来:“我说了你别打岔”
手下忽然一空。
玩脱了。
这是林断夏的第一个念头,她下意识双手往前一捞,脚却因为恐惧退后一步。
两种矛盾的情绪冲突将她撕扯出狰狞的表情。
苏砚舟的身躯不受控制地跌落下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双沉稳有力的臂膀及时接住抱了回来。
“还好吗?”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张呈新?是你救了我?”
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苏砚舟身体忍不住羞耻地绷紧。
少年弯腰把她放下来。
她望向林断夏和俞思敏,只见她们以奇怪的姿势静止着。
楼下聊天和篮球拍打在篮筐的声音清晰传来。
但仿佛只有她们二人所在区域的时间凝固了。
苏砚舟却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只是理所当然地转回头。
“你想杀了她们吗?”
苏砚舟听到张呈新在问,她的心一咯噔。
“不想。”
男孩的脸似乎被一层黑色雾气笼罩着。
“他们欺负你,也就这样原谅了?”
“没什么吧”
苏砚舟小声地说,“反正我也不是很想活着,但我也不敢主动寻死。”
她担心对方因为得知了自己奇怪的想法而苦恼。
于是赶紧努力扬起乐观的笑脸:“总之谢谢你救了我,你今天怎么会来学校?”
张呈新是她的同班同学,热爱传统文化和服饰,还特意为此留了长发。
但也因为这个爱好,他不断受到周围男生的嘲笑捉弄。
一气之下他选择了走读,只有在考试日才来学校一趟,和班里同学的关系极其生疏。
但即使这样,他的成绩还是名列前茅。
“我捡到了你的东西,还给你。”
他把苏砚舟的学生卡递给她。
苏砚舟有些紧张地道歉:“不好意思!刚刚没砸到你吧!”
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张呈新不回答,反而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淡漠道:“你很像一个人,我可以和你做一个交易。”
苏砚舟愣愣的,感受到一股挠人的酥痒痒意。
她的下唇几乎要触及他温热的手指了。
“我替你解决掉欺负过你的人。”
“不不,我不要。”
她一点也不想伤人或麻烦人,自己还是打算悄无声息地死掉。
“……”
片刻后,少男少女一起坐在六楼的不锈钢栏杆上,无声眺望远处的车流。
原本笨重的汽车此时像闪光的电动玩具开过,透露着实用与严肃被解构掉的滑稽。
苏砚舟的心泛起丝丝甜蜜,或许旁边的男孩不知道,自己一直很喜欢他。
因为她看见,张呈新也拥有一个不愿妥协的灵魂。
只是他敢于向外界反抗,实力又强到能主动拒绝学校的蝇营狗苟。
而她无处可去,不得不忍受加诸头上的无妄之灾。
此刻,一切都如童话场景一般温馨美好。
她真的渴望静止在这一秒。
“因为我不想让它离开又抓不住当下,也不期待明天的到来。”
苏砚舟不由自主说出心底的话,她笑了,眼里不断滚下泪来。
张呈新淡然地对着天上月开口。
“人类自诩了不起的造物一旦远看,就恢复了幼稚无趣的本质,星星却无论远近都依然内核闪耀。”
他微微侧过身,堪称是随意粗鲁地抹走她的泪水。
沉郁的乌木香阴暗缠绕过来。
苏砚舟惊诧地瞪大眼睛,脸称不上疼,可是灼烧的热意依旧烫到心里。
长发散乱的少年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
“从六楼坠落会花费19秒,这点时间足够让你摆脱思考了。”
“你说什么?”
“让我帮你,看见最真实的欲望。”
他蛊惑到,声音甜蜜如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