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颜接起电话就问：“怎么样？”
林辰泽说：“突发情况，见面再说。”
两人约在了步行街附近的一家露天咖啡厅见面。
林辰泽说的突发情况跟言颜遇到的情况差不多。
“施婳那边暂时没什么新进展。”林辰泽说，“谈话的过程很专业，没有什么特别过于引导性的话题。第一次咨询，时间不长，我离开她的工作室之后……”
他顿了顿，眼睛看着眼前的咖啡。
室外有点凉风，把咖啡面吹起几圈淡淡的波纹。
言颜预感到了他要说的是什么，耐心地等他说下去。
四周人来人往，顶上的遮阳伞挡不住斜洒下来的日光，言颜和林辰泽半个身子都笼在日照里。
秋天的太阳并不烫人，照在身上有点暖味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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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当时就在方舟楼下等我。”林辰泽抬眼看向言颜，“他说让我考虑，跟他老朋友贺家的孙女订婚。”
林辰泽的声音不大，有点沉，夹在半暖半凉的风里传进言颜的耳里。
“我听说了。”
言颜把自己刚才在店里听到的消息跟林辰泽说了一遍。
“你有什么打算？”言颜也看向林辰泽，“实际情况怎么样？”
两人视线对了个正着，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探究。
却又互相看不透。
林辰泽脸上的神情带了点淡漠：“我爷爷说，如果我娶了贺家的孙女，他优先让我做接班人。”
言颜挑了挑眉：“不考虑你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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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泽说：“他上辈子就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这辈子，现在已经开始像摊泥了，我爷爷比我会看人。”
言颜被那句“娶贺家的孙女”弄得心烦意乱，脑子不太能思考，只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再怎么也得找点话说，她问：“那你在米国那个堂哥呢？”
林辰泽移开视线，轻轻地摇摇头：“之前因为在你那里蹭了不少运气，我做成了一些上辈子在大学里才做成的小项目，我爷爷觉得我是可造之才，提前培养我了。”
言颜扯出一个笑，说：“那你得谢谢我。”
言颜拿起一直没动的咖啡喝了一口，苦得嘴巴没味。
咖啡只有苦味没有咖啡香味。
心情说不上什么心情，没心情。
林辰泽沉默地看着言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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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没移开，留意着言颜脸上表情的变化，有点不确定地说：“你很高兴？”
言颜放下咖啡，说：“我不能高兴？现在这样多好啊，大家的计划都能提前完成了，你也提前成了你爷爷的接班人，接管林家的产业估计用不了多久……”
她脑子空白一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只知道自己停不下来，停下来好像心里有点堵，所以她得不停说话——
“你的目的是林家的产业，我的目的是把我自己的生活过好。”
“我日后还是想做自己的事业。”
“看你考虑吧，你上辈子没有我给你的运气，整个林家也不是你的吗，现在提前了，我的作用也没那么大了。”
“娶了贺家的孙女，你的事业就稳了，跟我的合作，你看着办。”
“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对于你来说，利益最大，娶贺家的孙女对于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你会娶的吧。”
“你放心，我们的交易一样生效。反正只要你圈过的题，我这边积分就翻倍了，你定期圈好题给我就行，你需要蹭我的运气，可以选择多人在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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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泽听着言颜的话，脸色越发冷沉下去。
他打断她，说：“你想我跟她订婚？”
言颜看着林辰泽阴晴不定的脸，一肚子气上来了：“你不是利益至上吗？跟她订婚对你有好处你就订。”
林辰泽手放在膝盖边，微微蜷起，他冷着脸说：“你想我跟她订婚，我就订。”
言颜回想之前他来找自己合作时的态度，说：“这是你家的事，你的事。你当初也跟我说，因为我对你有帮助，才嗖我合作。既然这样，贺家的孙女是同样的道理，我只是跟你一想分析，我没资格替你决定。”
再说了，他现在会逆他爷爷的意吗？！
他忍辱负重，明明腿已经好转了，但在家里还是轮椅不离身，日日受着他家里人的冷嘲热讽，不就是为了让他大伯放下戒心，方便他伺机而动，一击得手吗？
林辰泽低下头，松开手，轻轻捂了捂平膝盖那处的皱折，说：“如果我说，你可以替我决定呢？”